沈希望皺了眉頭:“你要做什麼事情?你想要什麼?”
“這些東西太複雜,唐夫人你不需要知道。”
張晴滿臉惋惜:“反正說了你也不會懂,你這種人就只會坐在家裡撒撒嬌就什麼都可以得到,怎麼會懂我們這種人的苦楚。”
之前那個一手挽救沈家全家的沈希望她並沒有見到過,“豪門貴婦”,這四個字也的確可以概括張晴眼中沈希望的樣子。
遇到這種甘願看低自己的人,沈希望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張晴不說,她就換了話題。
“可是你之前明明救過我,只要不是什麼太難以原諒的事,漠謙他絕對不會在意的,爲什麼又要多此一舉呢?”
說到這裡,沈希望簡直想搖頭嘆氣。
之前不管張晴做了什麼,可能都有被原諒的可能,但是現在……
低頭看了眼腳上的繩子,沈希望暗暗搖搖頭,忍不住可憐了這人一下下。
當然,只是一下下而已,因爲隨後張晴說出來的話,讓她立刻意識到了有些人真的是從骨子裡開始壞的,而這種人根本不值得被可憐。
瞥了沈希望一眼,張晴冷笑一聲:“你以爲我是真的想救你麼?”
已經到了現在這種地步,有些事情就沒必要再瞞着了,張晴滿臉遺憾的搖搖頭,道:“救你不過是爲了可能從唐漠謙那裡得到的好處,結果這人竟然小氣到這種地步,只給了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卻連一分錢都不捨得出。”
說到這裡,張晴自顧自冷笑了下,轉頭看沈希望:“你知道嗎,你在他心裡,連一分錢都不值。”
放屁!
沈希望暗暗想,她知道自己在唐漠謙心中是個什麼價值,唐漠謙當時之所以沒有出價,是因爲在他心中她本就是無價,他寧願拿命去換也不願意用金錢玷污兩個人的感情。
正是因爲知道這一點,沈希望現在才能心平氣和的聽人說下去。
不過還真是有些不甘心啊,她之前真的相信這世界上是好人多的,有一陣子還以爲自己誤會了張晴而頗有不安,現在看來當時的自己簡直就像個笑話。
張晴見人不但絲毫沒有動容,面上還流露出些憐憫的神情,心中自然更是惱怒,面上卻依然是一副輕蔑的樣子,冷叱道:“我說,你也不要覺得自己在唐漠謙心中有多重要,他要是真的愛你,能到現在還沒有一絲動靜?”
“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祈求他有動靜的好。”
沈希望滿臉誠懇的建議:“他有動靜的時候,張小姐你就真的應該上點心了。”
她這句話本是發自肺腑真心建議,聽在張晴耳中卻像是在嘲笑她不自量力,登時給人氣的一佛出竅二佛涅槃。
“這就用不着唐夫人操心了!”
張晴說得口乾舌燥也沒有達到挑撥兩人感情的目的,反而被這人兩句話弄的心浮氣躁,終於再也呆不下去,一字一頓的回了人之後便氣哼哼的轉身離開了。
看這人態度絲毫沒有軟化的意思,沈希望不由暗暗搖了搖頭。
她倒是真的不擔心自身的安危,一部分原因可能是手腳上的束縛都已經除了去,另一部分原因,她賭張晴不會真的敢傷害自己。
當然,最大的原因,還是由於她對唐漠謙的信任。
而此時的唐漠謙,卻是在唐氏對面的公園中忍着氣埋伏。
他本想着去移動公司查一
下那些人的手機信號,誰知道卻是一個都沒有找到,那些人倒也是謹慎,不是關了機就是乾脆拔了電池。
無奈之下他只能乖乖按照張晴之前所說的,帶着她需要的文件到了公園的指定長椅上,留下牛皮紙袋後便隨着沈斌他們一起埋伏在了周邊,只等着張晴過來取的時候來個甕中捉鱉。
這個小公園裡人本就不多,只要張晴敢來,就沒有放她走的理由。
但是現實顯然沒有想象中那麼美好,幾個人在張牙舞爪的秋老虎的肆虐之下等了整整一個下午,都沒看到有人靠近那個牛皮紙袋。
直到天黑透之後,唐漠謙才又接到了一個電話。
看到自家頭兒遞過來的眼神之後,沈斌忙吩咐人去查手機信號屬地,唐漠謙則是暗暗定了心思——一定要儘量拖住人,這次一定要把人在哪裡給查出來!
“唐總?”
雖然已經儘量自我催眠一定要平靜,但是聽到對面傳來的聲音之後,唐漠謙還是忍不住攥緊了手機。
感受到周圍瞬間襲來的低氣壓,沈斌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退,免得遭受池魚之殃。
“東西我都準備好了,你的人呢?”
唐漠謙儘量平靜的開口,卻聽對面傳出來一聲輕笑,張晴理所當然道:“我今天被些事情絆住了,所以就沒過去,再說了,您的人把東西圍了個嚴嚴實實,我要是真過去拿東西,豈不是自投羅網麼?”
關心則亂,唐漠謙之前只想着捉人,卻忘了對方也不是個傻子,後知後覺被人耍了的總裁先生臉沉得像現在的天色,冷聲道:“那你是決定放棄文件麼?”
“當然不。”
即使通過電流傳過來的聲音有些失真,但唐漠謙依然可以明顯的聽出來對面人的洋洋得意,手上一用力,手機便傳來了一陣“咔咔”聲,對面一直緊張看着的雲澈瞬間奪過手機,使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這才把手機又還了回去。
唐漠謙深吸一口氣,再次提醒自己不能跟人一般見識,這才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城南。
張晴安安穩穩坐在一輛黑色奧迪裡面,整個車身幾乎跟夜色融爲一體,而車裡面的人神色輕鬆,聽到那邊詭異的沉默聲之後也並沒有什麼着急神色,直等到唐漠謙的聲音再次響起,才輕笑道:“我想要的無非就是唐總裁看不上的那些身外物而已,只是唐總裁現在根本沒有誠意。”
另一邊,雲澈總覺得唐漠謙聽完那句話之後臉色又陰沉了些,不由自主的跟着沈斌往後退了兩步。
唐漠謙這是要吃人了啊……
“那怎麼樣你纔會放人,索性這次全說了吧,省的麻煩。”
一句話說完,旁邊沈斌已經上了前,將一份文件遞到唐漠謙面前,正是這段時間內查出來的張晴的位置。
壓下幾乎衝口而出的將人捉回來的命令,唐漠謙深吸一口氣,衝沈斌使了個眼色,沈斌會意,當即帶着幾個人趕往信號所在的位置,只留下一個雲澈看着方纔沈斌遞過來的位置,顯得有些不解。
只是還不等他說話,唐漠謙的注意力顯然又被電話對面的人吸引了去。
“既然唐總這麼說了,那我再客氣就顯得矯情了。”
張晴的聲音依舊不緊不慢,只是唐漠謙還是在這句話期間聽到了一些輕微異樣的聲音,不由皺了下眉頭。
然而已經找到了對方的座標,唐漠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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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想再跟人羅嗦下去,直截了當的開口:“條件。”
“五千萬。”
對面張晴聲音終於有了些情緒,不過唐漠謙並沒有注意:“明天到這個地方來,你的人放下錢後馬上離開,唐夫人自然會安全到家,若是唐總還想耍什麼花樣……”
對面的聲音沉了下:“我還等得,可有人等不得了,到時候有什麼後果唐總您可不要怪我!”
說完這話,對面直接斷了線,隱約聽到了對話內容的雲澈當即叫道:“五千萬?她怎麼不去搶啊?這人到底見沒見過錢啊,這種價格還真能說得出口!”
唐漠謙臉色也難看得可以,說真的,張晴這次還真是獅子大開口了,但是想到這人最後一番威脅,他也只能暫時壓下火氣,打了電話回去讓管家先備好錢。
雖然沈斌已經循着地方追過去了,但是不怕一萬隻怕萬一,他覺得還是準備好一切再說別的的好。
顯然就在此刻,雲澈也想到了這一點,忙說出了自己的疑惑:“對了,我剛纔看沈斌拿來的座標,覺得有些不對勁啊。”
“哪裡?”
通知完管家,唐漠謙轉身往車子走過去,雲澈忙跟上:“咱們白天不是在城東發現了姓張的麼,可是按照剛纔找到的信號來看,位置明顯是在城南!”
唐漠謙本來聽得心不在焉,雖然是一直聽到了最後一句,但還是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沒注意這人突然停住腳步,雲澈險險頓住步子,差點兒撞到人背上。
而前面人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這會兒頭都沒回的疑惑發問:“城南?”
他剛纔專心生氣來着,倒是沒有注意沈斌遞過來的座標位置,現在接過雲澈遞過來的座標一看,這才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不過不對勁歸不對勁,好容易有了一點消息,唐漠謙是怎麼都不會這麼就放棄的,只是頓了一會兒,旋即便上了車。
別說城東城南了,只要有她一點消息,就算是地獄他也願意去看看。
與此同時,張晴看着滿地的碎玻璃,臉色難看的跟唐漠謙有的一拼。
之前訓練的時候,她專門學過那些用各種信號確定某人位置的手段,因此上次纔會在三分鐘之內掛斷電話,而這次之所以跑到城南,就是想把這個位置透漏給唐漠謙,給人放煙霧彈。
之前計劃進行得倒也是順利,她能從唐漠謙突然的沉默中推斷出來對方已經在往這邊來了,便發動了車子想離開,讓那些人撲個空——單是想到唐漠謙那時候的臉色,她就覺得解氣。
誰知道這還沒走多遠,張晴便覺車子猛地一頓,隨後控制不住似的往路邊偏了過去,手忙腳亂的停了車,張晴這才發現剛纔壓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現在車胎已經明顯癟了下去。
就算知道對面人還在聽着,她還是忍不住罵了句粗話。
本來她還打算好好耍一下唐漠謙來着,現在這種情況下也完全沒了心情,便草草掛斷了電話。
今晚月色暗淡,但是藉着車燈還是可以看出來前面一路都有反着光的玻璃碴子,再看看自家半癟的車胎,張晴一晚上的好心情幾乎都被打消了去。
環城路上本來沒有什麼行人,自然也不可能有什麼人故意來這裡撒這麼多玻璃碴子,張晴左右看了半晌,只能確定這可能是垃圾車上落下來的東西,偏偏被她倒黴碰上了,但除了罵街之外她也找不到別的發泄的法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