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再次不歡而散。
墨少辰鬆了手，摔門而出。
沐小言抱着被摔壞的筆記本坐在桌前，這裡面有很重的資料，包括一些關於設計的東西。
墨少辰，你有什麼資格動我的東西！
顧承恩的電話接過來時，沐小言還沒有從這場戰爭中緩過神來。
她趴在桌上，有氣無力的接起電話。
“顧叔叔。”沐小言聲線沙啞，喉嚨疼得說話都成了困難，“你有什麼事嗎？”
沐小言其實是討厭顧承恩的，可爲了顧浩南，她沒辦法把昔日的仇恨加註在這個男人身上。
“小言，如果可以的話，叔叔想拜託你一件事。”
“你說吧。”沐小言不喜歡這種官方的語言，更不喜歡和顧承恩做交易。
“有時間過去醫院看看浩南，他的情況很糟糕……”顧承恩說到這兒頓了下，似乎難以啓齒，“大概也是心病，醫生說了，他的心情很重要，我也知道，他心裡的病只有你能治癒。”
“小言，我知道這很爲難，但是情況緊急，你一定要想辦法多陪陪浩南，人只要心情舒暢了，很多事情也就釋然了。”
如果找不到骨髓，顧浩南也就走到盡頭了。
儘管他們都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可顧承恩並不糊塗。
他不想兒子留下遺憾，最終選擇拉下了這張老臉來求沐小言，儘管他知道沐小言處境的艱難。
之前發生那麼多事，按理說他是沒有資格對沐小言去要求這些的，所以，他無法面對，只能打這個電話。
顧氏欠下的鉅款無法償還，他的下輩子應該就要在監獄裡度過了。
也好，兒子若是沒了，他活着也沒有意義。
顧承恩的話字字透着絕望，這邊的沐小言哭得差點背過氣去。
顧浩南的病真的不能再拖了，現在每看到他一次，沐小言就心疼一次。
即便顧承恩不說這番話沐小言也會找機會去看望顧浩南，且會想辦法找到合適的骨髓，所以，她是不可能拒絕顧承恩的，“顧叔叔放心吧，我會的。”
“謝謝你小言，顧叔叔很欣慰，以前都是我不對，在這裡我向你道歉。”
沐小言抿着嘴角抽噎着，她不是爲顧承恩的這番話，而是想到顧浩南的病她就覺得難過。
她和顧浩南，爲何都要忍受這樣的痛苦。
“小言，顧叔叔現在真心希望你好，有時候你脾氣也忍着點，別老是……畢竟墨少辰不是顧浩南。”
沐小言咬着嘴角，低喃，“我知道了。”
她不想從任何人的嘴裡聽到墨少辰的名字，她恨他。
恨透的那種。
而沐小言卻不知道，她和顧承恩的這番對話被站在門外的男人聽了個透徹。
他們爭吵過後，墨少辰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
男人臉色沉冷陰鬱，和外面灰濛濛的天色有的一拼，自從入冬後，這G市的天就難得看到陽光了。
這個時候，張姨已經在準備午餐了，某隻狗洗了澡看到自家的主人，那叫一個興奮。
“嗚嗷！”
三少，好久不見，想不想爺啊。
太子高興的嗷叫一聲，迅速跑過去在男人褲腿上轉悠。
墨少辰低頭睨了它一眼，嘴角輕勾，“嘖嘖，你這身肉想必是沒控制，連轉圈的動作都變得遲鈍了。”
嗷嗷！
某隻狗立刻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乖乖的趴在墨少辰腳邊，委屈的嗚嗚叫着。
三少，您這是嫌棄爺了麼？
嗷，還素三嫂比較可愛咧。
“中午不許吃肉了，減肥！”
啊啊啊！那怎麼成啊，它可是藏獒，怎麼能不吃肉呢。
會死狗的！
三少，咱再商量商量。
“等到你有力氣撕人的時候，再看吧。”墨少辰的手掌落在太子的後背上，“我養着你，不是爲了好玩兒的。”
這是一隻極爲兇殘的藏獒，墨少辰當時在訓練場發現它，它還是一隻和小狼崽差不多的狗。
看到它的第一眼，墨少辰就認定了，這隻狗不是普通的狗。
事實證明他的眼光沒有錯，這些年太子確實給他辦成了不少事。
送出國，也是爲了更好的訓練，沒想到長了這麼一身肉回來。
嗚嗷。
三少，爺明明很乖的好麼，您交代的事情爺哪次沒有完成？
話說完，墨少辰擡步就要往外走，某隻狗拉聳着尾巴跟在男人身後，張姨聽到動靜出來，想留住他，“三少，午飯快好了……”
墨少辰轉身看着她，雙眸凌厲，沉聲交代，“聽着，不要讓太太去任何地方，接觸任何人。”
而後，他又擡手朝某隻狗點了點，“留在這裡，看着三嫂，嗯？”
嗚嗷。
某隻狗拼命點頭，搖着尾巴，模樣和順。
也就是到這一刻張姨對這隻狗的戒備才徹底鬆懈下來。
爺保證完成任務，三少，您放心吧。
站在二樓走廊的沐小言把這一幕盡收眼底，她沒有跑下去撕心裂肺的質問墨少辰，而是默默的選擇接受。
她又一次被囚禁了，這一次還多了一隻狗看着她，如果她要是偷偷的跑出去，那隻狗是不是會撕碎了她的肉？
沐小言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靜靜的回了房間。
她得另外想辦法，絕不能一直被墨少辰給控制。
醫院。
自從昨晚和顧承恩鬧了一番，整個上午她都沒有看到顧承恩露面。
兒子還沒有用午餐，程婭姝也不敢擅自去見顧浩南。
想着，若是顧承恩再不過來，她只能請求護士幫忙了。
這還是頭一次在顧浩南生病後，顧承恩離開醫院這麼久的，難道公司遇到事情了？
程婭姝看了眼時間，中午十二點半，病人的午餐多半是定時好的，她怕餓着兒子，去了護士臺請求幫忙。
做完這些，程婭姝找了塊安靜的地方坐了下來，平常她也是這麼守着顧浩南的，就怕他有個萬一。
瞳孔裡突然撞入一雙鋥亮的皮鞋，程婭姝緩緩擡起頭，看到男人，不由失聲冷笑，“真是稀奇事，你竟然會主動來找我。”
“他的病，你別白費心思了。”墨少辰在她旁邊的空位坐了下來。
這所醫院的環境真的很差，墨少辰剛剛也問了醫生的情況，這裡根本沒辦法給顧浩南做那樣的手術。
程婭姝聳聳肩，“醫生說了，只要找到合適的骨髓就能手術。”
“你覺得能找到麼？”
“怎麼不能，你身上不就是有。”程婭姝睨着他，像是在說笑。
墨少辰倒也不生氣，或許他早就習慣了程婭姝對他的態度，只是在訴說着某個正在進行的陰謀，“我不是你兒子，和顧浩南也沒有任何關係，哪裡能匹配？”
“……”
程婭姝懵了，完全沒有料到這個男人把局面掌控的這麼死。
他的這句話就是在說，他已經知道了她在做的事。
那麼她精心策劃的局面……
“程婭姝，這些年你真是一點都沒變，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幫了我一個大忙。”墨少辰起身，並不打算和她多談。
程婭姝似乎現在才明白過來，“墨少辰，你一直在監視我？”
不然，她的計劃他怎麼會知道，而且都沒有一點懷疑自己的身份嗎？
墨少辰，你到底是像誰多一點。
男人點了一根菸抽上，迷霧漸漸遮住他冰冷的容顏，他的語調裡帶着肆意的嘲諷，“是你太蠢，這樣的招數都想得到，也只有墨雲楚那個笨蛋會信。”
“你！”
程婭姝氣的站起身，“那，那你是來炫耀的麼？”
“我來是爲了告訴你，顧浩南必死無疑，你從今天開始就可以給他祭奠了。”
程婭姝氣的臉色發青，卻一句指責的話都說不出來，墨少辰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哦，不，你最好現在就和顧浩南相認，不然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生的，免得到了下面還以爲自己是個野種。”
呵。
就比如他，很小的時候就跟着姨媽，以爲是自己是撿來的呢。
他內心的那一份寂寞與期待，程婭姝從來不明白，即使明白了也不會給他。
“墨少辰，你給我住嘴，要死，也是你死。”
話落，男人將手裡的菸頭直接朝程婭姝砸過去，他嘴角裂開，語氣雖輕，卻十分惡毒，“你生下了我多麼不易，我當然得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我得看着你怎麼後悔！”
啊。
這番話只差沒逼瘋程婭姝，在醫院，她只能咬着自己的手背，恨恨的盯着墨少辰。
都是她的兒子，其實，她也沒那麼惡毒。
只不過，她心裡到底有怨恨，爲何墨家的那對父子能那麼快活的逍遙着。
她就是見不得他們好，覺得這個世界不公。
——
一連兩天，墨少辰沒有回去江南世家，他在雲天酒店有長住房，這幾天都是在那裡度過。
沈念薇打電話過來時墨少辰纔剛剛甦醒，電話鈴聲響了很久，墨少辰蒙着被子翻了個身繼續睡。
他從未這般墮落過，這是第一次。
那頭倒也識相，第一次沒接也沒接着打。
等到墨少辰起牀已經到了上午十點，這幾天他把工作交給了下屬，就想一個人好好的靜靜。
吃過酒店的早餐，墨少辰準備開車去駱家，路上再次接到了沈念薇的電話。
男人盯着屏幕上的名字不免有些失望，他這麼久不回去，那個女人連個問候也沒有，更別說是電話了。
“少辰，Jayson的醫院我安排好了，是報的你的名字，現在我得過去公司一趟，你有空的話就去看看他。”
墨少辰抽着煙，目光失神的盯着擋風玻璃外的人流，像是沒聽到似的。
“少辰，少辰！”
那頭沈念薇沒聽到動靜，難免着急，“少辰，你有在聽嗎？”
墨少辰突然回過神，他什麼都沒說，直接把電話掛了。
沈念薇愣在當場，墨少辰一句話不說掛斷他的電話，這還是從未有過的事。
這個時候的沈念薇還在醫院外面，原本是想昨天就把Jayson送去醫院的，可她想等墨少辰過來了一起辦這事。
但，結果令她很失望。
墨少辰不僅沒有過來看孩子，就連一個問候電話也沒有，現在又直接掛斷，到底什麼意思！
“沈老師，怎麼了？”助理見她失神，低聲問。
沈念薇抿了下脣，她把手裡的資料交給助理，“我今天不去公司了，你先應付着。”
從前她就是太在乎事業，以爲得有一點成就才配站在墨少辰身邊，卻沒想到，等她功成名就回來，他卻娶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女人。
沈念薇也就是從那個時候明白，兩個人相處，壓根不需要身份這個東西，感覺對了便什麼都好。
回去醫院，小傢伙躺在牀上打點滴，正和護士阿姨說笑，看到去而復返的沈念薇，他親切的叫了一聲，“沈媽媽。”
“嗯，小傢伙真棒呢。”護士誇讚他，打完針後和沈念薇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
沈念薇走過去，Jayson眨着眼睛看她，“沈媽媽，你不是去上班了嗎？”
“媽媽今天的事情安排好了，所以可以在這裡陪着你。”
“真的嗎？”小男孩欣喜的撲過來，沈念薇小心的抱着他，哄着，“別亂動，你還打針呢，一會兒該出血了，得多疼啊。”
Jayson一聽趕緊乖乖躺好，他斟酌了下才諾諾的問，“沈媽媽，墨爸爸什麼時候過來看我啊。”
“爸爸很忙的，你要乖乖的知道嗎。”
“可是我都好久沒見他了。”Jayson失望的撇嘴。
“呵呵，他忙完就會來看你的，有我陪着你啊。”
“沈媽媽，你真好。”
沈念薇看的出來，這孩子愛黏着墨少辰，畢竟他們在國外生活了那麼多年，每個週末墨少辰都會陪他。
大概在這孩子的心裡，早已把墨少辰當成了親生父親。
她必須找個合適的機會，把這孩子送到墨少辰身邊去，並且逼着沐小言認同他。
到了下午，沈念薇按耐不住，再次給墨少辰打了電話過去。
“少辰。”
“什麼事？”男人的口氣惡劣，光聽知道心情不好。
他一向沉穩，即便真的遇到什麼課事情也不會表露出來，今天倒是奇了。
沈念薇不禁在想，不會是她在茶裡悄悄放安神藥的事被墨少辰知道了吧！
“到底什麼事？”
“我，我是告訴你，Jayson他……”
墨少辰頭痛的揉了揉眉心，“我會抽空來看他的，這兩天麻煩你費點心。”
他這麼說，雖然結果不是太讓沈念薇滿意，卻也讓實實在在的鬆了一口氣。
只要不是因爲那件事就好。
鑑定中心，墨雲楚拿到結果後遲遲不敢拆開。
上了車，他一個人在裡面坐了很久，終而面對現實。
撕開牛皮袋，上面的結果顯示令男人目光呆泄了良久。
墨少辰真的不是他的兒子。
墨雲楚捏着資料袋的手狠狠收緊，目光陰冷。
程婭姝，我要廢了你！
轟。
銀灰色汽車急速駛入車道，二十分鐘後到達墨家。
從車上下來，傭人過來和他打招呼，“老爺，您回來了……”
墨雲楚沉着臉沒理，大步往裡走去。
程素涵坐在大廳和楊媽媽閒話家常，看到進來的男人，她略微驚了下，隨後端起準備好的茶水向他走去，“雲楚，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我剛泡好的茶，你嚐嚐吧。”
她的口氣溫和，兩人像是從未鬧過彆扭。
砰。
杯子落地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下異常刺耳，裡面的液體成功濺到程素涵的褲腿上，燙的她的身子直往後縮。
“啊……”她疼得控制不住的大叫，驚愕的望着怒氣騰騰的男人，也不知他到底發的哪門子火。
“老爺，您……”就連楊媽媽也忍不住開口想爲程素涵說句話。
就算生氣，也得說過理由吧，這算怎麼回事。
墨雲楚卻偏偏什麼都不說，拉起程素涵就往外拖。
“老爺，老爺！”楊媽媽急着追出去，嚇得要死。
這架勢，像是要殺人。
程素涵泛白着臉，她倒是沒有出聲，而是任由墨雲楚扯着往前走。
她倒要看看，這個男人到底發什麼瘋，想把她怎麼着。
“你這是做什麼？”
一聲厲喝，讓原本混亂的局面有所緩解。
老爺子帶着兩個人過來擋在了墨雲楚跟前。
程素涵突跳不止的心臟漸漸平和下來，她知道，無論什麼事，只要有墨家老爺子在就不怕。
墨雲楚雖然迷戀程婭姝，不也在老爺子的打壓下放棄了麼。
呵。
不怕，事情到了這一步她也不能怕。
老爺子上前，擡手指着墨雲楚的鼻子罵，“混賬，你這，是做什麼，有你這麼對待妻子的麼？”
不，確切的是說，不能這樣對待他們墨家的恩人。
墨雲楚攥着程素涵的手大力一鬆，而後還順便朝她推了把，程素涵躲避不及，如果不是楊媽媽生手快扶着她，她這會兒已經躺倒地下了。
“爸，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這個女人，是個騙子。”墨雲楚宛如瘋了般的指着她，大吼。
老爺子站在原地，默默看着兩人。
程素涵哪裡受得了他這樣的指責，許久沒開口的她猛然間就火了，同樣的口氣回過去，“墨雲楚，你說話都不問問良心的嗎，我騙了你什麼，錢財，還是感情？”
這句話，她把每個字都咬得極重，仿若撕碎了心一般。
墨雲楚冷冷朝她看了眼，“你自己心裡清楚。”
說完，男人擡步就要走。
程素涵又哪裡肯，事到如今她也顧不得某種形象了，追過去大喊，“墨雲楚，你給我回來，你把話說清楚。”
老爺子被他們二人吵得頭疼，他什麼都沒說，朝另外兩個男人做了個手勢，示意讓他們把墨雲楚拉回來。
夫妻二人吵成這樣，是誠心讓他心力交瘁啊。
墨雲楚卻已經摺回身來，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崩潰的話，“說什麼，你還讓我說什麼，少辰，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兒子，當年，是你爲了嫁進墨家的一個圈套。”
時間彷彿靜止在了這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墨雲楚的這句話給震驚到了。
還是程素涵，在呆愣片刻後最先開口，“呵，墨雲楚，你瘋了嗎？”
這麼大的玩笑也敢開，真是笑死人了。
墨雲楚也不解釋，他吩咐人把車裡的資料拿過來，而後將那份資料直直砸在女人臉上，“程素涵，你自己看吧。”
程素涵的臉被砸的生疼，可現在她已經沒有心思去糾結這些，大傢伙都看着，她必須得證明自己的清白。
蹲下身將資料撿起來，目光盯着下面的結果。
瞬間，彷彿天塌地滅了。
“不，不，這不是真的，你騙我。”程素涵打死都不相信這是真的，她扔了手裡的資料，走過去掐住男人的手臂激動的道，“你說，你是不是想和程婭姝在一起，故意把這種罪行加到我身上？”
而站立在一旁的老爺子聽到這個消息，再加上程素涵的一番辯解，也明白這事是八九不離十了，就連親子鑑定都給弄出來了，還能有假嗎？
少辰，他一直寶貝的孫子，竟然不是他們墨家的血脈。
那麼他們墨家，到了墨雲楚這一代已經後繼無人了麼。
砰。
重物落地的聲音讓夫妻二人的戰火消停。
大院裡，只聽到衆人高聲呼喊，“老爺子，老爺子……”
冬天的夜晚來臨得很快，沐小言窩在沙發裡看電視。
張姨把晚飯給她端到茶几上，小聲勸道，“少奶奶，你多少吃點吧，都一天沒吃了。”
沐小言死命按着遙控器，屏幕上折射過來的光投擲到她瘦弱的小臉上，泛出五彩的光芒，“我不是很餓，端走吧。”
“小言，如果你不吃，三少回來會怪罪我的。”
“放心，我不會讓他怪到你身上的。”
張姨嘆了一口氣，“那這樣，你想吃的時候隨時告訴我，我去弄。”
“嗯。”
不是她矯情，是真的沒有食慾。
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聞到油膩的東西就覺得噁心。
張姨將分毫未動的食物放入冰箱，隨後走到廚房悄聲給墨少辰打電話。
“三少。”
只要是張姨的電話，墨少辰無論心情再煩躁都會第一時間接聽。
墨少辰這邊很吵，DJ的聲音刺得張姨耳膜發疼，他找了個稍微安靜點的地方。
“三少，要不你回來吧，少奶奶情況不是很好。”
“她怎麼了？”墨少辰的心不由緊張起來，語氣卻很淡漠。
“她，她不肯吃飯，我怕這樣下去她的身體熬不住。”
男人薄脣抿着，良久後道，“她能耐着，也不想看到我，放心，她不會餓死的。”
砰。
墨少辰說完便掛了電話。
打完電話，墨少辰回到座位上，沈念薇在給他倒酒。
這是一家新開張的酒吧，墨少辰這幾個晚上都是在這裡買醉，也不知道沈念薇是怎麼找到他的。
男人只顧着喝酒，沈念薇過來和他說話，他也不理。
既然要喝，她就奉陪。
沈念薇將面前的酒抿入嘴裡，很快，她的喉仿若被灼燒似的疼，忍不住咳嗽起來。
墨少辰見狀，把她手裡的酒奪過來，而後倒掉。
“墨少辰，你愛她是不是？”沈念薇終而忍不住開口。
能讓墨少辰變成這樣的，如果不是因爲公事，那麼就是感情。
而他身邊的女人，除了沐小言還有誰呢？
儘管沈念薇不承認這個事實，可她面前的男人確實如此啊。
“你看出來了。”這次，墨少辰沒有忽略她說的話，倒是承認得很快。
連外人都看的出來，沐小言，你就看不出來麼！
沈念薇的手放在大腿間，指甲掐入肉裡，“那麼姐姐呢，你要怎麼向她交代？”
“交代什麼？”男人端起酒杯，深色的液體順着嘴角抿入他的口腔。
“少辰，你說過，不會再愛上別人的。”沈念薇情緒激動，聲音不由揚高。
爲什麼，爲什麼你會愛上別人？！
“當初年輕氣盛，以爲不會了。”
他是說過，誰知道後面會看上對眼的。
可他不認爲對不起沈念歆，畢竟那是一個死人，難不成讓他守着一個死人過日子？
“我知道姐姐對不起你，但也是身不由己，你不是原諒她了麼。”
“夠了。”男人忽而厲喝，隨即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至少在那個時候我沒有對不起她。”
這樣就夠了。
墨少辰覺得煩，他擱下酒杯起身，奈何一陣強大的眩暈感襲來，他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往後倒去。
酒吧裡，女人癲狂的嘶叫聲響徹每一個角落，“少辰，少辰，你怎麼了少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