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巖覺得今天非常詭異。
首先,下午的時候,那個女人竟然詭異地化妝了。
其次,在傍晚的時候,那個女人竟然還特地跟胡姐吩咐,說晚餐要早點吃,說是飯後要出去有事。
隨後,她就這樣消失在這間屋子裡了。
看着這突然沒有了那個女人的屋子,過習慣了有她存在的日子,他突然間有點不習慣了。
說不出到底是哪裡奇怪,但是他就是覺得怪怪的,心底也空蕩蕩的,彷彿沒有安全感一樣。
他突然間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他們分手前的三四個月前的樣子,程嵐也是這樣突然莫名消失在他的身邊,回來的時候就說她奶奶生病了,那時候他想去照顧她奶奶,想給她分擔焦慮,但是那時候她卻以奶奶反對他們之間爲由,然後就漸漸遠離了他的身邊,直至孫兆輝的出現。
他不知道那時候她奶奶到底有沒有生病,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她爲了躲避他而與孫兆輝相處的藉口,但是他卻很確定,那時候她確實利用了那個契機跟孫兆輝漸漸好上了……
想起這些,他心底陡然間再次不安起來。
他穿梭在整個偌大的別墅裡,上上下下將所有的房間和院子都找遍,他都沒有找到她。
天色越來越暗,面對她的消失,他越來越緊張。
她會去哪裡呢?
而且還一定要瞞着自己呢?
面對這種突然找不到那個女人的局面,靳巖非常苦惱。
匆匆走到程諾的書房裡,發現早已經吃過晚餐的兒子,休息夠了,此刻正準備看書了。
程諾小朋友看着爸爸一雙深邃幽沉的眼眸一直巡視在房間裡個個角落,就忍不住問道:“爸爸,你在找什麼?”
“諾兒,你媽咪呢?”靳巖看似平靜地問道,其實此刻內心早已經焦急地如熱鍋上的螞蟻。
諾兒一聽,立刻將程嵐臨走前的交代說出:“媽咪說今天晚上要出去一會兒,晚上可能會晚點回來。她要我晚上自己洗澡早點休息。”
晚點回來,這是什麼意思?
靳巖確定程嵐是出去了,現在突然想起她平時在家裡都不化妝,偶爾出去若不是出席什麼大活動也是不化妝的,這回竟然化了濃妝,而且還說晚點回來,立刻讓靳巖更加着急了。
他再次問道:“她有沒有話說去哪裡?”
程諾搖了搖頭,說完就低頭開始做作業了。
靳岩心底有點鬱悶,什麼話都沒有說,然後就轉身離去。
他一邊走還一邊仔細地回憶着這女人最近可疑的動態,從初三初四她回奶奶家到初十的出門一個上午,再到最近這段時間頻頻的短信和電話。仔細回憶她的電話,似乎在他的竊聽中,偶爾會提到一兩次電影或者角色二字。
靳巖再想起了程嵐的職業,突然間明白了過來。
他這時候才突然間想起程嵐是騰風的女藝人,而騰風現在是在他的旗下,若果她真的要工作,是需要跟騰風透露一二的,想到這裡,靳巖立刻打電話給李行。
“李行,你那邊最近有沒有程嵐的消息?”
李行作爲現在騰風的CEO自然會對公司一線明星有所瞭解,而程嵐就是他現在公司手下爲數不多的一線女明星之一。而且他以前也是靳巖的兄弟,自然對老大和程嵐大影后之間的風流韻事有所瞭解;只是後來程嵐大美女突然背叛了老大,弄得老大很長一段時間都很低沉,甚至是每天借酒消愁,夜夜買醉;因爲這一件事,他一直以來對程嵐大美女並不像陸濤那樣一直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誤會,在他看來,他就是覺得這是女人水*性*楊*花的表現;因此,他一直都對程嵐沒有什麼好感。
面對突然詢問程嵐下落的老大,李行感到頗爲意外。
畢竟這九年來,在他的印象裡,老大一直以來都是跟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一副水火不容、勢不兩立的樣子。
因此,當老大問起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囉嗦了一下:“老大,你怎麼突然問起那個女人的行蹤了啊?”
靳巖聽得有點不耐煩,直接含着薄怒吩咐道:“別問那麼多,現在我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
李行被這樣含怒的老大微微訓斥了一句有點兒悶悶不樂,想起上一次老大突然下令收購騰風,那時候老闆脾氣更大,他不過多囉嗦了一兩句,就被老大訓斥地面紅耳赤,這一次一聽老大這脾氣,他算是徹底地學乖了,立刻閉嘴老老實實說自己說清楚的事情:“她好像前幾天回了一趟公司,找到女藝人演藝部那邊,說是想聯繫工作。但是因爲她之前的經紀人和助理都辭職了,而且她之前發生的那些事對她的事業衝擊不小,因此,一時間沒有人,也沒有特別好的經紀人願意接手她。至於公司那些資歷平平的經紀人,我們也不好給她安排。
而前段時間她又在養傷,且之前騰風在孫兆輝他媽媽手裡的時候,給程嵐下過雪藏的文件,因此,這會兒面對她突然提出需要接檔工作的事情,大家一時還沒有及時調配過來。這件事,我們也正準備徵求你的意見,是繼續雪藏她,還是接觸她雪藏的命令?”
靳巖面對這樣的提問,突然間沉默下來了。
長時間沒有回答,讓李行有點不知所措了。
電話裡一段時間的靜默以後,靳巖終於緩緩開口:“現在你是騰風的CEO,這件事就由你來做主吧。不過,有些事情也別做得太過分就是了。”
李行聽着老大這語氣,平平淡淡的,甚至還有一絲微妙的服軟,這跟平時那強硬冷漠堅硬的老大的形象完全不一樣,再加上他最後那一句話,“有些事情也別做得太過分了”,一聽這些,李行就明白了老大這話中明顯偏袒但又不願意承認的意思。
李行悄悄地搖了搖頭,暗道:看來老大最近似乎又要栽進去了。
不過,這些可不是他們這些旁人能說的。
明白了這些,李行立刻回道:“嗯!那我知道怎麼做了!”
靳巖也在電話裡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問道:“你還知道她最近其他的行動,和其他的想法嗎?”
李行仔細思索了一會兒道:“外援部經理那邊這幾天似乎一直在說,程嵐似乎和幾個藝人最近一直在打聽有沒有導演徵集女演員,或者選女主角的事。聽說公司裡一些人說,好像是因爲程嵐最近沒人管,所以她大多是自己在聯繫導演和編劇。不過,最近確實有一個頗有名氣的導演高雄在騰風放出消息,說是要跟騰風合作,從騰風選擇幾個女藝人去做女主角。因爲高雄是業內出了名的喜歡利用手裡的職權,就潛規則女主角,所以我也沒有太同意這件事,當然,也沒有直接阻斷這個財路。因此,我就當時收到高雄的合作意向的時候,我就讓女藝人演藝部那邊下達消息,高導正好在徵集女主角和女配角,有興趣的可以去試試,但是並不強求!畢竟這種事情,有些女藝人願意賣,有些女藝人不願意賣,我也不能阻斷了人家的事業不是麼?”
靳巖沒有做聲。
然後李行繼續道:“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了,今天下午的時候,程嵐,嗯,也就是你以前的那個老相好,下午突然給我打電話了,問了我到底有沒有這麼一個事。她似乎消息還挺靈通的。於是我就告訴了她,確實有這件事!”
靳巖想了一下,大概就是這個導演了。
想起李行所說的這名導演的“人品”和“習性”,他原本黝黑的臉就變得越發的陰沉了。
咬着牙,沒有拿手機的另一隻拳頭在身側握得咯吱咯吱作響。
李行以爲靳巖沒什麼事了,就想掛電話了:“老大,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沒什麼事,那就掛電話咯!”
靳巖卻在這時候恰如其分地吩咐:“那個高導今晚是約了幾點見面?地點又是在哪裡?”
李行聽着老大這話,突然間覺得有一種寒風瑟瑟的感覺,彷彿這話是從老大牙齒裡冒出來的樣子。
一陣哆嗦,李行就忍不住立刻爆出時間地點:“好像是晚上八點,金華KTV308房間。之前也約了我,我沒興趣去那種場合,就沒去了!”
靳巖聽了這話,心底悶悶地就掛了電話,然後轉身就走到程諾的書房錢,推開房門,就朝着裡面的程諾吩咐道:“靳諾,你爸爸我現在要出去接你媽媽回來,你等會兒讓德叔照顧自己洗澡,記得早點睡覺,ok?”
程諾早已經習慣了爸爸改了他的名字和姓氏,聽說這手續都已經辦下來了,而且媽咪也同意了,所以他也就無所謂了。而且他還發現,一般情況,都是爸爸不高興的時候就會對他連名帶姓的喊他,若是一高興起來,就極盡溫柔地喊他“諾兒諾兒”,那樣子可壞了。
這會兒聽着爸爸不高興的話語,程諾雖然有點兒意外,甚至還隱隱聽出爸爸那咬牙切齒的語氣裡,一股隱隱地去捉姦的味道;但是他一想到爸爸是去接媽咪回家,他就非常乖巧地點頭答應了,並且非常乖巧的繼續做作業看書。
靳巖跟程諾小朋友隨意打了個招呼以後,就迅速下樓驅車前往鬧市了。
不一會兒,他也抵達了那個KTV包房,當他進去的時候,裡面的人顯然都震驚了。
只可惜,裡面並沒有見到他想要看到的人。
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程嵐和高導出去談合同了。
靳巖咬牙隱忍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等待着那個女人的回來。
他想,這麼快就要單獨出去談合同了,真是好手段啊!呆會兒看他怎麼狠狠地懲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