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敲門的聲音,靳巖以爲是德管家又送來了諾兒的晚餐,就隨意地吩咐了一句:“進來。”
緊接着,房門就被輕輕推開。
伴隨着這聲極輕的推門聲的,是一個十分嬌滴滴的且異常嬴弱的女子聲音:
“巖哥哥,我來了。”
聲音很小很溫柔,但是那軟糯的程度,卻讓撲在被子裡的程諾都渾身立即起了雞皮疙瘩。
因此,一聞此言,原本一直將頭深深埋入軟軟的被窩裡的程諾,也忍不住立刻擡頭朝門口望去。
只見門口處此刻正站着一名打扮十分甜美、溫柔的名媛淑女。
聲音輕柔,模樣乖巧,確實是一個大美女,只是聲音太過膩人;不過再美麗也沒有他媽咪美麗。審視完這名大美人,程諾小朋友忍不住立即在心底如此想着。
在他的註釋下,嬌滴滴的大美人立即朝窗戶旁邊的爸爸衝去,並且還十分主動地上前擁着他爸爸撒嬌。
她一邊用她那纖細的胳膊輕輕摟住靳巖的脖頸,一邊輕柔地呢喃:“聽德叔說你在這裡,所以我沒有請示就直接上來了,沒有打擾到你吧?”
女子聲音似乎極爲抱歉,但是程諾卻看得清楚,她那埋藏在他爸爸懷裡的臉蛋兒卻沒有一絲抱歉的意味。
不知道是不是程諾的錯覺,他發現自從這名嬌滴滴的大美人突然闖入以後,他爸爸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面對這樣嬌柔女子的投懷送抱,他爸爸不但沒有高興,反而更加生氣,這點讓程諾小朋友有點兒幸災樂禍。
爲他爸爸不給這嬌柔女子好臉色看而竊喜。
也許是發現了程諾小朋友那偷笑的眼神,撲在靳巖懷裡的女子,立刻回頭來朝牀上的小朋友望去,剎那間,兩人的眼神終於相聚於空中,一時間驚訝、詫異、明瞭、羨慕、嫉妒,甚至還有恨,各種眼神都在這一瞬間閃過林玉柔的眼眸。
呆呆地望着面前的孩子,看着這個簡直就是程嵐和靳巖的結合體的小孩,一時間讓她內心嫉妒地發狂。
想起曾經的那些過往,一時間她的眼神就凌厲狠戾起來。
只是那麼短暫的一瞬,林玉柔就立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頃刻間就將剛纔那失控的眼神收起來,並以最快的速度恢復出之前那樣的溫柔與友愛。
與此同時,她還忍不住在內心慶幸,幸好及時恢復過來,不然好不容易在靳巖面前建立的形象就這麼毀了,那麼不壞算。
隱隱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她便立刻放下原本還掛在靳巖脖頸上的手臂,並主動朝牀上的程諾走去。
程諾小朋友雖然有點兒孤僻症,但是卻不傻,看到剛纔那如此不善的眼神很快就明白,這女子表面看似溫柔友愛,實則來者不善。
就從這一點,他程諾就很不喜歡這樣表裡不一的女子!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這女子是打算跟他爸爸結婚的,若是真的讓這女子跟他爸爸結婚了,那他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媽咪,就再也沒有機會跟他媽咪生活在一起了。
這樣的勾當他程諾小朋友怎麼可能允許它真的發生?!
要發生?門都沒有!
林玉柔一邊緩緩上前,一邊隱隱忍下心底那最狂妄的嫉妒,悄悄告訴自己,先冷靜,以後等真的結婚了,她有的是時間收拾他!
如此想着,她便心底平衡了許多,而面色也真的隨着她的剋制裝扮,一時間變得從未有過的溫柔與慈愛。
林玉柔一邊朝程諾走去一邊說:“巖哥哥,這就是你和嵐姐姐的孩子?和巖哥哥你長得真的好像哦!真是太討喜了!”說完還忍不住伸出手去摸摸程諾小朋友的小腦袋瓜子。
可程諾小朋友是誰,豈會讓他討厭的女子摸了他那可愛的小腦袋瓜子?
要知道,他那圓圓的可愛的腦袋瓜子可是隻有他媽咪和兆輝叔叔還有奶奶可以摸的!
因此,當林玉柔那假裝溫柔慈愛的手朝他那圓溜溜的腦袋瓜子伸過去的時候,他不但十分機靈地避開了,而且還十分不客氣地瞪了林玉柔一眼。。
陡然間,林玉柔“關愛”的手都這麼尷尬地被晾在半空中。
她欲哭無淚地擡頭,朝靳巖望去,表示自己的委屈。
可靳巖看到剛纔那一幕,卻突然歡樂地笑了。
從之前的調查報告顯示,他的兒子智商很高,只是有一點點孤僻症而已,而且這點以後教養好了就沒事,現在讓他親眼看見自己的兒子這麼機靈的躲避了林玉柔的“狼爪”,不知爲何,這明明是兒子大不敬的行爲,而他這個做父親的,卻看得十分歡樂。
林玉柔怎麼都沒想到,她特地乾巴爹一樣地去討好去巴結這小子,這小子不但不領情就算了,還故意讓她難堪!更讓她鬱悶的是,她的未婚夫,看着這一幕,不但不教訓小孩子,竟然還笑了!
想起這些憋屈的事情,她就更加氣憤。
悄悄隱忍下自己所有的不滿,她將所有的錯都歸結到這個小孩子身上。
隨後,溫柔地笑笑,弱弱地道:“諾兒不喜歡阿姨沒事,阿姨以後有的是時間和你互相瞭解。”
說完,就再次用那慈愛的眼神望着賭氣的程諾。
靳巖因爲突然間的高興,決定再次勸說程諾小朋友吃飯,於是,他又立刻吩咐德管家端來新的晚餐。
在等待食物的過程中,屋子裡再次陷入沉默。
林玉柔見此,決定立刻乘機主動向靳巖示好:“巖哥哥,我真的好喜歡這孩子!等將來我們結婚以後,我一定要好好地疼愛他!”
聽着林玉柔這聒噪的聲音,靳巖不但沒有迴應她,相反,還擡頭不冷不熱地看了她一眼,其眼神,顯然很不耐煩。
一段時間的靜默以後,他答非所問地問道:“今天怎麼突然間想起到這裡來了?不是前天才過來過嗎?”語氣不冷不淡,看不出他到底是因爲林玉柔的突然造訪而高興,還是因爲她的突然造訪而生氣。
面對靳巖這樣的淡漠林玉柔顯得一點都不惱,相反,在她看來,只要靳巖能跟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她就已經很高興了。因爲在平時,他都幾乎不怎麼跟她說話的,正因爲如此,這些年她也一直投其所好,不會刻意黏糊着他,但是也不會將兩人見面的時間間隔拉得太長,一般是兩週兩人才見一面。
她也知道,正是因爲她抓住了靳巖這點心思,他才一直沒有特別煩她,而她家底也算是C市數一數二的名門,真因爲如此,靳巖才最終同意了長輩們的意見,和她訂婚了。
當然,前兩天她過來是因爲她按照平時的約定來看他了;而今天她來,是因爲靳巖身邊多了個兒子。對於這個突然多出的便宜兒子,她這個做後媽的,自然要來看一看戰敵。
面對靳巖的提問,她知道靳巖一向看她的心思看得明白,於是也不隱瞞,便微微勾脣調笑,以便打破這樣的清冷:“這麼大的新聞,以至於誰都知道你靳大總裁現在突然多了個兒子,而且還好巧不巧的今天打贏官司了。作爲你的未婚妻我,突然多了這麼大一個兒子,我自然要來看看我的兒子啊!”
這溫溫柔柔地聲音,裡面毫不掩飾地俏皮,聽起來確實惹男人憐愛。
面對這樣的調笑與俏皮,靳巖保持一貫的冷漠。
隨後兩人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無關緊要的話題。
顯然,兩個人都沒有迴避小孩子的意思。
不出一會兒,新的晚餐就再次被送了上來。
林玉柔見此,立刻上前從德叔手裡接過托盤並行至程諾的身邊。
將托盤放在牀頭櫃上,再端起小碗,她決定親自給程諾小朋友餵食。
程諾一看又是他最討厭的女子,自然不會讓她遂意,一時氣憤,就更加肆無忌憚的揮手將飯碗打翻。
陡然間,熱乎乎的粥就這樣撲在了林玉柔的胸口上,讓原本穿得光鮮亮麗的林玉柔頓時就變得極其狼狽。
雖然此刻是大冬天的,但是這是在南部沿海城市,而且還是室內,因此林玉柔只穿了一件薄薄地雪紡白色襯衫和一條黑色小包裙。
這粥本身並不燙人,但是因爲粥本身具有一定的粘度,因此,當那白白的粥從林玉柔領口間白白的肌膚上流下的時候,很快就露出一個大大的紅印子。
林玉柔被燙得難受,卻又不能發脾氣,一時間被氣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想尖叫又不能尖叫,想大聲呵斥程諾又怕得罪了靳巖,甚至還要保持一副大度、毫不在意的樣子。因此,此刻的她,不但渾身狼狽,其面部表情更是極爲猙獰、難看。
面對這一幕,靳巖就算再溺愛自己的孩子,但是也不可能允許他犯下這等錯誤。
再加上今天一天程諾小朋友的牴觸與叛逆的情緒,還有拒絕與人交流、不吃東西、不說話、不理人等各種不聽話的行爲,這些事都一一聚集在靳巖的心頭,這讓靳巖徹底地怒了。
很顯然,這一次靳巖的怒,與之前對程諾的各種縱容是完全不一樣的。
在忍無可忍地情況下,靳巖終於走了過去,一把將程諾小朋友從被子上拽了過來,並趴在牀上。
他先是以最快的速度拔下程諾的褲子,露出他那圓溜溜白花花的小屁股,然後揚手就準備打了下去。
可就在他的大手掌落在程諾小朋友那白花花圓溜溜的小屁股上之前,程諾及其不爭氣地“哇”地一聲,就大哭了出來。
他一邊哭還一邊大喊:“嗚……媽咪!我要媽咪!嗚嗚……”
那聲音,哭得簡直就像要肝腸寸斷了一般;而那模樣,就跟他今天上午被高宏從他媽咪懷裡強行搶走的時候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