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纓慌亂的逃開風祭蓮熱烈的注視,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突然有些累了。”
看到她又要逃開自己的樣子,風祭蓮的心裡微微一痛,隨即壓低了聲音對她說道,“凝纓,我不管你剛纔說的那些話是不是爲了刺激緋墨爵,可是既然你說出了,我就一定會將它實現!”
凝纓驚愕的看向他,發現他過分認真的臉色,又匆忙的移開了視線。
“凝纓!”風祭蓮激動了握住她的雙肩,氣息不穩的說道,“我愛你,我一定會娶你!只要我們回去米蘭,我們馬上就結婚!我一定要讓你成爲最美麗的新娘,不是緋墨爵,也不是zero,而是我!是我讓你成爲最美麗的新娘和妻子的!”
聽到他一句句洋溢着真情的話語,凝纓只感覺到頭痛不已,她閉了閉眼睛,一句話都沒說。
“凝纓,相信我,我不必他們愛的少,我愛你,一直都愛着你,我也想要給你幸福。”風祭蓮抱着她,真情流露,說着一句又一句深愛,就好像是現在不說,以後都沒有機會說了一樣。
凝纓軟軟的攤在他的懷裡,一聲不吭,封閉了自己的心思,什麼都不想去想。
可是隻有她知道,心底怎麼也止不住的,是對緋墨爵的失望,和對zero的抱歉。
*
黑沉的夜空下,寒風蕭瑟,氣息冰涼。
黑天鵝城堡七樓,只屬於緋墨爵的私人領域,燈光昏黃如魅,空氣中,盡是縈繞着一片冰冷而安靜的低沉之氣。
伴隨着電梯門“叮咚”打開的聲音,一個規矩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一陣安靜,往亮着昏黃燈光的書桌靠近過去。
濃郁的酒氣,從周圍的空氣擠壓進來,來人微微皺眉,看向背對着自己的高傲身影,恭敬而平穩的說道,“大少,輕素小姐今天下午兩點出去,於兩點四十分在The one咖啡廳見了風祭蓮,而風祭蓮在三點十五分左右便離開了,輕素小姐則是將近三點三十分過後才起身離開,直接回了城堡。”
彙報完畢,他並沒有聽到主人該有的應聲,反而是重新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之中。
身材高大的男人有些忐忑的立於書桌前,一直緊盯前方的主人。
書桌上,擺着兩瓶威士忌,其中一瓶已經空了,倒落在凌亂的文件之上,染上了點點的酒漬。
昏黃的燈光,在這黑夜之中散發着微弱的光芒,照映在那個菸灰色的背影上,暈開一股詭魅而妖異的影子,如同撒旦一般,即將張開黑暗的羽翼,吞噬一切的光亮。
風,在落地窗外不斷地嗚咽着,蕭瑟的黑影,在玻璃窗上搖曳着,就像是要纏着那灰色的薄紗窗簾,墜落那一片無盡的黑暗之中。
突然——
“哐啷!”
一陣尖銳刺耳的玻璃撞擊聲突兀響起,立於書桌前的男人驚愕的擡眸,看到不遠處的書櫃上,浸染了一片溼潤的酒水,和那寒光閃閃的玻璃碎片。
昂貴的水晶杯,已經被摔碎。
緊握着拳頭的一手,青筋暴起,顯示出主人的過於壓抑的憤怒。
大拇指上的幽藍扳指,翱翔的蒼鷹正折射出耀眼的光輝,象徵着主人至高無上的地位。
“風祭蓮……”
薄脣輕啓,冰冷如雪的聲音,如同地獄傳來一般,讓人聽了,分外的駭人。
風鳴緊閉着脣,眼色有些小心翼翼,看着主人的背影,彷彿看到了那鬼魅幽離,從他的身上沉沉的縈繞而開。
自從主人今晚開車出去又回來之後,就一直悶在這裡喝酒,而他一得到手下調查的結果,便立刻上來彙報。
他絕對不是因爲輕素小姐而喝酒,今晚出去,一定是見了不該見的女人,所以纔會回來在這裡酗酒的。
靜坐在舒適的椅子裡的男人,身體慵懶倚靠着,菸灰色的襯衫,已經解開了幾顆手工鑽扣,露出了健碩的蜜合色胸膛。
糾結起伏的心跳,似是隱忍的厲害,染着點點溼意,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酒水,在這昏暗的光線中,散發出淡淡的餘溫。
薄削的脣瓣,緊緊地抿成了一條冰冷直線,似是刀鋒一般,只要輕動一下,就能將人割的遍體鱗傷。
腦海中,那淡紫色的纖細身影被緊緊的抱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他骯髒的脣,正貪婪的吻着她那嬌嫩柔軟的粉脣!
嘶——
攏緊的指骨,在黑夜中咯咯作響,胸膛的起伏,越加的不受控制。
半眯起似是被醉意朦朧了的幽藍眼眸,濃郁的烈火突地迸射出來,狠狠地盯着落地窗外的某一點,那嗜血詭魅的目光,就像是撲食的妖獸一般,兇狠而絕殺。
靜靜蟄伏,只爲等待對好的時機,將敵人廝成碎片。
冰冷薄脣輕揚,咬牙切齒的聲音,如同利劍,穿透人心,震懾暗夜!
“我一定會殺了你……”
風鳴呼吸微滯,聽到主人的低沉魔魅的話語,心中一片駭然。
果然,還是爲了那個已經被送出去的女人吧……
這時,一直背對着他的男人突然站了起來,霸氣的轉過身,眼神犀利的看着他吩咐道,“風鳴,通知雪剎,讓她馬上安排人去米蘭待命,這一次,一定要把風祭蓮的老巢給挖出來!”
風鳴眼裡的驚訝一閃而過,“是,大少!”
緋墨爵大步朝前踏出一步,淡漠的揮手,風鳴會意,恭敬的退了出去。
恢復了安靜的房間裡,酒氣依舊濃郁如火,而緋墨爵的眼神卻已經是清醒不已,冷冽而刻骨。
風祭蓮,敢碰我的女人,你就等着下地獄吧!
……
自從決定要離開之後,風祭蓮便已經讓他的手下安排好,爲了不引人注目,提前安排一批人先離開,而風祭蓮則是帶着凝纓,和他的一個隨身保鏢,在幾天後才動身前往機場,準備飛去米蘭。
凝纓這一次,已經是帶着一半已死的心,被逼無奈的跟着風祭蓮去機場,一路上,她都閉着脣不說話,臉上的神情也不甚歡喜。
風祭蓮知道她是不想離開,但是這一次不容她拒絕,他必須要帶着她離開這裡,離開由緋墨爵所統治的王國!
“凝纓,事到如今你也不可能再回頭的了,何不笑一個給我看看呢?畢竟我們回去米蘭之後,就要訂婚了。”風祭蓮輕聲細語的跟凝纓說話,目光溫柔不已。
凝纓的眼神微動,看到風祭蓮已經伸過手來,拉起她的小手握在了手心裡,她想要抽離開,但是風祭蓮卻是不讓她得逞。
訂婚,是的,這次一回去米蘭,很快便是他們的訂婚典禮,本來一開始風祭蓮是想要直接準備正式的婚禮的,可是凝纓不同意,必須要經過訂婚儀式之後才能是正式的結婚。
後來風祭蓮拗不過凝纓的堅持,只能順着她的意思答應了她,只要她能同意嫁給他,再等等又何妨。
只要回去了米蘭,他還怕她搞出什麼亂子來麼。
風祭蓮笑了笑,如水般的柔情,從溫潤的眸子裡清透出來,傾落在凝纓微微泛白的脣瓣上,立刻染上了一絲火熱的念想。
她的味道真甜,怪不得緋墨爵之前一直捨不得放開她,怪不得zero也一直對她念念不忘,她真的是一個可以讓男人亂了方寸的惑人妖精。
不過,從現在開始,這個迷人的妖精,就只能專屬於他一個人了。
想到這,風祭蓮身體裡的興奮點便繞了開來,不由地將凝纓纖細的身子攬入自己的懷裡,不顧她的僵硬,低頭親吻她柔軟的髮絲。
“凝纓,真好,你已經是我一個人的了,再也沒有人可以跟我搶你了。”
他不由的感嘆,而凝纓聽了,卻是在心中不屑一顧。
到達機場之後,風祭蓮帶着凝纓不是直接去登機,而是特地去了vip候機室一趟。
正當凝纓疑惑着的時候,一個淺灰色的高挑身影突然撞入了她的視線裡,她呆呆的愣在原地,幾乎不相信自己眼中所看到的人。
前方淺灰色的高挑女子,正捧着一杯熱水喝着,她身旁的一個黑衣男人恭敬的朝她說了幾句話,她便轉過身子,朝凝纓和風祭蓮的方向看了過來。
微紅的臉頰,秀美的五官,還有那黑黝黝的大眼睛……這不是蘇若蕪,還會是誰。
驚訝過後,激動的心情便衝擊了凝纓的心,她甩開風祭蓮的手,不顧一切的朝蘇若蕪衝了過去。
“若蕪!”
她激動的大喊,還好候機室裡並沒有什麼人在等待,不然以凝纓這一響亮的聲音,早就吸引了無數人的注目。
蘇若蕪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着凝纓朝自己飛奔過來,然後用力的摟住了自己。
“若蕪,若蕪……是你,真的是你……”凝纓聲音顫抖,在這一刻,她竟然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爲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緋墨爵呢?她之前明明是跟緋墨爵在一起的,她來了,是不是代表緋墨爵也來了。
凝纓下意識的往周圍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可是正當她尋找的時候,一個平靜而淡漠的聲音,卻是讓她愣了一下。
“別看了,他沒來。”
凝纓疑惑的轉過臉,看向蘇若蕪美麗依舊的臉龐,眼裡閃爍着一抹不信,剛纔那聲音,是她發出來的嗎?
爲什麼會……那麼的疏離?
面對凝纓的熱絡和激動,蘇若蕪恰恰是和她相反的表現,她的臉上沒有一點的表情,甚至是沒有一點的起伏變化,淡淡的看着凝纓,紅脣繼而張開說道,“只有我,等着你們。”
聽到她的話,凝纓這一次確定了,的確是她說的話,怎麼會這樣?
即使是以前,若蕪也沒有對她用過這樣的語氣說話,冷漠的就像是陌生人一樣,讓她難以接受。
凝纓下意識的將目光往下移,移到她的小腹,她今天穿着一件淺灰色的呢子大衣,將身子很好的掩着,所以很難看出來她現在的肚子到底是多大了。
一聲低笑從蘇若蕪的脣邊逸出,繼續問道,“你想看我的肚子嗎?你知道我懷孕了是不是?”
凝纓微愣一下,不可思議的看着若蕪對自己的冰冷態度,正要回答的時候,風祭蓮從後面走了過來,一下子就拉過了凝纓的手,將她攬入懷抱裡。
溫潤的鳳眸立刻染上一抹犀利之色,看着蘇若蕪熟悉的臉龐,風祭蓮輕抿脣瓣說道,“若蕪,我同意你跟着我,是因爲我想要對這個孩子負責,但是,這絕對不會成爲讓你威脅凝纓的理由,如果你想玩什麼陰謀,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嗬,好大的口氣。”蘇若蕪冷冷的笑出聲,美麗的眼角含着一絲氤氳水汽,似是忍着一抹痛苦,“風祭蓮,是你傷害了我,是你將我害成今天這樣,你竟然還那麼理所當然的說這種話,我蘇若蕪欠了你嗎?還是你認爲我懷着你的孩子跟你去米蘭,是我不要臉倒貼着你?明明就是你自己想要這個孩子,所以纔會讓我站在這裡的不是嗎?”
凝纓愣在風祭蓮的懷裡,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發暈。
沒想到,若蕪和風祭蓮之間的事情,會揭開的那麼突然!
而若蕪出現在這裡,是要跟着他們一起回去米蘭?原因是因爲風祭蓮需要她的孩子,所以必須要帶着若蕪回去?
聽着他們尖銳的對峙,凝纓只覺得大腦十分的漲痛,她及時打斷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爭論,從風祭蓮的懷裡掙脫開來,十分頭疼的說道,“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在這裡說這些?或者是,有些問題需要先解決一下?”
風祭蓮眼神一暗,順手拉過凝纓,“走,我們先上飛機。”
凝纓一把甩開他的手,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怒道,“沒有解決好這些事情,我是絕對不會跟你上飛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