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卿的公寓,樑惟成當然是極熟悉的,當他按通了門鈴的時候,想着她此時惺忪的睡眼,便覺得自己也輕鬆了幾分。
應門的是高姐。
高姐只是知道兩個人分手了,但是,在開門的時候還是被樑惟成眼角的傷痕嚇到了。
“樑先生,這是怎麼了?”
樑惟成站在門口處,手裡拿着墨鏡,另一隻手裡掐着極大的一束包裹得很漂亮的玫瑰花。他挑眉看了看裡面的動靜。
“她起了嗎?”
“還沒有,昨天回來的晚,說是不讓我叫她。”
高姐一邊說着話,一邊把樑惟成讓進了門。
樑惟成走進客廳,似乎什麼都沒有變,高姐給他倒了杯茶,然後說道。
“樑先生,您先坐,我去買菜。”
樑惟成點點頭,這時,他剛纔手裡拿着的那束鮮花高姐已經插到了花瓶裡,顏色正是鮮豔,散發着一股濃郁的花香,很是怡人。
樑惟成坐在沙發上,望着窗外的風景,北京的秋季,現在卻已經極少有天高雲淡的情形,今天卻分明是個極好的天氣,甚至擡頭看過去,一眼的藍色,如同被什麼洗過了一般。
樑惟成是今天凌晨三點多才睡下的,然後早上七點多就讓管家把自己叫醒了,他親自去了趟花店,眼前的這束花是他一支一支挑過的。
以前,樑惟成從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爲了一個女人,做這些事情,不過想起來,卻也是心裡別有一番不同以往的滋味。
坐着那裡,樑惟成伸手看腕上的表,已經快近十點了,他想,這個時候也是差不多了該醒了。
他也不過才放下手腕,身後就有門的響動。
“高姐,幾點了,我房裡的表好像是停了。”
蘇青卿昨天晚上陪樑惟成去醫院,回來以後,在炕上就開始折騰了,翻天覆去的睡不着覺,所以其實她也沒有比樑惟成多睡多長的時間。
見樑惟成赫然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蘇青卿明顯愣在那裡,默然的站着,有一時的恍惚,難道這個人從夢裡走出來了,還是她還沒睡醒。
蘇青卿揉了揉眼。
“你什麼時候來的?”
這時候,蘇青卿看着樑惟成眼角的淤青顏色像是比昨天晚上深了,而且又腫了些,着實讓樑惟成這張本來看起來分外冷峻的面龐,多了一分滑稽。
“剛到。”
“你找我有事?”
蘇青卿幾乎是從樑惟成的身邊繞過去的,有意躲着他,當她站到了茶几的另外一邊,伸手拿起白色的瓷杯,就着正是溫度的茶水,潤了潤乾澀的喉嚨。
樑惟成看着蘇青卿的牴觸,再看着她拿着他的杯子喝了水以後,才聲音低沉的告訴她。
“那是我的杯子。”
樑惟成是故意的,以前兩個人住在一起的時候,哪還分誰是誰的,只不過她在買這一對杯子的時候,圖案還是不一樣的。樑惟成還記得,那時候蘇青卿甚至是煞有其事的告訴他。“記得,這個帶帽子的圖案是你的杯子。”
以前,或者不覺得,現在想起來,才覺得那些藏在平淡裡的美好。
蘇青卿擡手看了一眼,就知道確實這是樑惟成的杯子。
原本以爲,他的東西自己都給清理掉了,可是,林林總總的總是還有他的痕跡在。
“SORRY.”
放下杯子,蘇青卿幾乎是全神貫注的看着樑惟成,又問了一遍。
“你,找我有事?”
樑惟成仍坐在那裡,仰頭看蘇青卿的時候,眼裡淡
淡的抹了一抹笑意的模樣。
“今天要去醫院上藥,你陪我去。”
他這點小傷,還用得着人陪,赫然是掌握着幾萬人飯碗的樑惟成什麼時候這麼無能了。
蘇青卿又是哪裡肯聽他的話,腹誹了一句,說出來的話的語氣自然也不是輕快的。
“我今天有事。”
“什麼事,去看紀笑天?”
“是又怎麼樣。”
“不怎麼樣,只是,我不高興。”
“樑惟成,我不想和你吵架。”
“我有要在你吵嗎?”
樑惟成彈了彈西裝褲上那根本不存在的灰漬,聲音越發的低沉了起來。
“青青,今天不管你去哪兒,我都會陪着你,只要你敢。”
樑惟成使起手段來,當然是駕輕就熟的,蘇青卿就是十個百個也不是他的對手,而且今天他擺明了是有備而來,這讓蘇青卿更加是顯得無力。
被樑惟成氣得喘着粗氣,胸口起伏着,赫然再加上她還沒梳洗,看起來的模樣,讓樑惟成的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濃了起來。
“去洗洗臉吧,早上起來,還沒刷牙,就在這裡張牙舞爪的,像是什麼樣子。”
雖然是這麼說着,可是樑惟成的眼裡的目光卻是暖成了一團的模樣,幾乎是疼溺的目光看着眼前還在對他叫囂着的蘇青卿。
“你!”
蘇青卿氣急了,臉也發起紅來,手指着樑惟成,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在樑惟成幾乎是比你斃溺了她的視線裡,狼狽而逃。
“我出來的時候,不想再看見你。”
蘇青卿的狠話和着樑惟成的朗朗的笑聲,在清晨的房間裡,直到它們纏繞到了一處,飛到了這個房子的每個角落,才漸漸的消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