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問蘇青卿,你信命嗎?
十九歲當她認定了付建的時候,她會說不信!
二十歲當她終於能和付建在一起的時候,她敢說不信!
二十一歲當她付了房款首付的時候,她可以說不信!
可是,二十四歲了,她想說不信,可是,卻不由得她不信!
聽着母親在耳邊的嘮叨,往事如煙,一幕一幕的如電影一樣,在蘇青卿的面前,如夜晚裡的流星般,淡淡的劃過。
然後,她便只能和看着那流星,雖然璀璨,卻依舊是無可挽回的消逝在她的肯前。
她真的想問一起命運,這世界,真的會有誰是誰命中註定了的緣分嗎?
此時,她的心已經灰了,有些傷感,有些對命運未知的茫然,對於自己的未來,她已然無奈。
“青青,出事的可是你親哥哥啊,難道你真的忍心看着他真的出了什麼事,把我疼死了,你才甘心,是不是?我不過就是要你把你手裡的房子先賣了。等咱們家房拆了,到時候,我和你爸還能讓你睡馬路上去?你纔多大,就總是揣着你自己的那點子心思?是誰教你的?你要是再不幫他一把,你真的讓你哥跳樓,跳河去不成嗎?那樣的話,我也不活了。現在,既然事都已經出了,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你爸爸知道你哥偷偷的在和朋友做生意的事情。本來上個月你哥把工作辭了的事,你爸就一百個不待見他了,如果,再讓你爸知道了他又捅了這麼大個蔞子,那就不得了了,你也知道你爸那個脾氣,到時候,他不打斷了你哥的腿啊?”
蘇青卿看着自己媽媽已經真的慌了神的樣子,是啊,哥哥又闖了禍了,從小到大都是,哥哥是男孩縱然有一是個不好,她的媽媽都是放在手心裡疼着,護着。
可是,她呢?
又有誰把她放在了手心裡去疼,去愛,心甘情願的護着?
這是在醫院,她從甦醒至到現在還不超過五十個小時,眼前的人是她的親生的媽媽,卻想着的是如何說服自己的女兒賣掉要準備結婚的婚房,卻渾然不覺自己的女兒現在有多麼的不舒服,
甚至沒問一句,她是不是疼,都沒有。
同樣是從她媽肚子裡掉下來的,難道,手心和手背在她的眼裡,真的就差了那麼多?
蘇青卿此時的腿在抽着筋,像是有什麼在裡面抽動着她的腿,可是,她的腳上固定着石膏,她自己根本就動彈不得。
“媽,”
她本來想說,可是,她的媽媽像是見她沒有鬆口的意思,搶着開口,十分焦急的對她幾乎是在嚷着的說。
“你倒是聽沒聽我說什麼啊?你哥現在已經沒了法子了,那些債主逼得緊,你知道他們都是紅刀子進白刀子出的主,要是你哥出了什麼事,我也就不活了。我現在手裡有十三四萬,連個零頭都不夠。你把大郊亭新買的那套房子都拿出來,好歹能給他湊出來二十幾萬現金,另外,樑先生賠了你五十萬,你不是說已經打到了你的卡上了了嗎,你也取出來應一下急。這樣拼拼湊湊也總算是能夠了。”
母親繼續絮絮叨叨的說着,話語裡的意思卻很堅決,她必須拿出她自己的攢錢買的那套房子。
蘇青卿咬着牙,努力的忍着疼,她沒有再打斷母親的話,只是自己雙手搬着打着石膏的左腿的時候,倔強的說了一句。
“那我結婚呢?”
算是她最後的反抗吧,這句話她不得不問,否則,她真的不死心。
她的聲音已經低啞的要哭了,可是,蘇青卿死命的咬着自己的脣,不敢讓自己哭出來。
“付建現在不是還在念研究生呢嗎?你們都還年輕,着急什麼啊?還有啊,我看那個付建也沒有什麼大出息,學什麼土木工程,真的以爲有人以後會請他去設計樓房啊?媽的牌友說給你介紹個老闆,人老實可靠,還說,到時候能賠個酒樓給咱們家。如果真的話,那樣,你哥不就有着落了嗎?”
“是嗎?”
蘇青卿渾身現在已經開始泛了冷,一雙手緊緊握着在被子裡的左腿,她甚至開始有些懷疑,大夫是不是弄錯了,她是不是以後再也站不起來了,如果是那樣的話,她以後怎麼辦?
腿疼着,她的心也疼着,所以
,當她擡起頭來,倔強的看向母親時,她擡着自己的下巴,努力的保持着最後的一點點的尊嚴給她自己。
“賣了我,就值一棟酒樓,是東來順還是便宜坊?”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你年輕不知道沒錢的苦處,我和你爸把什麼都給了你們準備好了,從小什麼都不短了你們什麼的,可是,以後嫁人了,如果真的和那個付建在一起,我看到時候,你們連個奶粉錢都沒有的時候,你管誰要去?就他那媽?一年從地裡刨出來的土豆,是夠你們吃,還是夠她自己的藥錢的啊?付建這人算得精,你個傻東西真的就聽他的話,賺了這樓出來,他才肯和你結婚,如果沒了這房子,我看你們的婚事也是懸了。”
“媽,別說了。”
蘇青卿真的不想聽了。她握着拳,急急的打斷了媽媽的話,她想問,難道在你的心裡,你的女兒真的已經如此的不堪了嗎?
“你當我願意說你啊,都說女兒是賠錢的貨,現在到好,你連房子都倒貼了,與其給了那個姓付的,你還不如給你哥哥,你還能落下個好呢。這事就這麼定了,我現在就去找中介,我這裡有鑰匙,你告訴我,房本在哪兒?”
母親在說話的時候,已經從旁邊的抽屜裡把她的身份證和建行的借記卡自作主張的拿了出去。
她無力阻止,也無力挽回她自己奮鬥了六年的夢想。和付建認識是在她上初一的時候,那時,付建上的是初三。
他的家在北京的遠郊,很遠很遠,那時候交通不像現在這樣的便利,所以,她印象裡,即使是週末他都很少回家。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每到了週末,空蕩蕩的宿舍樓下,她總能在那個石桌的旁邊找到他的身影。
等她上了高一的時候,他已經上了高三,也就是在那一年,她終於鼓足了勇氣,告訴他,自己的喜愛。
當時,付建沒說什麼,沒有應也沒有不應,只是隔天后託同學轉了一本當時很流行的一本書-《唐詰哥德》後來在他大二的那一年,他終於被她追到了,她曾經是那樣幸福的,緊張的靠在他的懷抱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