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樑惟成停留了兩天,因爲手裡的事情沒有一個是他能推掉的,所以,樑惟成只是吃了感冒藥,也並不把一個小小的感冒當成什麼大事,至到他再回到北京了以後,高曉鬆一眼就看出來,樑惟成臉上近似不正常的黑。
“晚上的晚宴,我替你去吧。”
“不用。”
樑惟成不是不放心,而是有些事情,他必須是親力親爲的。
高曉松下午的時候又勸了一次,樑惟成還是不聽勸,可是,在接過樑惟成的手裡的文件的時候,高曉鬆分明感覺到樑惟成已經燙得驚人。
“這不是辦法。”
在看着樑惟成換過了禮服,獨自一個人上了車以後,高曉鬆拿着車鑰匙,憑着直覺就直奔了蘇青卿的公寓。
蘇青卿這時候並不在家,汪若秋約了她出去,兩個人逛了一下午的街,才從飯店裡出來。接到高曉鬆的電話,蘇青卿有些意外,但是,看了兩眼後,還是接了起來。
“你好。”
“青青,你在哪兒?”
蘇青卿聽着高曉鬆話語裡的急切,蘇青卿低低的問了一句。
“有什麼事?”
“你在哪兒?”
高曉鬆知道自己即使是說了,以蘇青卿的脾氣也是一定不肯去勸樑惟成的,所以,他又急着追問了一句。
“在離我家一條街的路上。”
“站那等我。”
汪若秋見蘇青卿接完了電話以後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模樣。
“誰啊?”
“以前的同事?”
蘇青卿答得心不在焉,如果不是出了什麼什麼事,高曉鬆是不會這麼急的,這讓蘇青卿忽的有些擔心。
汪若秋追問了蘇青卿一句。
“你和他們還有聯繫?”
蘇青卿沉默着的搖了搖頭,關於前兩天的事情,連最好的朋友,蘇青卿都不不打算說的。
站在路口也不過就是幾分鐘的事情,高曉鬆就把車停下了。
高曉鬆停了車以後,就把車門打開,直接示意讓她上車。
“什麼事?”
蘇青卿不想上車,所以就又問了一句。
“你先上來,這裡不能停車。”
蘇青卿看了眼高曉鬆臉上的焦急的樣子,沉默着的在那裡僵持。
“好,我告訴你,總裁病了,可是,他不肯上醫院,你去幫我勸勸他。”
“曉鬆,我和他分手了,這事我管不了。”
蘇青卿語氣裡帶着一些不甚是關心的冷淡,退了半步,站在那裡,手握着包,一如既往的淡然。
“青青,在北京和他關係最近的人只有你,你真的打算不管了嗎?”
高曉鬆認真的看着蘇青卿,蘇青卿下意識的迴避高曉鬆的目光,想要躲過去,汪若秋已經把她往前推了。
“去看看吧,否則你也不會放心。”
蘇青卿就這麼沉默着的坐了進去,她握着手裡的包,坐在車裡的時候,一句話也不說。
高曉鬆見蘇青卿上了車也不說話,看了她兩眼後,見她臉色也很差,高曉鬆皺着眉,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兩個人一個平時就是一副冷硬的脾氣,一個也是這麼淡的跟什麼似的性子,又一起犯起了執拗。
“你,就真的打算這樣了?”
高曉鬆的問話,蘇青卿沒有回答,甚至高曉鬆看向她的時候,蘇青卿也僅僅是報以了一貫的淡淡的笑的樣子。
到現在,高曉鬆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因爲什麼會鬧成了現在這樣子,那時候去香港,樑惟成都已經着手準備結婚的事情了,連別墅都已經開始準備搬空要重新按蘇青卿的喜好重新裝修了,怎麼就一下子出了岔子。
到了飯店的樓下的時候,樑惟成的助理早已經把衣服和人準備好了,見蘇青卿到了趕緊把她帶到了一個早已經包了下來的房間,讓她先換了禮服,化妝師也極簡單的在十分鐘的時間裡就化好了妝,也收拾好了她的頭髮。
在蘇青卿進去的時候,高曉鬆又囑咐了一句。
“好了,去吧,就當我欠你個人情,把他帶出來。”
因爲是發燒的原因,樑惟成今天喝了三杯,就已經有些上頭了,所以,按着手裡的杯子,他並沒有再喝下去。
此時,站在他的對面的是一個名貫國內外的大人物
,兩個人在聊着前一陣關於風投的新聞,倒還算是投機,這時,對面的人微微示意,對樑惟成舉起了杯子,樑惟成纔要擡手的時候,忽然有一隻異常冷的手伸了過來,她的手上還戴着一串沉香的手串,一股子藥香就這麼撲鼻而來的讓樑惟成愣了神。
“我替他喝。”
蘇青卿的聲音一貫是清冷的模樣,除了她真是發了脾氣的時候,可是,樑惟成還是在她的話音裡聽出了些異樣的情緒,像是她生了氣,薄薄的怒,像是一層冰一樣封着她的話。
“惟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前兩天在梁氏大樓的插曲早已經被某些人傳了出來,所以這個時候,不只是他對面的大人物在笑眼看着他,會場裡的一些人這時候也都把目光和視線挪了過來。
可是,樑惟成的眼裡,這個時候只有蘇青卿,她那麼恬淡的就站在他的面前。
她的臉上帶着薄怒,眉角還皺着,頭髮也不過是用一個碎鑽的卡子束在了腦後,還有幾縷已經飄落在她的肩頭。蘇青卿穿了一件白色的高胸長裙,覆到了她的腳面上,無數的褶皺把她包裹在一件古羅馬風格的絲質長裙裡,除了那個束髮的卡子,再加上她挨着她的右肩處的精緻的鑽飾,在樑惟成的眼裡,蘇青卿娉婷的站在他的面前,握住了他的心起起落落。
“她一向是不喜歡見人的。”
樑惟成對着蘇青卿,看着她就這麼不帶一絲半點的顏色的把他所剩的酒都喝了以後,他生微的笑着,像是解釋,可是,話裡分明有疼溺的意思,連蘇青卿聽着,都有點發窘的不願回頭看他。
兩個人並肩的站了兩分鐘後,樑惟成矗在那裡,連句話也不多說,他不過是才從服務生的手裡拿過了一杯清酒,就被蘇青卿奪手又放了回去,可是,她自始至終連看他一眼的意思都沒有。
兩個人的動作,落在很多的人眼裡,沒有說什麼,卻各自有了深意的笑,平時在家裡怎麼鬧的都曾經有過,但是在這樣幾近了國宴的場合裡,一個女人這樣的動作,未免是失了禮數。
可是,樑惟成臉色不變,他索性把手插進了口袋裡,站在那裡,聲色不動的仍和幾個大人物在那裡聊着他的所謂天下大事,金融風投一類的話題。
他越表現得自然,別人越是不好說什麼,所以,看蘇青卿的眼神更是顯得暖昧不明瞭。
蘇青卿在剛纔拿他的酒杯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樑惟成是真的發了燒了,而且是燙得驚人。蘇青卿這時候看着蘇青卿的眼神真是什麼心思都沒了,這個人真是人爲財死,就應該讓他倒在這裡得了,省心了纔好,她甚至覺得今天的事情,她真是多餘管了。
可是,不管蘇青卿怎麼想,在樑惟成動了步子的時候,她還是慢了他半步的跟着他。
兩個人沒有牽手,可是,一前一後的距離,捱得極近,樑惟成根本沒有走的意思,蘇青卿在他的身後,小聲的說了一句。
“再給你十五分鐘。”
蘇青卿的意思樑惟成一聽就懂了,他回過頭,看蘇青卿的時候,眼波里明顯是不和她計較的意思,蘇青卿一陣的氣惱,皺了眉,纔要說話,就已經又有人走到了兩個人的面前。
儘管是生氣,在樑惟成向來人介紹她的時候,蘇青卿還是伸出了手,應酬了一句。
“你好。”
“怎麼沒一塊來啊,還一前一後的。”
蘇青卿不回答,微笑着半垂着頭,樑惟成見她不說話,伸手將蘇青卿拉近了些,這個時候,也不知道他發了什麼瘋,蘇青卿就感覺頭頂一陣的燙,額頭上如蜻蜓拂過了一樣的痕跡,他的吻也和樑惟成此時的身體一樣,熱得驚人。
樑惟成的動作無言的解釋了一些流言,有些人自我演繹,不過是一些要他好好的哄她的句子,聽着蘇青卿一陣的耳根直紅,這些人真是什麼都聽得到,不只是什麼風投,連小道消息都飄得這麼的快。
樑惟成的身邊總是能聚上很多的人物,蘇青卿耐着性子的等他和這幾個人寒暄完了以後,就在*銀行的行長正向樑惟成走過來的時候,蘇青卿沒看見向樑惟成走過來的人,這時候她已經下了手,掐着樑惟成的手腕,狠命的擰,像是要把她心裡此時憋着的那團火都要發出來。
樑惟成不動聲色的按住蘇青卿的手背,扣在手掌裡。輕輕的拍打。
“別鬧,我打一句招呼就走。”
來人看清楚了蘇青卿那儘管想要不着痕跡的動作,也聽到了樑惟成的話,朗朗的笑着。
“惟成啊,我看這次這杯喜酒,你是跑不了了。”
“到時,我一定親自把帖子送到。”
樑惟成說了一句,大大方方的聳了聳肩,指了指蘇青卿。
“不好意思,張行長,有事我先走一步,改天我請您吃飯。”
“好,我等着你的喜酒。”
蘇青卿這個時候只想把樑惟成丟到醫院去,什麼也不多想,低頭的不說話,儘管在別人的眼裡,做出了極恬靜的樣子,可是,在場的哪個不是人精,能把樑家公子擺弄到這種地步的女人想是也少不了手段,所以,他們看着蘇青卿的目光自然也是不一樣了。
在向外走的時候,又有幾撥人往樑惟成的跟前走,和他打招呼,蘇青卿一開始的時候還是慢他半步的,可是到了門口,她已經有點不耐煩了,而且這些人她又是一個也不認識,所以就想自己走出去。
可是,她這樣的撂下樑惟成,自然更是讓看着的人更加的驚訝。
樑惟成這時候卻什麼也沒有想,和主人客套的說了兩句後,看蘇青卿頭也不回的走,嘴裡別有深意的掛了點笑。
“都說,女人與小人難養,我發現,我家的這個,格外的難養。”
主人也不爲難他,拍了拍他的肩,也和樑惟成一起把視線轉向了蘇青卿的方向。
“去吧,不難爲你。”
樑惟成追上蘇青卿的時候,蘇青卿已經進了電梯。
兩個人在電梯裡,再加上一個禮儀小姐,蘇青卿向左挪一步,刻意的保持了和樑惟成的距離,她的這些小動作,樑惟成看在眼裡,眼裡卻愈加的醉意愈發的深了些,心一緊,想再走近她時,電梯的門已經開了,蘇青卿看也沒看他一眼,擡腿就往外走。樑惟成了跟着走了出來,看着蘇青卿的背影,忍不住的嘆氣。
真不知道是不是欠了她的,怎麼就讓她這麼牽着他的心了呢?
出了飯店的大門以後,就看到高曉鬆的車停在門口處,蘇青卿在車門前停住了腳步,等樑惟成上了車以後,她對高曉鬆淡淡的掛了點笑的模樣。
“你們走吧,我打車。”
高曉鬆自然是不敢開車,他從反光鏡裡看樑惟成,面色有些爲難。
樑惟成這時候有些頭疼,也不知道聽沒聽到蘇青卿的話,靠在後座,閉着眼,平時就是不形於色的一個人,這個時候已經陰冷得嚇人。
蘇青卿這時也覺得頭疼,看着樑惟成閉着眼的冷臉,心裡五味交雜,站在那裡,走也不是,停也不對的僵着。
高曉鬆慣會察顏觀色,老闆這個時候已經是擺明了她要是不上車,這車就不用想動地方的了。
“青青上車吧,你看外面多冷啊。”
他不過是補了一句,這個時候,樑惟成卻是和蘇青卿一同的看向他,蘇青卿的眼裡帶着譏笑的樣子,明顯是不把他的話當認真了聽,樑惟成更是眼裡有些鄙視的讓高曉鬆覺得自己這句話說得真是沒有什麼水平了。
高曉鬆這時候只能是身體力行,打開駕駛座的車門,繞了過來,就着後座的車門,就把蘇青卿往車裡推。
“青青上車吧,這裡不好打車,你就當是好人做到底吧。”
蘇青卿儘管是目無表情的樣子,可是,樑惟成再睜眼看她的時候,怎麼也都能看出來幾分她眼裡的委屈。
看她委屈,樑惟成伸手就把蘇青卿的手握在了手裡,這個時候,他也不想說什麼,在握她的手的時候,樑惟成已經閉上了眼睛。
蘇青卿用力的扯,可是,樑惟成手上用了蠻勁,蘇青卿怎麼也抽不出來,再加上他掌心裡一股一股的燙人的熱,蘇青卿就像是被樑惟成霸道的扯進了泥潭裡,陷落,然後,再無力掙脫…
到了醫院,打上了吊瓶,樑惟成讓高曉鬆替他去取放在車裡的東西,等高曉鬆才一走進輸液室,樑惟成問了一句。
“她呢?”
“走了。”
高曉鬆已經叫樑惟成的助理過來照顧他了,可是,當高曉鬆說完了以後,分明的感覺到了樑惟成一瞬間的失落的眼神。
“要不,我去把她哄回來?”
“你行嗎?”
樑惟成沒有表情的擡手,然後,閉目側躺在了椅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