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裡的事情，有時候很微妙，總是會存在着一些連我們自己一時都無法想到的關聯還有巧合。
方碣石幫了蘇青卿，而他的身份恰巧是梁氏企業的執行副總裁，他同時還是樑惟成以前在哈佛的同學，最主要的他是梁氏企業的財務總監。
今天，他不過就是恰巧出來的比較晚一些，再加上寫字樓的直梯也出了問題，不過，他那邊修的比較快，但是由於直接是通往十五層往上的，所以，方碣石這才選擇了走樓梯。
回到了梁氏，方碣石並沒有回自己的財務總監的辦公室，而是敲門進了梁氏總裁辦所在的樓層。這時候恰好是高曉鬆在。
走到了高曉鬆的辦公桌前，方碣石食指敲了一下一直埋頭在文件裡在翻找着什麼的高曉鬆的辦公桌。
“總裁在嗎？”
“在。”
高曉鬆起身，衝着方碣石點了點頭，按着分機電話。
“不過二十分鐘以後，總裁有個會，如果您有事要跟他說，儘量快點，總裁馬上要走了。”
“那你呢？”
方碣石隨手翻了一下攤在桌上的一大堆的報表，高曉鬆像是沒有頭緒，在眼前的一堆資料裡找着什麼。
方碣石隨口的問了一句。
“在找什麼？”
高曉鬆手臂用力，把椅子向後劃了一下，嘆了口氣。
“三年前，SONY曾經給過我們一份關於多媒體電路板的設計報價，總裁想做參考，我正在翻。”
“不用了，我告訴你。”
方碣石隨手抽出鉛筆，扯過了高曉鬆的便條本在上面寫了三組數字後，指着那三組數字告訴高曉鬆。
“第一個是SONY的，第二個是三星的，至於這第三個，是最後中標的企業的，我想你該有印象了。”
指完以後，方碣石便將便條本上的那頁塞進碎紙機裡。
“啊！我想起來了。”
高曉鬆一拍腦袋，大笑了起來。
“謝謝，方總監。”
“沒事，我也只是恰巧記得。”
高曉鬆哪裡肯信，方碣石的記憶力堪稱過目不忘，在公司裡早就出了名的了，所以，他此時絕對是一種崇拜的目光仰視。
“總監就是總監，我輩忘塵莫及啊！”
方碣石看了高曉鬆一眼，並不在意，一雙單鳳眼微微的曲着，帶着點笑意，輕鬆的拍了拍高曉鬆的肩。
“行了，別拍我馬屁了，趕緊跟總裁說，我要見他。”
“好。”
高曉鬆要先跟樑惟成彙報，所以，便敲了一下門，就極快的鑽了進去。
“總裁，這是一會兒您要用到的相關的數據資料，還有三年前的價格，方總監給了我，我都寫到這裡了，您看一下。”
“放這吧。”
樑惟成因爲是臨時想起來看看這些資料的，所以對高曉鬆沒有準備齊全也並沒有說
什麼，低着頭，掃了一眼，平靜而且冰冷的目光完全像是沒有半分的挪移，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方總要見您。”
高曉鬆雖然早就已經習慣了樑惟成的脾氣，可是，天天對着一座冰山了是極有壓力的事情，面對壓力山大，他也不是總能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的，例如此刻，他就有點摸不着總裁的心情，是好是壞。
“讓他進來吧。”
樑惟成聽到方碣石要進來，這才放下了手裡的派克的銥金鋼筆，喝了口水，身體靠向了椅子的後背。
方碣石進來以後，隨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樑惟成示意他坐到沙發上，他笑着搖了搖頭，反而是走近了樑惟成那張三米多長的辦公桌，站到了樑惟成的對面。
“怎麼要你親自去一趟？他們沒有把事情談妥當了？”
“有些還沒有理清的地方，我懶得聽報告了。”
啪的一聲，樑惟成合上了他桌子上厚厚的一撂報告。
其實，他和方碣石都心知肚明，這次他之所以親自走一趟，就是因爲有人出賣了預先方碣石和精算師們算出來的報價的底價，因爲那價格離他們預估的價格捱得太近了，近得只有百分之四點三的差異率，這太不正常了。
只能說明，他們倆人的身邊存着內鬼。
“要不，我過去一趟吧。”
雖然，方碣石的主要工作是集團的財務總監，但是他兼着執行副總裁的職務，他去倒也不是不合適。
“不，你已經打算走了，這些事情我遲早都要交待下去，還是我心裡自己有個數的好。”
“那也好。”
方碣石點了點頭。
“我來是想和你說，我訂了後天的飛機，先飛紐約，然後是洛杉磯，我在洛杉磯停留二天，等到二十四號我會和你在法蘭克福匯合。我不打算帶着兩個助理了，有事你打我私人號碼。”
“好。”
樑惟成點了點頭，這次方碣石去美國之行，有公司裡的事也有他的私事。
“那好，就這樣。”
方碣石對樑惟成臉上思索着的神色稍愣了片刻，當他明白過來樑惟成什麼意思的時候，他輕笑了笑。
“如果有時間，我會過去看看玲瓏的，需要我帶什麼嗎？”
“不，算了，她要上課，你如果沒時間，就也不要去了。”
樑玲瓏有多喜歡方碣石，樑惟成心知肚明，可是，其一，這兩個人足足差了十八歲，這比樑玲瓏的年紀還要大上兩歲，其二，雖然方惟成平時的脾氣秉性上至他，下至掃地的阿姨都在任何時候能笑容有嘉，但是，他並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方碣石太過聰明，先不說他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單就是他滴水不露的處事風格，也絕非是單純的樑玲瓏的首選。其三，樑惟成看得出來，方碣石是絕對是個有野心的人，雖然他沒有說過，但是從哈佛出來的高材生在梁氏一呆就是五年，雖然樑
氏的規模已經足矣讓他大展拳腳，但是，他卻似乎是從來沒有這方面的意向一般，只是做好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再多一句話，也不曾多說過。
其四，也是最關鍵的一點，樑家上下對樑玲瓏都疼愛有嘉，如果她嫁了的人是方碣石的話，那麼以方碣石的手段和本事，勢必威脅到了樑惟成總裁的位置，那也就是威脅到了梁氏整個企業集團的穩定，即使是他再低調，梁氏這條大船勢必有人會站到了不同的隊伍裡，於梁氏絕非一件小事。
方碣石顯然也是明白這一點的，所以，無論樑玲瓏在他的面前怎麼鬧，他也都僅僅是淺笑着面對，似乎只像是對待一個幾歲的孩子一般無二。
“也好。”
方碣石顯然對樑玲瓏並沒有多少的意思，輕描淡寫的點了點頭，對上樑惟成看着他略有深思的冷凝的視線的時候，也僅是淡淡的輕笑。
雖然，他說不上怕，但是對樑惟成這個師兄，他還是有所警畏的，否則他方碣石也不會跟着樑惟成一起在梁氏企業裡摸爬滾打過了這麼艱難的五年了。
“代替我的人，你物色好了嗎？”
臨走的時候，方碣石把這句話問了出來，這纔是他進來的目的。這兩個月來，樑惟成一直沒有鬆口同意他的離職，雖然知道是留不住他，但是樑惟成直到剛纔，才說了一句，你已經打算走了的輕描淡寫的話。
也因爲樑惟成露了這樣的一個口氣，方碣石的這句話，才問得出來。
否則，就顯得他太過心急了。
“你再等等，半年後，我讓你看到人。”
“好的，我等你。”
方碣石的脾氣很好，他似乎是對這個時間期限很滿意，點了點頭，然後溫和的轉過身，腳步走得不疾不徐的出了總裁的辦公室。
高曉鬆站在門口，他已經準備好了要出去帶的東西了，見方碣石出來，便滿臉帶笑的打了個招呼。
“方總，聊完了。”
“我走了。”
方碣石對高曉鬆笑了笑，臉上的表情很溫和。
可是，高曉鬆分明感覺到他這樣的溫和的態度，和剛纔進去的時候的平易近人，明顯是兩種感覺，一種親切，一種是冷淡。
高曉鬆有點莫名其妙，他再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的時候，裡面的冰山大BOSS還坐在辦公桌前。
高曉鬆輕手輕腳的總上前，極小心而且低聲的對樑惟成說道。
“總裁，時間到了。”
“我知道了。”
樑惟成說話的態度與平時並沒有什麼不同，高曉鬆就更加困惑了，既然大BOSS這邊是風平浪靜，那方總那邊怎麼反倒像是有些不高興了？
今天的情況很是詭異。
他於是又提了十分的小心，退出了總裁常年保持在零下十度的氣壓的辦公室。
在走出樑惟成的辦公室後，高曉鬆終於在茶水間深深的吐出了一口長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