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
季承威的秘書動了動想說什麼。
季如風一個擡眼冷冽看去,秘書生生把要說的話嚥了下去。
貞貞母親一看到季如風,便撲通跪在了地上,老淚縱橫的說:“季少,求您高擡貴手,求您看在您太太已經醒來的份上,就行行好讓貞貞離開精神科吧,那個地方就算是正常人待久了也會精神失常的。”
季如風神情淡漠地看了貞貞母親一眼,遂攬着水靈悠的小腰轉身起步走向沙發,霸氣地將她按在沙發上,而後自己跟着一坐,翹着二郎腿,聲音很冷:“這關我何事”
聞言,貞貞母親立刻慌了神。
“季少,我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們的錯,我們千不該萬不該縱容她成天沉溺在不切實際的幻想中,更不應該由着她不計後果、瘋狂的追求一些不屬於她的東西。”淚流滿面的一路跪行至季如風面前,扒着他的褲腿,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說:“只要季少您肯放過貞貞,我和她爸爸願意用後半輩子做牛做馬來贖罪。”
季如風不禁嘲諷冷笑,漠然反問:“舅媽,你覺得我季如風身邊還缺願意爲牛馬的人麼”
“我,我們當然知道季少你身邊不會缺願意盡忠職守的人。”貞貞爸爸急忙跪地搶話道。
通過這兩天時間,貞貞爸爸深刻地體會到什麼叫談之色變聞之喪膽,什麼叫叫天天不靈,叫地不應,赫赫有名的季少折磨人的手段果然滴血不見,生不如死的讓人畢生難忘。
他全身的細胞處於極度緊張的狀態,生怕那句話說得不妥當,將自己和家人送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中。
季如風雙眉陰蹙,一擡腳,嫌棄的將貞貞母親的兩隻手甩掉,厲聲命令:“你,還有你,給本少站起來”
貞貞父母不約而同的打了一記冷顫,驚恐的對視一眼,沒有動。
季如風欠身湊近貞貞父母,脣角噙起一抹陰鬱的邪魅:“舅舅,舅媽,你們二位這是讓我季如風遭天打五雷轟的節奏”
“不,不是”
貞貞父親疾聲否認。
“不是”妖孽般的笑洋溢在季如風臉上,突地,雷霆大怒的他將聲音提至最高:“不是,你們還不給本少站起來”
震懾程度使得站在門外的八個保鏢無不心驚肉跳,喪魂破膽。
貞貞父母幾乎是出於條件反射,手腳並用才勉強站了起來,只是兩條腿打顫的厲害。
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坐在季如風身旁一言未發的水靈悠。
此刻,水靈悠恬靜而坐,如山泉般清澈的眼眸一眨不眨的平行而視,聚焦點彷彿就在眼前,卻又彷彿遠在天涯。
雙眸不斷地泛着晶晶亮靈氣,深邃而幽靜,如同那世外桃源的空谷,深不見底,靜留迴音。
只看了一眼,貞貞父母便被水靈悠靈眸裡沒有魅惑的美及超脫凡塵的靜謐和祥和,深深吸引和震撼。
難以置信這世間上居然會有人長着這樣一雙令人心靜神寧、純淨如水的心靈之窗。
這樣絕美的眼睛原本就已經夠讓人無法移開眼球,再配以一副絕世傾城的好面容,就使得她更加像一個只應天上有的尤物。
見貞貞父母將目光落在水靈悠臉上卻遲遲未張嘴,季如風心底的熊熊怒火頓時消散了不少。
總歸是過半百的人,思慮事情比他們那個沒長腦子的女兒強太多了,深知他季如風的底線在哪裡。
衝着這一點,他打算給這二老一次機會。
至於對馮貞貞的懲罰,他還需要些時日觀察親愛老婆的反應。
畢竟,小希是他親愛的靈悠的命。
畢竟,小希的死明擺着就是由馮貞貞故意而爲之。
更何況,小希的死幾乎使得那個純真俏皮、溫婉可人的水靈悠消失,更是幾乎要了她的半條命,這種種的種種都讓季如風無法做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更別說大度的一笑了之。
“舅舅,舅媽,你們兩個先回去,至於貞貞本少會差人將她送回你們身邊。”刻意停頓了兩秒“在本少沒有做出最後的決定前,你們一家必須留在風竹園。”
貞貞父母見季如風終於鬆口,頓時鬆了一口氣,忙討好:“是是是我們一家三口一定乖乖待到這兒,直到季少您親允我們離開。”
季如風不再言語,擺擺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見狀,季承威秘書連忙一手扯一個疾步如飛的向門外走去,生怕走得慢了,季如風改變了主意。
幾分鐘後。
保鏢高啓垂着頭走了進來:“季少,高啓來領罪”
頃刻間,房間裡陷入了可怕的安靜。
高啓心驚膽顫的站在原地,額頭、鬢角不能自控的滲着冷汗,喉頭滾動了好幾次,垂着頭的一分分更低。
站立在門口的保鏢同樣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如此低壓的氛圍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一直到水靈悠斂起遊離的目光對上季如風的一抹溫柔淺笑,高啓纔敢暗暗長出一口氣。
季如風問:“老婆,你想和我說什麼”
水靈悠靜默了片刻,櫻脣憂鬱開啓:“風,剛纔那兩個人是不是害死小希的人的父母”
季如風擡手寵溺的爲她別了別掉落的幾根劉海兒碎髮,輕輕點了點頭,溫柔似水:“是的他們是貞貞的爸爸媽媽。”
水靈悠又靜默了幾秒鐘,才說:“放他們走吧只是,這輩子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看到她絕美的容顏上沒有一絲情愫,季如風的心口不能自已的狠狠一緊。
六年,可以改變很多事。
但,他卻並未在她身上看到任何一點改變。
一如曾經的善良與於心不忍,縱然心痛到不能自已,卻依然不肯違背自己善良的心強迫自己選擇原諒。
“好,風都聽你的”
他看到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簌地自她的靈眸中涌落,脣角邊固執的噙着滿是痛楚的笑。
季如風知道,選擇原諒罪魁禍首的水靈悠因爲覺得有愧於小希而不願意原諒自己。
擡手,溫熱的指腹一次次心疼的幫她擦拭着無聲的淚。
又是一顆淚滑落:“風,我想見那個害死小希的女孩。”
季如風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吸了吸鼻子:“好,我這就讓高啓帶她來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