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你深愛的女人嗎?人家有另一個光鮮亮麗的身份,你怎麼可能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發現!”季承威質問,作爲一個馳騁商場多年的老將一枚,他不信,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做事心思縝密到滴水不漏,竟然連最親密的人都沒察覺到分毫。
換裝完畢的水靈悠開門出來,正好聽到父子二人的對話,如實說:“爸,您不要怪如風,莫說他,就是我自己也是三個月前恢復記憶的時候記起來的。”
突聞水靈悠聲音,父子二人同時擡眸看去,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個英姿颯爽、氣質幹練的職業經理人。
此刻,水靈悠身着一套枚紅色短袖正裝裙裝,裙子全色的玫紅,上衣除了枚紅色,領子、袖口、衣兜處還用黑色布料做點綴,整套衣服看上去更加顯得精緻、可人,一頭瀑布似的靚麗青絲俏皮典雅而不失時尚的搭在肩頭一側,配以一對雪花狀的鑽石耳釘,雙眸雖然依舊如泉清澈,如星靈動,卻透着襲人的自信與精幹,令她整個人徹頭徹尾跟人的感覺就是五個字:職場白骨精。
季如風起身,左手插進褲兜,如黑寶石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腳下的步履情不自禁的一步一步向她走去:“原來,你真正工作的時候是這樣的!”
“我早就應該告訴你的,風,真的對不起。”水靈悠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季如風盯着看着,她知道自己欠他一個毫無保留的她。
“如果你真是fairy,真是w-steel的負責人,我是不是可以認爲你一直都知道那個享譽整個歐美圈的商業奇才、怪才季少就是你的如風哥?”季如風聲音哽咽一字一字的說着,一顆接一顆的眼淚溢出眼眶,從他帥氣逼人的臉頰簌然滾落:“我苦苦找了你六年,幾乎把整個地球都翻個底朝天,你怎麼忍心就一直躲在暗處連個聲都不吭?不吭聲沒關係,你竟然還不以真名示人,我就說,以我哈佛大學客座教授的身份竟然查不到一個超級學霸叫水靈悠的學生,現在我懂了,原來你就是那個讓大半個學校男生都瘋狂癡迷的超級學霸、有學校第一美人稱號,卻從不近男色的女孩!”
“我知道你怪我,可我當時必須那麼做!一是爲了徹底擺脫季家的監視;二是應養父養母的要求;三是,我想讓自己的忘記你。”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簌然滾落,水靈悠垂眸失聲苦笑:“可是我知道,忘掉你,我做不到。我也曾無數次想裝作偶遇讓你找到我,只不過每次付諸於行動的時候我都臨陣退縮,因爲我不知道以什麼身份面對你!”
“你是我深愛的女人,你當然以我深愛女人的身份面對我!”季如風溫怒,輕吼。
水靈悠勾脣苦笑,掀脣,卻沒說出一個字來,她無力辯駁。
見她不做聲,季如風不禁惱火,冷聲質問:“爲什麼不說話!對我,對我深愛你的心,你就那麼沒信心?”
“原來,你是這樣認爲的!”水靈悠再次苦笑,笑得蒼白,笑得無力,不願多做解釋。
“不然呢?”越是聽不到解釋,季如風越是生氣,越是生氣越是口不對心、言不由衷。
水靈悠沒有言語,低下頭,垂下眸子,將一顆即將落下的淚噙了回去。
站在一旁一直不語的林倩再也看不下去,顧不得什麼尊卑,長幼,幾個腳步上前,極度不滿的厲聲喝道:“季如風,別以爲你自己就一點錯都沒有,她但凡有其他選擇,你以爲她願意把自己變成透明人?所以,你沒資格用這個口氣和她說話!”
季如風不由得皺眉,不滿的怒瞪着林倩。
這若是放在平常,這般凌厲冷冽的目光林倩看在眼裡,一定會冷汗涔涔、心驚肉跳,但此刻自己最心疼、最愛惜、最尊重、最敬佩的小悠被欺負,她就是不允許,就算這個人高高在上、不可忤逆。
於是,她又上前一步,美眸圓瞪,不滿的喝道:“本小姐說的就是你!”
季如風眉心蹙的更緊,掀脣正預反駁,林倩又惱火的說:“姓季的,不要以爲你財大勢大我就怕你!我的小悠縱然千不對萬不對,但請你立刻馬上問問你自己,她當初爲什麼會離開你!不妨告訴你,從我認識她,第一天真正走進她心裡,她就告訴我,在她內心最溫暖的地方住着一個王子,她這輩子唯一的王子,可是你知道嗎?她從來沒有提到過你的名字!原來,我不懂不明白,現在我懂了,那是因爲你名氣太大,她不能提,你知道愛一個人卻只能遠遠的看着那是什麼滋味嗎?你不懂!因爲你心裡只顧及你自己的感受!”
“我……”季如風內心被震動了,他啓脣,想要說,想要問,想要表達。
只不過,林倩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擡起腳狠狠的朝季如風腳面就是一腳,忿憤道:“你們有錢人都一樣,喜歡隨便踐踏他人自尊,這就是小悠爲什麼明明一身本事,卻淡泊名利的最主要原因!哼——小悠,我們走!”
說完,不給季如風任何機會,拉着水靈悠的胳膊頭也不回的往門口走去。
在與季如風擦肩而過的一瞬間,那顆噙在水靈悠眸底的淚倏然而落,她機械的任由林倩拉着,直到門被拉開,她才頓住腳步,不肯回頭,不願回頭,天籟的聲音彷彿沾滿了冰霜但卻是那麼的力不從心:“如風哥,過去的事我不想解釋,也沒有力氣解釋,我今天之所以以w-steel負責人的身份出現,是因爲倩倩以我的名義接了集團的邀約,所以我必須要出現,必須要與團隊一切竭全力完美的完成它,因爲這不但關乎團隊的榮譽,還關乎集團的聲譽!事成後,如果你還想要我,還願意要我,我會用餘生來守護我們好不容易纔失而復得的情感;如果你不能原諒我,不想再要我,不願再要我,誕下腹中的孩子後我會如來時不帶走季家的一釐一毫永遠離開!我們此世今生再不相見,再不相欠!”
一顆淚再次涌落,她勾脣淺笑,笑得似晨起的驕陽,雖美,卻逝去了生命力,不待季如風開口,一句:“小妞,大家還等下我們,我們走!”後,決絕舉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