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來着。”季擎軒垂眸斜睨着白雪琪,右手修長的手指頑皮的彈動在大腿上,刻意停頓片刻,才慢吞吞的將話繼續下去:“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白雪琪不解,微愣:“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季擎軒眉眼都懶得擡一下,不疼不癢的丟了五個字:“這我哪知道!”
白雪琪着實無語加無奈,所幸不再言語,靜候要等的人出現。
季擎軒刻意做出一副超級好心情的樣子喝着咖啡,一雙眸子卻半秒鐘都沒從白雪琪身上移開,坐看其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雪琪已經不記得自己看了過多少次手錶,眉心一次比一次緊蹙,脣瓣一次比一次緊抿,直到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焦灼難耐的心緒才恢復平常。
不用待到看請來人的面孔,光是聽這腳步聲中的霸氣傲然的氣勢就知道來人是季如風無疑。
果不其然,門推開的同時面若冰霜、眸光陰冷凌厲的季如風自帶冷風的走了進來。
季擎軒連忙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殷勤的迎了過去:“堂哥——”
看到不該出現在這兒的人出現,季如風眉心不禁蹙起,停下腳步的同時厲聲質問:“你不去陪你老婆,到這兒來幹什麼?”
“……”
季擎軒自然知道堂哥不願他參與進來,爲了不淪爲炮灰,他聰明的選擇不發一言,悻悻然的吐了吐舌頭。
季如風微怒,臉黑的跟從煤堆裡出來似得:“還不走?難不成還要我請人八擡大轎送你出去!”
“我走!我走!這就走!”季擎軒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見過如此冷漠、無情的堂哥,不過此時此刻,他可沒有雅興來追究這個問題,點頭哈笑的同時直接來了個腳底抹油——遛了。
聽到關門聲響起,季如風蹙着的眉頭才慢慢鬆開,舉步徑直走向沙發的主位,霸氣落座,擡眸的同時薄脣輕啓:“抱歉!擎軒他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如果方纔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我代他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夠原諒他的年幼不懂事。”
刻意停頓片刻,見白雪琪面色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又啓了脣:“同時,本少在這裡代表自己和你道歉,剛纔實在是無暇分身,讓您久等多時。”
聽到季如風這麼說,加上其說話的語氣和神情沒有半分敷衍虛僞之意,白雪琪心裡甚是意外和感動,不過同時覺得怪怪的不對勁兒,但至於是哪裡她又說不清楚,想着謙遜客氣點總是沒錯的,連忙說:“季少不必太過在意,相較而論,您身爲多家企業最高的決策人,本就日理萬機、案牘勞形,能在百忙之中與我一見,已是我莫大的榮幸!”
“能與享譽國全數的動植物專家屈膝小談也是我季如風莫大的榮幸!”季如風脣角的笑若有若無,眉宇間及渾身上下散發着攝人的氣勢,寒暄客氣過後,小做停頓,又言:“只是不知道今天白副院長到我府上,所爲何事?”
聞言,白雪琪愣怔之餘更是尷尬與不自在。
她千想萬想都沒想到這‘促膝小談’纔剛步入正題,季如風就來了這麼一招表示無辜的‘先發制人’。
說實在的,季家派人到研究院點名要找自己白雪琪並不知爲何用意,現在聽到這季如風這明知故問的一問,她發現自己真的是有點黔驢技窮,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或許,外人會不曉得,但對於神通廣大、勢力幾乎涉足整個商界的季如風,白雪琪打死都不相信自己此次前來拜訪的目的季如風會不知道。
更何況,這個頭還是季如風先挑起的。
於是,她溫婉而笑,口吐如蘭如實說道:“季少,實不相瞞,雪琪此次來訪還爲了應季少您的邀約!不日前我帶隊從亞馬遜雨林回到院裡,聽院長說十個月前,您的屬下奉您命令指名道姓要求見我,所以飛機一到港我就馬上到您府上拜訪了。”
“本少有派人找過你?”季如風傾頭側目,滿臉疑惑,就差沒直接在頭頂冒個大大的問號。
聽到這話,白雪琪差點要哭了。
她腦子飛快運轉,思前想後想了一大圈,都不記得自己曾經有得罪過這位說一句就可以決定人是前程似錦還是窮途末路的霸主,而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被她所拋棄的女兒。
一定是這樣的!
有了如此定論,白雪琪打算不再做任何隱瞞。
她深呼吸一口,如水靈悠般清澈的眸子主動迎上季如風故意而爲之後的凝視:“其實我應該早就猜到,你已經知道了。”
“本少已經知道什麼了?”季如風不答反問,黑寶石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白雪琪,面上沒有一絲情緒變化。
這一刻,白雪琪徹底確定了心裡的猜測。
不然,以季如風這樣的商業大咖絕對是不可能有時間和心思,對一個成天沉迷於動植物研究的人有敵意的。
有了肯定的答案,她不在惶然無措,反而心生坦然。
終於……
終於,這個壓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因爲季家勢力的驚天龐大而不再受某個人的要挾有了重見天日的一天。
她釋然一笑,語氣更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季少,大家都是聰明人,我也不想和你兜圈子鬥智鬥勇,我白雪琪確實是懷胎十月將靈悠生下卻又不得不將她拋棄的女人!”
季如風不再掩飾自己心底的忿憤和不滿,目光變得冷冽、凌厲,一字一字冷冷質問:“身爲一個母親,你對自己的所作所爲,就沒有什麼解釋的嗎?”
白雪琪突地笑了,漂亮如花,清澈的眸底氤氳着晶瑩斑駁的淚光:“時至今日,對靈悠造成的傷害已經無法挽回,我又何必給自己找藉口而獲得心理上的慰藉?我永遠無法兩個畫面,一是醫生把她抱到我面前,我無情的將頭別到別處;另一個是我伸長脖子看着醫生將她抱走漸行漸遠的背影……”她猛然仰頭,固執的將即將決堤的淚努力的噙在眼底,聲音卻難以自控的哽咽起來:“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是我懷胎十月的女兒,說捨得是假的,說不難過更是假的,可是我必須的堅持冷酷無情、視而不見,因爲我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