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淺以爲白景離肯定會藉機取笑自己,可是他看起來和剛纔沒什麼不同,只是淡淡地翻開桌面上的資料,繼續看了起來。
“給你下毒的人和上次割破皮艇的應該是同一夥兒,只是因爲範圍太大圈起來也找不出兇手,所以我找你來談這件事。”
白景離指了指面前厚厚一沓的文件,微凝着的眉眼看上去十分嚴肅,他不是個喜歡斤斤計較的人,但那些人既然有膽子把黑手伸向他在乎的人,那麼就得有本事承受他的怒火。
蘇淺淺愣了一下,顯然腦子還沒正常運轉起來,“談、談什麼?”
畢竟前一秒他們還在熱吻糾纏,後一秒他就能鎮定自若地和自己談正經事兒,這簡直匪夷所思!
“嗤!”白景離忍不住笑出聲來,偏頭迅速在蘇淺淺脣上一點,像是在安撫吃不到糖的小寵物一樣,忍笑又帶着幾分無奈。
蘇淺淺瞪大眼,卻眼睜睜看着他的脣在自己脣上蜻蜓點水地一碰有分開,整個過程都太詭異,以至於她忘記了要反抗和掙扎,甚至連避讓都沒有。
“回神了嗎?我們繼續說。”
白景離再次翻開那一沓厚厚的文件,找出來他之前做好的任務關係圖,在辦公桌上鋪開,一絲不苟的表情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
“白景離,你今天吃錯藥了?”
蘇淺淺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儘量提醒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複雜圖紙上,他這是要破案嗎?
“乖乖的看圖,聽我說。”
白景離擡手捏了下蘇淺淺的臉頰,把腦袋擱在她頸窩裡,身體大半的力量都壓在她肩頭,看起來就像一隻籠罩着自家小狐狸的大妖獸,不過這畫面看上去卻處處透着自然和諧。
“你說。”
蘇淺淺悶悶的吐出來兩個字,腦袋一瞬間變成兩個大,她儘量避開白景離的視線,直視着面前的複雜人物關係圖,但還是不明白他究竟想幹什麼。
“你看,這些是兩次事件的所有接觸者關係圖,從他們的親緣關係開始到工作和同事朋友關係調查的圖表顯示,第一次被捲入皮艇事件的人裡面,除了已知的lily之外,剩下的並不能完全確定。”
白景離的語速不快,但是條理十分清晰,說完這些之後他看向蘇淺淺,等着她的反饋。
“嗯,這個我知道,景軒覺得王安妮有嫌疑劃破皮艇,但是她不會游泳,所以這一點就不成立,她生性膽小,應該不敢拿命冒險。”
蘇淺淺抿着脣,也不計較白景離抱着她不鬆手是不是在佔便宜了,反正這色狼佔便宜也不是第一次,只是抱着自己也不會少塊肉。
“嗯,所以其實第一次的事件最大的嫌疑人是王安妮,她卻正好不會水,並且那事之後相關的幾個人先後移民,也造成了判斷的迷霧。”
白景離在最左邊的幾個人名字上,用不同顏色的記號筆標了出來,王安妮的名字被他打上一個鮮紅的問號,表示還有調查的空間。
“那麼下毒這一次呢?我覺得不可能是丁娜娜。”
蘇淺淺無奈地看着上面出現的小四和林琛的名字,如果不是她現在被這廝抱着,她也許真的會爲白景離的嚴謹思維吹一記響亮的口哨。
這一點,白景離無疑做的很出色。
“嗯,小四和林琛寫上去,都只是爲了方便分析那天的事情經過,並不是說他們有嫌疑,至於這個丁娜娜,確實不是她做的。”
白景離慢條斯理地說着,在小四和林琛的名字上劃上了綠色的線,表示他們和下毒無關。
“你怎麼知道不是娜娜?”蘇淺淺樂了,看白景離的表情有些調皮,因爲她忽然發現這人板着臉一本正經的樣子特別有神探的感覺!
“因爲她很喜歡你,她把你和小四當成僅有的朋友。”
白景離撇嘴,雖然對方是個女孩兒,但是他心裡多少還是不爽的,這小丫頭成天在外面招惹花花草草,連女人都不放過!
“所以呢?你繼續。”蘇淺淺瞬間石化,怎麼聽白景離這話裡有話的意思都包含着一股莫名的酸味……
白景離修長的指節在丁娜娜的名字上畫了個綠色的圈,然後手裡又換了紅色的記號筆繼續往下走。
“當天你接觸那些輔料之前,材料室裡進出的人超過十個,再加上打掃衛生的阿姨也進出過材料間,範圍幾乎涵蓋了整個設計部,所以,除了排除這幾個人之外,剩下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這不廢話嗎?景軒跟我提過一句這事兒沒法立案偵查,原因不就是查不出麼?”
蘇淺淺一臉挫敗的表情,還以爲白景離是神探呢,好吧,結果就是逗她玩兒?
“也不全是。”
白景離的臉色忽然冷了幾分,拿走第一張紙,第二張還是人物關係圖,不過是篩選過一次的,上面的人少了很多。
“哦?”蘇淺淺掃了一眼上面的名字,捏着下巴道:“我差點忘了,設計部有方家的人,唔……”
白景離點頭,眼神變得複雜起來,“方家人看你肯定不順眼,但這不足以他們對你下手滅口,幕後對你出手的那些人,想警告的是我跟景軒,所以我們纔不能確定究竟是什麼人動的手腳。”
“對,以方瑾瑜的智商,她也沒那個腦子對我下手完全不被察覺。”
蘇淺淺蹙眉,能在設計部的材料間動手,人來人往十幾個人都接觸過那些東西,時間信息都掌控的一流,但凡稍微出點什麼差錯,中毒的就會是別人了!
“嗯,我也那麼覺得。”白景離點頭,似乎一點也不介意蘇淺淺說方瑾瑜。
蘇淺淺忍不住笑了,臉上還拼命憋着,故意道:“其實我挺好奇方瑾瑜和你的事兒,按理說你的性格是不會答應她退婚之後和景軒訂婚的。”
白景離挑眉,脣瓣上的猩紅漸漸退卻,已經變成了淡淡的緋色,微張着的樣子看上去在思考。
“我那個時候昏迷着,不知道這件事情,不過即使我在場,也不會攔着她,本來我也沒想過和她結婚。”
蘇淺淺心裡一怔,忽然覺得自己再次挖了個大坑在面前,跳還是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