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傑已經緩過來,正裝作若無其事的,蹲在那個人面前問話。
那人倒似乎是十分忠誠于波奇亞,冷這張臉,一言不發的彆着頭,連看也不看盛傑一眼,搞得盛傑頗爲不耐煩,揮舞着拳頭威脅揍人。
“小杰,先吃點兒東西。”長安笑着招呼他。
“吃東西?”盛傑起身,眼裡冒出光來,他很喜歡長安做的吃食,但是又覺得,這個時候她居然還有心思做飯,也真是奇了,又想,這短短時間,她到底做了什麼?就衝過去,一看,果真是她最常做的快手大醬湯。
從前他們住在一塊兒,長安有時候起晚了,又想盛傑吃到營養均衡的早點,就會採用兩種方式,一種是麥片粥加三明治,一種是大醬湯。麥片粥三明治是夏天常做的,因爲天氣熱,三明治比較爽口,而大醬湯就是冬天裡常做的,她會把各種各樣的食材都煮起來,除了放入大醬和辣醬以外,就沒什麼特別像是大醬湯的地方了。
這會兒這碗大醬湯,更是材料豐富,芳香四溢,讓盛傑食指大動。
長安找到了牛肉,切片煎了,找到了豆腐、青菜、香菇、海帶、魚片等等,全部都放在裡面煮着,這裡還有各種各樣的醬料,大醬、辣醬一應俱全,她還煮了雞蛋,弄出放在電飯煲裡的米飯,全部給盛傑端了出來。
“姐,你太棒了!”
涼涼的秋夜,在這亂糟糟的地方,能吃上一碗熱湯,真是好的不得了。盛傑扯了把椅子過來,手也不洗,就低頭開始吃起來,吃了幾口,纔想起問,“姐姐,你吃了嗎?”
“現在就吃了。”長安笑着,轉過身去廚房裡,卻是在轉身後,任由着一滴淚落下來。小杰,對不起,現在姐姐能爲你做的,只有這些,只能讓你忍着傷痛,熬過這最艱難的一個晚上!
她承受過那種槍傷的痛苦,想着小杰現在在忍着這樣的痛,她的心也是一樣痛的。
但她知道,現在絕不是傷心的時候,她在廚房裡盛了一碗湯,端着出來,看了眼那個人。
這會兒已經是後半夜,那人也在周碩等人面前裝了一天的忠臣,估計也餓的厲害,看見長安端着湯出來,就忍不住露出渴望的表情。但盛傑正看着他呢,此刻發出一聲短促的嘲笑來,恨得那人立刻轉過頭,裝作根本沒有看到他。
盛傑也不理會,得意的繼續大吃大喝。
“小杰,問出什麼了嗎?”長安還是忍不住詢問。
“沒有。”盛傑心情不好的道,“一個字都不肯說,波奇亞不知道給了他什麼好處,一會兒我用點兒刑試試,看他還說不說!再不行啊,我就把他命根子割掉,把他變成太監撒氣!”他陰測測道。
長安蹙眉,擡手給了他腦袋一巴掌,“小屁孩兒,纔多大,就說這種話!”
“姐姐!”明明不疼,盛傑還是忍不住擡手揉了揉自己的後腦,委屈的辯解,“你自己還踢別人那裡!”
“我是女人,自衛,自衛你懂嗎?”長安瞪眼,盛傑還要反駁,被她一顆雞蛋堵住嘴巴,“趕緊吃飯!”
盛傑含着雞蛋,快速吃下去,討好的笑道,“姐姐還是洗了澡好看,清水出芙蓉的,穿着軍裝,更好看!”
“小屁孩兒,嘴還挺甜,什麼時候學會的呀你!”長安感嘆着,快速喝着自己手裡的那碗湯,盛傑也得意的呼啦啦吃飯,兩個人一時沉默,誰也沒有繼續說話。
不消片刻,飯吃完,長安把碗送回廚房裡,回來時,盛傑正搬了把椅子,悠閒的坐在那個人面前,手中揮舞着那把小刀,一臉冷酷的看着他,說,“再給你一分鐘的時間,想清楚到底是坦白,還是繼續維護你的主子。繼續呢,也簡單,每過一分鐘,我就用這把小刀從你身上刮一塊肉下來,再過一分鐘,再來一塊,當然,我不會把你折磨死的,只會一點……一點……讓你痛苦的要死,卻就是死不了!”
男人狠狠瞪了盛傑一眼,繼續抗議。
盛傑也不放棄,耐着性子道,“當然,還有其他辦法,電擊、炮烙、油煎,你知道,世界上的酷刑是很多的,國內的、國外的,我都認真學習過,一樣一樣的來,你不說也沒關係,我就只當排遣時間,反正現在我無聊的很,你說呢?”他俯下身,對那人笑着。
說實話,盛傑笑起來,那真是絕頂的好看,可此時他的笑容,卻如同地獄的曼陀羅花,透着一股邪惡的寒意,直讓那人瞬間白了一張臉。
笑過,盛傑看了看錶,“時間到了,你不說話,我就割第一片肉了!”說着他跳下椅子,揮舞着寒光閃閃的刀,蹲在那男人面前問,“你說,我先從哪裡開始?第一刀,我尊重你的意見!”
“你……”那男人真的開始害怕起來,死死的盯着盛傑的刀,不住的後退,“你,你不會的,你,你們這些人,不是號稱,號稱仁慈的嗎!”
“仁慈?那得看對誰啊!你剛剛想殺了我,我還對你仁慈,我傻呀?”盛傑無辜的道,說完,突然問長安,“姐姐,你說割下來他的肉,是蒸呢,還是煮,或者乾脆油炸呢?”
“那要看你割下來多少,少的話只要炸了,多了嘛,就可以包包子呀!”長安笑着道。
“還是姐姐考慮的妥當!”盛傑高興的說着,轉過身,一把撕開那男人胸前的衣裳,道,“胸前的肉肯定最勁道,就從胸口開始吧!別怕,我刀法很好,絕不會讓你死的!”他說着,果真舉起刀子,一道劃下去,那男人疼的哇哇亂叫,原來剛剛盛傑喝湯的時候,趁機往自己的刀子上塗了辣醬,一刀下去,且不說刀傷,加上辣醬,也足以把人疼壞。
不過盛傑還是有點兒意外,他本來以爲像他們這種軍人,總是比較硬氣的,不會這麼輕易認輸,哪知道一刀下去,這男人就疼的好像要暈過去,可他手中也沒聽,刀鋒一側,眼看着一片肉果真就要下來,男人再也忍不住,“我說,我說!”
盛傑手微微一頓,“你確定?”
“我確定,我確定!”男人慌亂的呼叫着,哀求着,“求你,求你別割了,我受不了了!”說着,竟然還哇哇大哭起來。
長安也是受不過不少傷的人,還真是沒料到,這麼大個男人,只是捱了一刀,居然就成這樣,而且重點是,他好像還是個軍人吧?不過這會兒仔細看,這男人細皮嫩肉的,好像真的沒怎麼受過苦。
“我,我說……”男人流着淚,望着他們兩個,眼裡全是恐懼。
盛傑玩兒的沒了意思,站在男人身邊,不說話。長安就問,“你爲什麼想偷我手裡的徽章?偷了,想要做什麼?或者交給誰?”
男人還在喘息着,起初,似乎不想說,但盛傑威脅的揮了揮刀子,他立刻慌了,忙道,“我說我說!我,我其實就是想,想偷了……偷了自己用,想着也許可以,可以幫助波奇亞下什麼命令……”他怯怯的看着長安,好像怕的不行。
盛傑一聽,一拳就揮在那人臉上,頓時將他打得口鼻出血,然後他擡起腳,毫不猶豫的一腳踢在男人的腹部,“媽的,使詐是不是?我看對你用的刑還真是太輕了!”一邊說,他一邊發狠了的打。
長安也不攔着,看來此人並非他們預料的那麼簡單,不過也好,越是不簡單的人,知道的可能越多。只要能讓他開口,早晚會說出有用的東西來。不過……她擡頭看一眼大屏幕,各處都已經開戰,紅色的區域不斷擴大,若是這個人在拖延時間,那麼她和盛傑的危險,只怕已經很重很重……
必須儘快,儘快問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