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曉琴腦子裡有點懵,她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只見武皇庭已經轉身去了浴室。
沒過多久,他又回來了。
男人剛洗過澡,全身還帶着一些水汽,突然鑽到被窩裡來,肖曉琴有些不適應地縮了縮。
武皇庭一把摟住她的腰,很快翻身注視着她,嗓音已經帶有一絲暗啞,“今天累不累?”
肖曉琴臉紅了起來,她昨晚跟林樂佳聊了很晚,今天一上午都在睡,當然也不怎麼累。
她搖了搖頭,兩人分開這麼長時間,突然親近起來,她還有點害羞和不適應。
武皇庭滿意地勾了勾脣角,屋內只點了牀頭燈,暖黃的燈光映在女人嬌羞的臉上,空氣中彷彿都是曖昧。他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道:“還記得昨晚我說的話嗎?”
“……”經他一提醒,肖曉琴終於想起來了,她微微睜大眼,嗔羞不已。
武皇庭擡手,輕輕地撩開她頰邊的髮絲,“以後,不準再無緣無故地離開這裡了,知道嗎?”
她乖乖點頭。
心裡默默地想:除非你親口趕我走,不然我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女人乖巧聽話的樣子讓他心底一蕩,忍不住低頭輕吻上她的脣。
武皇庭溫柔至極,他懷中的女人彷彿是至寶,讓他倍加呵憐。
肖曉琴也似乎感受到男人的溫柔以待,她雙手環住他的腰,忽然輕輕地咬上他的耳尖,貝齒微微用力,只那麼一下,彷彿一道電流穿過,令人通體發麻。
武皇庭的眸色倏地一深,嗓音彷彿砂紙磨過一樣,“小丫頭,膽子變大了?”
肖曉琴臉一熱,羞惱地什麼都說不出來。
武皇庭忽然有了一個主意,誘哄地說:“乖,我教你……”
在這方面,肖曉琴一直是比較被動的,然而經過這一晚,武皇庭才發現,這個小丫頭還真是……太好調教了。
箇中滋味,夠他回味無窮。
一夜酣暢。
……
這一夜,對靳莫寒來說,卻是一個難眠的夜晚。
顧歡言躺在他懷中,她知道他沒有睡着,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他,只得緊緊抱着他的腰。
第二天一早,顧歡言醒來時就沒看到靳莫寒人了。
她起牀洗漱,然後下樓。
靳莫寒在院子裡帶着團團和圓圓在玩皮球,他看起來倒是與以往沒什麼不同。
這時,門鈴忽然響起來。
顧歡言走過去開門。
看到來人時,她微微一愣。
“歡言,是你啊。”許蓉微笑地走進來,“你們昨天在這裡歇的?”
顧歡言很快笑道:“嗯。昨天帶團團圓圓回來,我媽想他們,晚上就沒回去。”她隨口說了一個謊,“乾媽,這一大早的,你過來有事?”
“我來看看你媽。”
不遠處的靳莫寒已經注意到她了,他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圓圓的球一下子砸中了他。他彷彿沒有知覺一樣,圓圓喊了他幾聲,他纔回過神。
許蓉笑着走過去,“團團圓圓,想外婆了沒有啊?”
團團圓圓見到她,高興地跑過去,熱情地喊着:“外婆,外婆,想你了。”
許蓉高興地摟了摟他們。
顧歡言看了一眼靳莫寒,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此時也有點繃不住地別開了眼,顧歡言悄悄握住了他的手,笑着對許蓉道:“乾媽,我媽在準備早飯呢,你吃了沒?要不一起吃點吧。”
兩家人一向走得親近,許蓉也就沒有推辭。
往家裡走的時候,許蓉悄悄拽了一下顧歡言,放低音量道:“歡言,既然遇到你了,乾媽有件事情想問問你。”
“什麼事啊,乾媽。”
“芸芸她……是不是有對象了?”
顧歡言愣了一下,“啊?”
“你不知道?”許蓉有點吃驚,她知道這倆姐妹關係好,有什麼事都不會對彼此隱瞞。她還以爲自己的閨女不好意思告訴她,看樣子就連歡言也沒有說。
顧歡言笑了一下,“乾媽,你怎麼會這樣問?”
許蓉有點擔憂地說:“昨晚,芸芸一夜沒有回來。”
“……”顧歡言微怔,她是知道夏芸昨晚沒回去的原因的。只是昨天晚上他們明明都把她送到小區門口了啊。
看樣子,芸芸心底還是沒有她表面上那麼平靜。
許蓉打量着顧歡言的神色,不免有些緊張地問:“歡言,芸芸她是不是真有男朋友了?你告訴我,我……”
“乾媽。”顧歡言笑着打斷她,“你別那麼擔心,芸芸都已經是成年人了,她也有自己的生活啊。再說了,難道你不想她早一點給你找個女婿,結婚生子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芸芸她……”許蓉輕輕搖頭,“那個丫頭心思深,我其實看得出來,她心底早有人了。我是怕她走錯路,將來說不定會後悔。”
夏芸一直暗戀白司澤的事,只有顧歡言知道,聞言,她詫異地道:“乾媽,你是怎麼知道的?”
許蓉一笑,“乾媽是過來人了,當然知道。”
顧歡言張了張口,有些問題,差點就問出口。
許蓉倒是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搖頭輕輕笑嘆道:“算了,只要她能過得好,我也就知足了。”
說話間已經到了餐廳。
餐桌上擺好了早餐,全家人也都到齊了。
除了許蓉自己不知情,團團圓圓太小,其他人多少都有點知道了手鐲的事。
吃飯的時候,王霞照顧團團圓圓,其他人都份外沉默着。
許蓉是聰明人,她很快發現了這一點,笑了笑說:“你們今天都怎麼了?”
許美溫柔笑道:“沒什麼,蓉姐,你多吃點。”
“莫寒。”許蓉忽然喊了一聲。
靳莫寒握筷子的手指一緊,擡眸迎視她。
“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工作壓力大啊?”
“……”靳莫寒薄脣微抿,沒有開口。
顧歡言笑着打圓場道:“乾媽,你還不知道他的嘛!一工作起來,沒日沒夜的。最近確實忙了點,我都讓他多注意的,可他不聽我的。”
“工作再忙,也沒身體重要啊。這樣吧,回頭我燉一點湯給你們補補。”
“謝謝乾媽。”
……
靜安苑。
夏芸忽然驚醒過來的時候,窗外的陽光已經照得一室明亮。
她忙坐起身,身上一條薄毯落下來。
她微怔地看了眼。
昨晚,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竟然不知不覺就在沙發上睡着了。
客廳內安靜無聲,看樣子家裡應該沒人在。
她起身正準備走,目光無意中看到了茶几上放着一張便籤條。
她擡手拿起來——
屬於男人俊逸瀟灑的字體映入眼簾:我去醫院了,衛生間內有洗漱用品。早餐做好了,記得吃。
夏芸微微臉紅起來,窘窘地,又有些小心翼翼地收起了這張便籤。
昨晚是她第一次住在一個男人家裡,雖然兩人之間沒什麼,可是因爲這張小小的便籤紙,好像莫名多了一點其他什麼。
夏芸是個冷靜的人,她不敢奢想些什麼,匆匆洗漱好後,吃過早餐也去醫院上班了。
……
有關於許蓉的事調查的還算順利,武皇庭的人很快找到了曾經跟夏光明夫妻住在一起的幾個鄰居。
這些人大多都已經搬遷,有的也遠離江城。武皇庭特意讓人去把他們都請了回來。
經過一番問詢,他們幾乎口徑一致地說當年“許蓉”確實病逝了,他們這些人親眼所見,而且也親自幫忙操辦了葬禮。
許蓉去世後,夏光明那時候年輕,長相又帥氣,本身在音樂劇團工作,還兼任江城大學音樂系的教授,很多年輕貌美的女孩子都爭先恐後地想嫁給他,根本不在乎他是二婚還有一個女兒。
只是夏光明那時候表示不想考慮這些事,就帶着女兒搬家了。
搬家以後的事,他們知道的就少了,只是聽說過了幾年後,他又娶了,至於再娶的是什麼樣的人,他們不得而知。
爲了證明他們說的是真的,武皇庭讓他們把“許蓉”的墓處說出來。
得到地址後,他聯繫了靳莫寒等人。
跟他們說明了情況後,幾個人決定去墓地一看。
……
西郊陵園。
時至八月底,一下車,熱浪撲面而來。
然而進了陵園內,只覺得一陣陰涼肅靜。
他們拾階而上,一步步朝裡走。
這裡周圍只有一排排筆直的綠樹,陽光照射過來,形成一道道樹影。
顧歡言和靳莫寒走在最前面,當他們快走到時,忽然一怔。
他們不由得停下來。
在他們後面的夏芸,武皇庭也跟着停下。
目光裡漸漸充滿了震驚。
就在他們前面不遠處的一座墓碑前,站着一位女人。
她是許蓉。
許蓉像是感受到什麼,轉過頭看了過來。
當她的視線看到他們時,明顯吃了一驚。
夏芸忍不住幾步來到她的跟前,她轉頭看了一眼墓碑,當她看到墓碑上寫着的名字時,她又滿目驚恐地看向了許蓉。
眼淚早一步掉下來,“你,你到底是誰?”
許蓉有些慌,聲音帶了哽咽:“芸芸……”
夏芸又伸手指着墓碑,“她……是誰?”
許蓉:“……”
……
顧歡言心底一咯噔,心想壞了,這時,身邊的靳莫寒突然鬆開她,目光沉暗地朝許蓉走過去。
顧歡言他們連忙也跟上去。
幾個人幾乎一致地看向墓碑。
那上面,寫的正是“許蓉之墓”,旁邊還有“夫夏光明立”等字。
照片上的女人,與眼前的女人有幾分相似。但是仔細看的話,不難發現還是有很多的不同之處。
靳莫寒目光如炬地盯着許蓉,一開口,彷彿冰刀子一樣凌厲,“你是誰?”
許蓉目光低垂,沒有看他。
“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夏芸忍不住泣問。
許蓉忍着悲痛,眼眶微紅地道:“你們都回去,來這裡做什麼?”
這句話,彷彿刀子一樣插在了靳莫寒的胸口,他額頭青筋突起,“我問你,你到底是誰?!”
到了這時候,很多事不需要說明,大家心底也都明白了。
可是許蓉哪能開口呢?
她強忍着,咬了咬牙道:“歡言,你快帶他們回去。乾媽只是來看望一位故友,等會也就走了。”
“媽,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說嗎?”夏芸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轉而看着墓碑上的女人,“這裡面的,是我的親生媽媽吧?”
她撲通一聲跪下了,哭喊着:“媽,女兒來看你了……”
許蓉再強忍的情緒也崩潰了,她忍不住眼眶溼透,想拉夏芸起來,可是她又怎麼忍心去拉?
靳莫寒漆黑的眸底暗潮洶涌,他憤恨地盯了許蓉一眼,說了一句:“我倒寧願你是真的死了!”
隨即,他轉而離去。
“莫寒!”
顧歡言喊了一聲,轉頭看到許蓉已經忍不住哭出來,她猶豫糾結了一會,武皇庭拍了拍她的肩,示意他去追,讓她照顧好許蓉和夏芸。
顧歡言點了點頭,“老五,麻煩你了。”
武皇庭沒說什麼,很快去追靳莫寒了。
……
四周忽有一陣微風吹來,帶走一絲暑氣。
顧歡言輕輕上前一步,隨後伸出手,緊緊擁抱住許蓉,“乾媽,你別哭了,事情……我們都知道了。”
許蓉一聽,連忙掙開她,“歡言,莫寒他……什麼都知道了?”
顧歡言輕輕點頭。
許蓉眼淚忍不住往下落,“那孩子一定恨死我了!”
這話裡話外的意思,也差不多就是默認了她是靳莫寒的親生母親。
顧歡言微微彎下身,把夏芸扶起來,“芸芸,別難過了……”
夏芸擡手擦淚,站起身,眼眶紅紅地望着許蓉,“媽,這到底怎麼回事?你今天怎麼會在這裡?”
許蓉也跟着擦了擦眼淚,隨後她拿起一旁的香燭,“芸芸,來,今天是你媽媽的生忌,你給她上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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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的高甜~其實寫起來心驚膽戰的~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