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安心氣極,把手中的西服往沙發上一扔,一屁股也坐了下來。
她今天早上連早餐都沒吃,就被歐禹宸狠狠地折磨了一次,現在早已經是筋疲力盡,渾身痠痛難受得要命,她現在只想好好地泡個澡,舒緩一下自己緊張的神經,可偏偏又遇上了林曼如這個厲害的角色,真是頭疼。
安心身邊的黑色西服外套很快將林曼如的視線吸引了過去,不待安心反應過來,林曼如騰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越過茶几,猛地推開了安心,一把抓住了那件黑色西裝外套。
這...這不是宸的外套嗎?
還不待安心回神,林曼如揚起手,“啪”的一聲,就甩向了安心的臉上。
頓時,安心只覺得腦子都被煽得嗡嗡作響。
臉上像火烤了一般的,辣辣地泛疼。
安心憤怒地捂着被打的臉頰,顫聲質問道:“你憑什麼打我?”
“我打你怎麼了,我打的就是你這隻狐狸精。你不是說沒看到宸嗎?可是他的外套怎麼會在你這裡?你這個賤人,從我昨天看到你就知道,你肯定是想趁我不在的時候,爬上宸的牀,你就這麼下賤,爲什麼一定要搶我的男人?”林曼如兇狠的瞪着安心,畫得精緻的指甲恨恨的指着安心,嘴裡刻薄尖酸的辱罵更是讓人看不出一點國際名模的風範,此時,完全就像是一個潑婦一般。
“我沒有。”安心被嚇得不停往後退縮,眼裡含着晶瑩,卻拼命地忍住,不讓自己哭出來。
她不知道該怎麼向林曼如解釋,自己確實如她所說的那樣下賤,而剛剛,她也確實跟歐禹宸做了那種難以啓齒的事情,想要否認,喉嚨卻像堵着千斤巨石,壓得她不知該如何開口。
“還說沒有?現在證據就在我的手上,你這個賤人竟然還不承認?”林曼如那雙美麗的眼底,燃燒着嫉妒的烈焰,似乎焚燒一切,她完全失去了理智。
“我沒有,我不知道他在哪裡,我也不想的。”安心見林曼如揚手又要打自己,不停地往後退去。
“還說沒有?那你說這件外套是從哪裡來的?難不成它會飛到你手上去的?”林曼如尖厲的質問,舉起外套就狠狠地朝安心的身上扔了過去。
“住手,林小姐,你這是在幹什麼?”突然,芬尼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也同時制止了林曼如再次揮向安心的毒手。
“你不過是個傭人罷了,有什麼資格管我?”林曼如見一個傭人膽敢向她大呼小叫,更是怒從中來,輕蔑地指責道。
“林小姐,我只是個傭人,不過,主人也有交待過,這裡誰都不許對安小姐無禮,所以,如果這件事鬧到主人那裡,林小姐怕是也不好交待吧?”芬尼的聲音不卑不亢,表情冷淡,看不出一絲害怕。
“好,很好。”雖然林曼如此刻恨不得殺了安心,但她還是很怕歐禹宸的,雖然她很懷疑宸有沒有真的下過這個命令,但若是剛剛她打了安心的事情被這個傭人告到宸那裡去,她也一定沒有好果子吃,既然這樣,她就暫時先放這個賤人一馬,以後有的是時間收拾她。
“那林小姐還是快回自己房裡去吧,主人曾經下過命令,這間房,除了安小姐還固定安排的打掃傭人之外,就算是若琪小姐,也不能進來,若是讓主人發現林小姐竟然闖進這裡,我想,林小姐怕是...”芬尼的話,說到一半,就不再說下去,而是淡淡地看着林曼如那張因怨恨而猙獰扭曲得變形的臉。
林曼如恨恨地瞪了眼縮在沙發裡瑟瑟發抖的安心,眼裡射出一道陰狠惡毒的光來,又狠狠地瞪了一眼端着早餐站在原地淡淡地看着自己的芬尼,纔不甘心地轉身用力“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房門關上之後,芬尼馬上鬆懈了下來,如釋重負地長長地鬆了口氣。
放下早餐,她馬上走到了安心身邊蹲了下來。
“安小姐,你怎麼樣了?能讓我看看,傷到哪裡了嗎?”芬尼的聲音輕柔極了,令安心受傷的心,驀地一暖,眼底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地噴涌而出。
安心撲到芬尼的懷裡,失聲痛哭起來。
芬尼只能嘆息地抱着安心坐在地毯上,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安慰。
這幾天,她親眼見到了這個女孩的苦。
她爲她心疼,難受。
可是,她知道主人的脾氣,而自己只是一名傭人,說出的話,沒有任何的影響力,反倒還可能會影響到自已丟了飯碗,所以,她只能選擇沉默,而她能給予這個女人最大的幫助,就是儘可能的照顧好她的身體,可是,剛剛她看到林小姐那樣囂張地毆打,辱罵她,她真的憤怒了。
所以,她才壯着膽子,不顧自己的身份向林曼如撒了個謊。
其實,這個謊連她自己都不信,主人都能那樣的傷害這個女人,又何曾會阻止別人傷害她?
雖然,她不知道昨天晚上安小姐爲什麼會帶着滿臉的血,跟額上的傷走進去,但她猜想,一定是跟這位昨天剛到的林小姐有關,只是,主人怎麼能忍心任安小姐這麼柔弱膽小的女人就這樣被林小姐那樣肆無忌憚地欺負呢?
安心把這幾天所有的委屈,痛苦,全都發泄了出來,她靠在芬尼的懷裡,大聲地哭着,她將自己所有的堅強與防備卸了下來,她好難過,爲什麼自己被欺負了,卻不敢還擊?
林曼如爲什麼要這樣對她?明明不是她想要跟歐禹宸糾纏不清的,明明是這個惡魔不肯放過自己啊?爲什麼這一切的後果都要她來承擔呢?她只是個女人,承受不了這麼多。
歐禹宸要報復也好,要懲罰自己也好,爲什麼要這樣地折磨她呢?爲什麼不直接殺了她?一定要看到她這樣痛苦不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樣子才高興,纔開心,纔會有報復的快感嗎?
她好恨,爲什麼他們要這樣對她?
安心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到最後,眼淚都哭幹了,聲音都嘶啞了,心情也終於平復了許多,可是心底的委屈和痛苦,卻並沒有因爲大哭而消失。
她鬆開芬尼,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頭,沙啞的嗓音說道:“芬尼,謝謝你。”
“安小姐,不用謝我,我能爲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芬尼將安心扶了起來,讓她重新坐回了沙發上。
她看了看茶几上的早餐,早已經涼了,又看了看時間,發現竟然已經快到中午十一點了。
“早餐都涼了,安小姐,我乾脆讓廚房做點可口的飯菜給你吃吧?”
“芬尼,你以後就叫我安心,或者心兒吧。”安心點了點頭,但她聽着安小姐這名字,有點彆扭。
“呃,不,不行的,安小姐,主人交待,上下尊卑有別,我們做傭人的不可以這樣越矩的。”芬尼立刻搖頭表示不行。
“尊卑有別?哼,這種話只有他這種人才能想得出,他還真把自己當成帝王了嗎?再說了,我現在這幅樣子,怕是連你們都不如,如果主我做個有自由的傭人,也好過被他囚禁在這裡,當他的玩寵要好得多,也有尊嚴得多。”安心冷笑,想到自己現在身份低賤,沒有一點自尊,眼眶立即又紅了起來。
“安小姐,不可以,你不可以這樣說的,要是讓主人聽到了,就麻煩了。”芬尼使勁地擺手,希望安心不要再說下去了,她怕安心再一個不小心,觸怒了主人,又會遭殃了。
安心當然明白,爲了不連累芬尼,點了點頭,又看了眼剛剛被林曼如扔到地上的西裝外套,彎下腰撿了起來。
“芬尼,麻煩你把這件外套去還給你們主人吧?我想洗個澡。”
來到浴室,安心脫去了身上的衣服,看着從脖子往下,甚至連大腿都是被歐禹宸蹂躪過的痕跡,不由得苦笑出聲。
透過鏡子,看向自己的臉上,左邊臉頰上五根鮮紅腫起的手指印似乎在無聲的指控着剛纔林曼如是多麼的囂張狠毒,想到剛纔發生的事情,她不敢想象,要不是芬尼正好進來阻止了,她此時估計就算不死,也會被林曼如折磨得半死不活吧?
歐禹宸若是看到這一幕,應該會很高興吧?他的女人,可是替他狠狠地報復了自己。
可是,一想到林曼如那樣的囂張,想到她那樣的強勢,想到歐禹宸昨晚將她摟在懷中,不分清紅皁白地維護她的模樣,安心只覺得心口就一陣陣抽疼。
她深吸了口氣,又往自己的臉上潑了些冷水,想讓自己冷靜,清醒下來。
現在她不管誰是歐禹宸的女人,她只求他能放過自己,只求他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她就知足了。
她怎麼還會因爲那些有的,沒的而難受呢?
想到這裡,安心終於呼了口氣,開始入浴盆裡放水。
浴盆很大,足可以容納四五人洗澡,所以,每次放水的時間都很長,安心有些無聊,卻偶然地發現,一旁的架子上竟然還放了本書籍。
這是一本英文原文書籍,安心以前曾經只看了一半的“荊棘鳥。”
安心拿起書,有些愕然。
這本書,怎麼會放在這裡?
難道,六年前到現面,就一直沒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