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洛打定了主意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改變。
回家之後,他越想越覺得按捺不住,想趕緊去找夏穆寒確定——
他藏在身邊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小然?
如果是的話,她爲什麼不回家,難道真的是夏穆寒將她給限制了麼?
或者,小然的車禍很嚴重,不能挪動地方?
沒有林殊然消息的時候,周安洛每時每刻都在煎熬着,彷彿黑暗中禹禹獨行的人。
而知道了林殊然的消息,就彷彿在黑暗中看到了朦朧燈光的人,拼盡全力也要向着那燈光所在的地方跑去!
哪怕是拋棄了這一身的血肉!
“安洛,最近在公司裡熟悉的怎麼樣了?”
這天,周安洛陪着父母一起吃飯,周父突然放下筷子問道。
周安洛並不在家裡居住,有他自己的房子;只是固定的每過一天就回家陪着他們吃午飯。
“還好,沒什麼困難的事情。”
周安洛心頭一跳,淡然回答道。
“你能夠熟悉了就好,你母親我們兩個也就放心了。還有,最近和江航合作收購的東部房地事情怎麼樣了?”
周父關心的問道,周氏企業裡有幾個老古董,是周父的老部下了。
現在兒子就在這幾個老部下的幫助下上位,周氏還是比較放心的。
但是江航畢竟是周氏的老對頭了,兩者爭鬥了多年都沒有一個明確的結果,總歸還是兩虎相爭不分上下。
兒子年紀輕輕就開始了爭鬥,周父怎麼能夠放心的下?
“父親,和江航合作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兒子能夠搞定,相信兒子吧。”
周安洛淡然的放下了碗筷,抽出紙巾擦了脣,安靜的說道。
“好了,兒子也不小了,自然是知道這些事情輕重的。你就不要嘮叨了。”
周母滿懷慈愛的看着安洛,現在她對這個兒子是越來越滿意了。
“對了,安洛啊,你什麼時候給爸媽帶回來一個女朋友瞧瞧?現在你的年紀可不小了。”
周母的話讓周安洛想到了林殊然。
如果不是她失蹤了,他就會在這段時間將她帶回家見見爸媽的。
“爸,媽,兒子現在一心都是事業,不想其他的。女朋友的事情等兒子有空再說吧。”
匆忙的推辭了兩句,周安洛滿心苦澀的開車離開了周家老宅。
林殊然,你可知道我現在有多麼想念你?
你爲什麼不回到我的身邊?
冰冷的風從車窗外灌了進來,將周安洛的頭髮吹起。
他微微閉了閉眼,有晶瑩的**順着他的眼角落到了車盤上,碎了。
“夏總,這是周總打來的電話,說是希望今晚能夠去您的住處拜訪一下。”
辦公室裡,Tana踩着小碎步,快速過來對夏穆寒說道。
周總也不知道賣的什麼關子,竟然想要去拜訪夏總的住處。
難道,是要將自己的事情給曝光了麼?
她心裡不由得一陣子的忐忑。
“告訴他,我家裡只歡迎親人朋友。所以不勞他費心了。”
夏穆寒正在看着合作收購東部房地的文件,頭也沒擡的回答道。
Tana聞言,頓時放心不已,輕輕的退到了辦公室的外間。
“哼,你不讓我去,我就不去了麼?夏穆寒,你把我想的也太過聽話了吧?”
得到夏穆寒答覆的周安洛冷哼了一聲。
想到小然就在他那裡,周安洛怎麼也靜不下心來工作了。眼前總是晃過小然的影子。
如果真的能夠將小然帶回來的話,他發誓今生都不要離開她半步。
這樣想着心愛的人,卻抱不到的感覺真的是……難過極了!
晚上,夏穆寒從江航回到家裡之後,看着林殊然那歡快的飛來飛去的身影,不由得覺得心裡暖暖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心裡慢慢有了林殊然的存在。
每天在公司裡忙碌,卻會惦記着她在家裡過的開心不開心,有沒有想自己。
雖然每隔幾個小時他總會和林殊然通電話,但還是覺得像是隔了很長的時間才說話一樣。
這讓夏穆寒覺得溫暖的同時,心裡又有些恐懼。
如果,他真的就這樣依賴上了這個女孩子,當她恢復記憶的時候,又該怎麼去面對那完全陌生的自己?
那個時候,想必也是她離開自己的時候吧?
“算了,到時候自然是有辦法的。如果實在不行,我就離開一段時間,好讓自己能夠從她的溫暖中清醒過來吧。”
夏穆寒看着林殊然的背影,自然自語到。
反正他總歸是要出差的,那麼,就讓他出差幾天試試,好讓這樣的依賴感消失……
如果放任這樣的感覺發展下去,他就要被這個女孩子給完全掌控在手裡了吧?
“穆寒,你看我打理的這盆花好看嗎?”
晚飯後,林殊然挽着夏穆寒的手在花園中散步,偶然看到一盆稍微有點枯枝的花朵,林殊然一時興起,竟然自己拿了剪刀學着園丁的樣子修剪了起來。
“嗯,好看,我們婷兒不管怎麼修剪,都是好看的。這也是這花兒的福氣了。”
夏穆寒閉着眼睛一本正經的說道。
“那你幹嘛閉着眼睛啊?”
“婷兒難道不知道嗎,人不能睜着眼睛說瞎話,所以我閉着眼睛啊!”夏穆寒理直氣壯的回答道。
“……”
林殊然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夏穆寒這是在說反話呢!
那意思就是,她修剪的不好看唄!
“哼!”
林殊然氣哼哼的走到前面去了。
這個大壞人,她再也不要理會他了!
夏穆寒看着她嘟着嘴跑到了前面,微微笑了笑卻沒有追上去。
因爲他知道,超不過十分鐘,她就會自己氣嘟嘟的又跑回來了!
“你怎麼不追上我啊!就讓我自己一個人跑到前面去,也不擔心我生氣呢。”
果然,過了一會兒,林殊然回頭看到夏穆寒並沒有追上自己,氣哼哼的又跑回來了。
“這是在我們家,你又跑不丟,我擔心什麼呢?”夏穆寒一臉好奇的反問道。
“你!”林殊然氣急,但是又拿他沒有辦法,只好張嘴咬了他一口。
老老實實的任由他拉着自己散步了。
花園裡的花朵散發着誘人的清香,星空璀璨,有習習冷風吹過了兩人的面孔。
這樣漫步在花園裡,讓夏穆寒突然生出來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如果可以的話,就這麼拉着她走下去,也是不錯的日子呢。
不過……
“總裁,周氏集團的太子爺,周總裁來了。就在大門外候着呢。要不要請他進來。”
就在夏穆寒拉着林殊然繼續散步的時候,陳哲過來彙報到。
他偷眼看了一眼林殊然,神色又黯然了幾分。
“他來幹什麼?”
夏穆寒聽到這消息愣了一下。
想到白天自己秘書彙報的,周安洛說要來住處拜訪自己的事情,沒想到,晚上他還真的來了!
只是周安洛也太不講道理了吧,他明明暗示了自己不會見的!
“你去將他打發走,還有,告訴我們的人,以後這個人來一律不讓進來。”
“是!”
陳哲立刻輕手輕腳的退下了,臨走前,還依依不捨的回頭看了林殊然一眼。
可是,夏穆寒和林殊然都沒有發現,依舊享受着兩人的溫馨時光。
“你爲什麼不見他啊,周氏的太子爺,周總,他是什麼人啊?”
林殊然好奇的問道。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什麼都是新鮮的,彷彿剛出生的嬰兒一樣看着周圍的世界。
這也問,那也問,夏穆寒顯然早就習慣了和她相處的模式了。
“我的公司不是告訴你了麼,是江航。而我們江航有一個老對頭,就是周氏企業。我們兩大企業爭鬥了多年也沒有分出勝負。而剛纔那個要見我的人,就是現在周氏企業的總裁。”
夏穆寒冷靜的和林殊然講解道,心中不由得苦惱,什麼時候自己變成解說員了。
“那他長得帥氣麼?”
林殊然滿眼冒着紅心說道,“如果長得帥氣,就見見他吧,好讓我也看看帥哥啊。”
“砰!”
“你幹嘛啊,痛死了!”
捂着自己被敲了一個暴慄的頭,林殊然不滿的吼道。
這個男人也真是的,說動手就動手,打得不是他的頭,他果然不心疼!
“哼,讓你想着別的男人。有我在你身邊還不夠嗎,吃着碗裡看着鍋裡的傢伙!”
夏穆寒更加不滿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冷哼一聲,將她整個人攬在自己的懷裡。
“你的心裡眼裡只能有我一個人,懂了麼?”
“嗯。”
林殊然臉龐嬌紅,還是乖乖的點了頭答應道。
看着眼前佳人白皙的肌膚,還有因爲羞澀而泛起的淡淡的紅,夏穆寒低頭便吻了上去。
身後不遠處,陳哲看着親密的兩人,眸子中的光芒更加黯淡了。
總裁和她真的很親密呢,自己要不要將實情告訴她?
如果不告訴她,自己日日都要受到煎熬;可告訴她,讓她離開這裡麼?
算了,這事情太過難以解決,爲了不讓總裁記恨自己,還是等以後再說吧!
陳哲仰頭看着星空,彷彿看到了她那笑顏如花的影子,他的心不由得更痛了。
後來陳哲才明白,那是愛不得,求不能的感覺交織的後果。
終其一生,他的心裡都刻上了那個女孩的名字。
林殊然每過一個星期都要去檢查一下頭部的血塊問題。
這個週末,還是由夏穆寒陪着她去了。
當檢查結果出來的時候,醫生的臉色“咯噔”就變了,讓林殊然先出去,他要和夏穆寒單獨聊聊。
“說。”
將莫名其妙的林殊然送到了外面先等着自己,夏穆寒回到了醫生面前,直接坐下問道。
既然是要瞞着她的,那麼肯定是和她的病情有關。
甚至可能是……
她的病就要好了。
這也就意味着,她就要離開自己了吧?
“頭腦中的血塊已經完全軟化了,按照現在的軟化速度來看,最多需要三天的時間就會完全消失。”
醫生很是無奈的看着夏穆寒,說道。
他知道總裁併不想讓她的記憶恢復,可是這是阻擋不了的事情,終歸這一天還是要到來的。
而今天,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