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厲行面色從容,遊刃有餘的避重就輕的回答道,心裡也揣測董行長對這件事情的內情到底瞭解了多少。
但是以他對北川家族的瞭解,應該不惜餘力的將這件事情大肆在業界渲染,恐怕這位董行長已經大體知道了,但是陸厲行還是不動聲色的迎視着董行長的目光,讓人絲毫看不出破綻。
“老弟真是年少英才,好氣魄。我以前就是看中了你這點,所以纔敢爲人先,第一個站出來給耀決大幅度貸款。老弟,你肯定也不會忘記我們兩家的交情吧。”
“董行長哪裡話,當初我初來乍到,順承祖業,沒有一家銀行願意貸款給我們耀決,也沒有人肯認我這個初來乍到的毛頭小子的面子,還是您一口氣答應我兩年無息貸款,在最危難的時候解了我的燃眉之急,這份情我陸厲行一直記得,怎麼敢忘記呢。”
陸厲行當即迴應,心中自是有了計量。實際上,銀行家哪一個不是精明算計,當日董必行也並非是一個禮賢下士,單純地認纔不惜金的君子,他看中陸厲行的能力之後,不惜擾亂陸厲行與其他銀行的往來渠道,更是仗着自己在金融領域的勢力打斷所有耀決與其他公司的資金鍊條,逼得耀決只能和董必行的華東銀行合作,可謂是陰狠毒辣,正如陸厲行所言,這份情他會一直記得。雖然後面耀決強大了,但是他並沒有因爲當初的宿怨直接反擊華東銀行,而是巧妙地順應現狀,加大了與華東銀行的合作,董必行也是忌憚陸厲行的實力,放大了資金流入,爲的就是掩飾當初的陰謀手段,因此才成就了耀決集團這一最大的往來集團,幫助華東銀行在全國的地位都有顯著的上升。
“老弟不愧是還還保持着當年的血血性和氣魄,董某都慚愧。但是老弟啊,我是一直無條件信任你的,以你的名字,來華東完全都是可以打白條帶款走人的,咱們
倆這麼多年的交情是不是,但是現在老哥有難,老弟可不要說老哥的不是。”
董必行言辭懇切,語重心長,要不是陸厲行早就知曉了董必行的手段,恐怕換是別人真會相信了董必行面臨了什麼困難,陸厲行表面波瀾不驚,卻故作驚訝的關心道。
“哦?董行長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有需要耀決幫得上忙的,一定會竭盡全力。你也知道,鄙公司現在在融城乃至全國的勢力和地位,可能董行長的心頭難恰好陸某就能幫您分憂了呢。”
董必行見陸厲行接連發問,心裡微慌,知道陸厲行這是對自己發難呢。可是董必行來時早已下好了決心,耀決這邊的資金鍊是一定要給他斷的,否則日後連累華東就不是這麼好玩的了。
“老弟啊,身在着商場,迴轉往復都繞不開這金錢二字。正所謂凡是能用錢來解決的事情,雖然非是難事,眼下卻對於華東來說卻是最頭疼不過了。耀決集團現在運轉飛速,實力也越來越雄厚,我打心眼裡爲老弟開心,本來我也是張不開這個嘴,但是見耀決發展的這麼好,我也就放心了。老弟你先聽我和你說一下目前的情況。政府向我們地方銀行發話了,將中央銀行的放款急速召回40%用於國防建設,他們一個舉措可能是飯局上一句話的事,到了我們這裡就要活不下去了。老弟你也知道,政府明文條例上規定的銀行輸入企業資金不可超過銀行儲蓄的60%,我明顯就已經超出了一大截了,現在突然又頒佈了這麼一條政策,老兄我再不想點什麼辦法,就只有跳樓的份了。”
董必行一口氣將話說完,裝作十分爲難的樣子,眉頭緊鎖的低着頭,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眼裡冒着精光,想着陸厲行能否就這麼信了。
“何至於董行長,您要是都被逼得要跳樓,那麼融城上下幾百家個人銀行豈不是統統也要完蛋。董
行長,既然你張嘴了,我肯定不會讓你空手而去,這樣,我先答應你,明年年初就會大幅度縮小從貴銀行的輸入資金的款目,算是我老弟的一點成全。”
陸厲行以退爲進的說道,漆黑的眸色沉了沉,讓人絲毫看不出他在想什麼。董必行早就知道陸厲行是出了名的不好對付,卻沒想到竟會如此刀槍不入,原本還能裝作和氣的董必行也有點繃不住了。
“老弟,你這是和老哥開玩笑了不是?怎麼還能等到明年,我現在就要啊。老弟是不是真的以爲我是老糊塗了,對外面傳言的事情一概不知。老弟,你這可就有點欺負哥哥的意思了。我董必行本來不想拆穿,給你留點面子,怎麼你就不知道進退呢?”
“哦?董行長這話是什麼意思?”
陸厲行臉色不明,讓人看不出他真正的情緒。董必行看着這樣的陸厲行有點慌,但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階段,他也不想再顧忌這麼多了,想必陸厲行經過這一次也不會再起來了,撕破臉又能怎麼樣,於是董必行說了這輩子最令他後悔的話。
“真是明知故問,耀決現在已經被掏空了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收購了一家空殼公司,虧空如山,這個我們金融圈子裡都傳遍了,現在誰還敢借給你錢。我本來不想撕破臉,但是你太客氣,想要騙我一起和你往火坑裡跳,你不仁也不怪我不義,這個週末,我就會將投入耀決的資金全部抽走。聽說耀決現在流動資金全部套住了?抱歉,這次我也不能幫助你了。”
陸厲行聽完,神色淡然,嘴角掛着輕笑,董必行實在不懂陸厲行這個時候怎麼笑得出來,但是還是沒有來由的被他那笑引得全身都發涼,董必行心裡惱怒十分,也不願意在和陸厲行多說什麼,在這個金錢至上的社會,如果不能幫他活得給你更大的利潤,花大量時間交涉也是一種浪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