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很少見到他如此深情的模樣,尤其還只是在看着一張沒有價值的照片,他繼續彙報說:“沒錯,我特別注意了韓總你說過的,莫董事長是腦部出現家族罕見的遺傳病史,而被迫入院,據我說知,那種疾病以現在的醫療水平還很難痊癒,不出意外的話,莫董事長應該不能像正常人那樣生活,而是每天都必須依靠大把的藥物來延緩疾病的發作。”
揮揮手,示意秘書出去,他將全部的公司文件都挪到一邊,將那些寫着莫茜歌秘密治療檔案的資料擺在眼前,出於曾經也是身爲醫生的直覺判斷,這些資料應該是真實的,但是最讓他感到困惑很難解開的是,分明都已經是被醫生宣佈腦死的人,怎麼會一夜之間就甦醒呢?
如果說只是巧合的話,那麼這種巧合發生的未眠也有些太怪異了,就算國外的醫療水平更加發達,莫家企業也有無數的錢財可以繼續供應莫茜歌的治療,但是想起一年前,在莫筱竹的葬禮上,蕭塵的臉上似乎只有很少程度的讓人感覺到悲傷。
更多的記憶,是他如魚得水一般的遊走在賓客們之間,聽着無數安慰的話語,他好像並沒有傷心,而且根據調查得知,莫筱竹的葬禮後不久,他就帶着莫茜歌,神秘的乘坐飛機到了國外,究竟,是多麼的着急,竟然這麼急不可耐的離開?
伸手,將她的照片輕輕撫摸了幾遍,眼底的神情終於是不再暴戾,溫柔的看着她,他低聲喃喃:“你到底是誰?莫筱竹還是莫茜歌?我這般的放不下你,可是你爲什麼卻狠心的躲避我呢?如果我現在決定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也要證實你就是筱竹,到時候你會不會恨我?”
照片是不會回答的,他自顧的自言自語着,就好像她真的就在面前那樣,她的一顰一笑,倔強或是流淚,都統統還在他眼前,似乎就跟昨天才見過的那樣清晰明瞭,他不願意跟顏安妮訂婚,就是因爲無法真的放棄她,這種奇怪的情感讓他也很無奈,心裡面分明無數次的提醒過自己,她過世了,骨灰也已經見過了,但是說要遺忘,爲什麼卻要比登天還難呢?
緊緊握拳,他思索着,最後還是決定撥通一個號碼,並吩咐說:“施壓也好,威脅也罷,不管要付出怎樣的代價,都務必要讓當年那間醫院的院長說實話,我要知道那個骨灰的主人,到底是莫茜歌?還是莫筱竹?”
筱竹,原諒我的自私,想你想的都已經快要發瘋掉的我,還能怎麼辦?就算是要掘地三尺,我也一定要將你重新尋回來,到底是你打也好,罵也好,只要能夠讓你出氣的法子,我都願意陪着你去嘗試,只求,你還能活着。
“阿嚏!”
正坐在房間牀上的莫茜歌,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噴嚏,看着空調上面顯示的溫度,分明就應該冷熱合適,她怎麼會忽然打噴嚏呢?
蕭塵剛好從她房門口經過,他儒雅的臉上滿是疲憊,就在不知道她有沒有睡着,他該不該進去打擾她休息的時候,卻忽然聽見她打噴嚏的聲音,帶着滿滿的擔憂,他敲開了她的房門。
在這個時間能夠敲她房門的人,除了蕭塵,誰還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心裡沒有一丁點的結締,她起身打開房門,門外果然站着正在輕輕皺眉的蕭塵,剛一看見她
,他便伸出手試探她的額頭,並擔憂的詢問說:
“管家說他是在空氣變冷前,提醒你進屋的,現在額頭也不熱,茜歌或許你是不是覺得身體別的地方有些不太舒服?”
“只不過是打了噴嚏而已,只是覺得鼻子有些癢癢的,蕭塵你不用這麼大驚小怪的。”莫茜歌的確很享受蕭塵的關懷沒錯,但他有時候神經過分的敏感,總是擔心她生命,甚至就連出門的時候,都會特意準備一個塞滿藥物的急救箱,以備不時之需。
感覺到她有些微涼的小手覆蓋在他溫暖的大手上,蕭塵皺眉的動作更加緊張了,他低聲埋怨着說:“如果早知道見到林菀槿跟顏安妮,會讓你覺得身體不舒服的話,那麼就算當初你再怎麼自信滿滿,我也是絕對不會同意你跟她們見面的。”
不由分說,蕭塵便進入到莫茜歌的房間裡,隨手將外套脫下來,仍在沙發上,自己則是取了一個木盆,將裡面放滿熱水,加了些涼水,在用手背三番兩次的試探水溫正常後,他將她攔腰抱起來,放在牀上,並強制的將她的雙手放進溫水裡面浸泡着。
現在腳的溫度已經得到控制,他又擔心她上半身着涼,於是乾脆拉過被子緊緊的包裹住她,見她頓時被自己包裹嚴實的就像個糉子,他這才心滿意足的繼續幫她洗腳。
可是這下反倒讓莫茜歌舉得渾身不自在,現在正是夏天,她被被包裹的嚴嚴實實,一點氣都不透,小臉很快就被鍍上一層熱的紅暈,無奈的反抗道:“蕭塵,都說讓你不要神經這麼緊張了,我只不過是打個噴嚏而已,你就把我包裹成這樣,如果哪天我頭痛的話,你還不得把我直接送進醫院去?”
“怎麼?今天你覺得頭痛了嗎?”莫茜歌的話,讓蕭塵再次神經緊繃起來,他感覺就算是在今天的股東會議上,他也沒有覺得緊張,相比較之下,她稍微有一點點的不舒服,他就能緊張的整顆心臟都七上八下。
被他緊張的模樣逗笑,莫茜歌真的不知道要將面前這個關切着她,保護着她的男人怎麼辦纔好?
由於她的小臉被被子包裹的有些發紅,再加上她很少像這樣笑的這麼開心,蕭塵看得有些癡迷了,不知何時已經坐在她身邊,伸手輕輕撫摸着她溫熱的小臉,直視着她那雙略顯慌亂的眼睛。
“茜歌,答應我,就允許我永遠陪在你身邊好不好?我無法想象生活中沒有你的話,會是多麼的黯淡無光?我享受着陪在你身邊的每一分每一秒,你呢?你也並不討厭我的是不是?”
房間裡面的氣氛越來越曖昧,他那樣深情的望着她,俊朗不凡的臉近在咫尺,儒雅的眸子更是讓人見了就會產生充足的安全感,漸漸地,他距離她越來越近,脣與脣之間的距離更是在逐漸縮短。
“蕭塵?”
就在他的脣即將吻上她的剎那,她卻忽然喊出他的名字,蕭塵下意識的後退一些,神情帶着失落的道歉說:“茜歌對不起,剛纔是我情不自禁,分明知道你並不喜歡,我不該那麼做的。”
見他不斷的道歉,莫茜歌覺得有些心疼,她小手輕輕的拉住他的手,愧疚的說:“分明我們都已經結婚了,卻從來都沒有同房一次,就連樓下的傭人都在私底下討論,對不起
,我這麼殘忍的對待你,沒有盡好一個做妻子的本分。”
“別這麼說,你我都知道的,並不是你做得不夠好,而是心裡面有些坎很難度過。”蕭塵故作無所謂的笑笑,將手從她的手心裡面掙脫出來,拿過準備好的毛巾,將她的雙腳擦乾,並囑咐說:“不要胡思亂想,早點休息,如果還做噩夢的話,就打電話通知我,我一定會趕過來陪在你身邊的。”
能夠這樣溫柔的對待她,又能抵擋住男性本能的驅使,只要她稍微一皺眉,就能讓他一整天都擔憂着的人,她的身邊除了蕭塵,還能有誰?
只是,她心裡的結好像很難才能打開,這也是她分明知道他的好,卻一直畏畏縮縮逃避着的真正原因。
看着他將之前脫下來的外套拾起來,轉身離開房間的模樣,她忽然覺得很心疼,爲什麼她要這麼的自私,在身邊最好的人,也好這樣無情的傷害着呢?又不是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卻三番兩次的拒絕,眼睜睜看着他成爲女傭們私底下奚落的目標,她卻自認爲無能爲力的繼續藏在狹小昏暗的角落裡,說着自己也是有苦衷的?
蕭塵走後,她很長的一段時間都不能入睡,他溫柔的一幕幕浮上心頭,想要給他打出去的電話,卻在撥通最後一位號碼的時候猶豫了。
哪知道,蕭塵將襯衣上面的幾顆鈕釦解開,稍微舒服一些後,也坐在電話機旁邊,他在等着她,也好像是擔心她在做惡夢之後給他打電話,他不能在第一時間聽到似的。
總之那一夜,蕭塵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度過的異常艱難,不過這卻並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狀況,他要克服着慾望不斷的衝擊,也好照顧好她的每一天,但既便是如此,他仍舊很心甘情願,就算只是名義上的夫妻,能夠永遠陪着她,也已經足夠讓他心滿意足了。
各懷心事的一夜,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蕭塵一大早又要再次返回公司上班了,他一如往常那樣走到莫茜歌房間前,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敲門?吵醒她的話可怎麼辦?
就在這時,身後卻忽然響起那個熟悉的聲音,“蕭塵,你在我門前發什麼呆啊?快點過來吃早餐了,晚了的話可就沒你的份了。”
“早餐?”能夠一大清早就看見莫茜歌的身影,這已經讓蕭塵覺得很高興了,他跟在她後面,來到餐桌前,看着那一道道模樣有些怪異的菜品,以及那碗顏色看起來有些怪異的粥,他驚訝的問:“這些都是你準備的?”
“算是吧。”莫茜歌模棱兩可的回答着,但是看着眼前的飯菜,她還是覺得有些泄氣,明明她一大早就起牀準備,特意還自信滿滿的讓廚房的阿姨也不準插手,其實在看到廚房阿姨臉上那驚訝的目光之後,她就該意識到的,其實她真的並不適合下廚,至少也等於是爲了吃飯的人着想。
緊緊盯着蕭塵將一勺粥放進嘴裡,細嚼慢嚥着,她緊張的心臟不但亂跳着,問:“怎麼樣?是不是賣相看起來很差,吃起來的口感更加差?”
這是她第一次下廚,對飯菜的質量跟口感都沒有辦法保證,心裡頹廢的自言自語說:“如果早知道這樣的話,還不如讓廚房阿姨提前做好,然後自己做個順水人情送給蕭塵,這下倒好,出糗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