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尋跟在陸曉明的身後直接走近了總裁辦公室。
“先生,你不能進去!”守在門口的新股東帶來的新助理,此時就站在門外守着,不讓任何人進去。
說出這個話以後差一點被陸曉明打,然後依舊大叫道:“如果你非要硬闖的話,我就叫保安了。”
提到這個職業,陸曉明就生氣的很,於是真的將人拎起領子,然後甩向旁邊的牆上,惡狠狠地將脾氣都撒在一個小助理的身上:“我警告你,趁早給我滾,不然,別怪我現在弄死你!”
那個人在地上抖了一下,然後驚悚地看着他們。
陸曉明又要打開門,沒想到門從裡面打開,一個四十歲的女人從裡面出來,穿着米色的套裙,看樣子是平時保養的很好,看到外面的場景和來人,絲毫沒有慌張,而是笑着說:“陸先生,我們少爺也等你很久了。只是,在會議之前只能由白小姐一個人進去。”
白千尋一個人?
就連陸曉明也詫異地與白千尋對視,兩個人都是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下面該如何應對。
“不行!”陸曉明第一個說不願意。
對方執意站在辦公室的門前面,依舊保持着公式化的笑容,絲毫沒有懼怕或是退步的意思,再一次重複說:“會議還有十分鐘開始,到時候少爺自然會和所有人見面。”
白千尋更是遲疑地說:“我現在可以進去?”
“如果你必須要參與的話。”對方看了白千尋一眼,態度一樣很堅決。
白千尋上前一步,就要進去,被陸曉明冷不丁地拉住了手腕。她回頭,然後笑着說:“你忘了嗎?我再是心急也不是董事會的成員,我是不可能爲你們做任何貢獻的。如果在會議之前我能夠見到那個人,或許就會有轉機。”
“如果不行呢?”陸曉明壓根就不信辦公室中的人能這麼善良。
白千尋看似認真地想了一下,然後聳肩膀,然後吐舌笑着說:“那就同歸於盡唄,只好讓他參加不了董事會咯。”
陸曉明一愣,手下的力氣也鬆了。
白千尋趁機會轉動自己的手腕,然後推來辦公室的門走進去。
陸曉明想要跟進去,沒想到被那個老女人攔住,他只能透過一條縫隙看見一個背影,清俊修長,看上去沒有多大的年紀,氣質倒是沒有那麼的有殺傷力,只是……陸曉明皺着眉頭,心頭隱隱約約地泛起疑問,這個人,好像在哪裡見過。
可是,這個人是誰呢?
白千尋進門以後,只是看見背影就知道這個人是誰了,只是隔了很遠的距離,又是完全無關的人,她試圖壓抑自己內心的直覺,一直告訴自己是自己看錯了。
可是真的當背對着她站立的蘇振北,自然而然地轉過身,對她張開雙臂的時候,她還是覺得自己有些缺氧。
怎麼可能呢!
“怎麼,在這裡看見我,覺得很不可思議嗎?”蘇振北依舊是以前那個樣子,只是說話的時候,沒了以前開玩笑的態度,更多的是陰險的暗色:“千尋,你知道我站在這個辦公室,坐到這張桌子的前面,第一個想到的人是誰嗎?”
“陸連城。”這本來就是陸連城的辦公室。
蘇振北笑着搖頭:“你太不瞭解我了,我想到的,當然是你站在現在站的位置,使用怎樣的眼光看着這個位置上的人的。千尋,我一直在等你進來,我很想看看你見到我站在這裡,會是什麼表情。”
“是驚喜,還是詫異,不過都沒有關係,都是你爲因爲我而產生的情緒。”蘇振北說這話,慢慢走近白千尋的身後,然後笑着說:“我終於再一次回到了你身邊,既然你不願意回到我身邊,只好我費電力氣自己找來了。”
白千尋甩開他就要伸過來的手臂,然後向後倒退了幾步,看着他憤怒地咒罵:“蘇振北,你就是個瘋子!”
“這難道不好嗎?你喜歡的人,我就變成他,取代他,你喜歡的一切我能夠擁有,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很幸福嗎?”蘇振北步步緊逼,說話的時候,眼中帶着渴望:“你還能記得幾個月前,我故意讓你看到陸連城和那個女人嘛?”
白千尋點頭,她當然記得,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冷嬈,也正是後來所有一切噩夢的開始,她當然記得。
“那時候,我給過陸連城一次機會,也給了你一次機會,只要你主動離開他,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蘇振北在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表情很是痛苦:“可惜你真的變了,你不再像對我那樣,只會逃離。”
他痛苦地轉身,背對着她說:“你這一次學會了如何留下和挽救,你沒有離開陸連城,而是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邊,你知道這一切,我看在眼中,是多麼的心痛嗎?!”
白千尋瞪大了眼睛,胸口起伏着,覺得呼吸不順暢。
蘇振北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此時用着別樣的口吻,對白千尋說自己的想法,但是這樣的想法,在白千尋看來,只能說明,當初離開他是對的。
“陸連城那樣對你,他不配再擁有你。”蘇振北轉過身,然後對白千尋張開雙臂:“回來吧,我還在原地等着你,只要你願意回來,我現在得到的一切都將屬於你。”
白千尋失笑,再這樣的時候,她竟然除了笑,其他什麼情緒都沒有。
“你笑什麼?”蘇振北也是露出了一絲的欣喜,他甚至以爲白千尋已經答應了。
白千尋向旁邊偏過臉頰,然後質問:“這一次陸連城被爆炸物所傷,是不是和你有關係?”
“你覺得呢?”
白千尋點頭:“一定是你!”就憑他現在瘋狂的收購舉動,添置一些炸藥炸傷陸連城,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說錯了,不是我。”蘇振北否定她,然後拿起辦公桌上陸連城的身份牌,玩弄在手中,然後說:“坐在這個位置上,被萬人仰,被萬人罵,他能夠走到今天,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白千尋沉默,看着他,然後依舊是剛剛的質問的表情。
“簡單的說,我知道他會出事情,我是合作方。”蘇振北解釋給她聽:“因爲他自己管理不當,這個公司裡想要頂替他的人大有人在,可是他們沒有這個機會,恰恰相反,我有這個能力,只是缺少一個契機。”
“所以你就縱容那些人炸傷陸連城,然後趁機收購了wk集團大量的股份,用半個蘇家來賭上這一場完全沒有意義的遊戲,是嗎?”白千尋接着他的話繼續說下去。
蘇振北滿意地點頭,然後笑着:“你滿意嗎?”
滿意?白千尋覺得他是真的瘋了,蘇家的產業與這個行業完全沒有任何關係,如此大費周章地收購wk集團,只會兩敗俱傷,如果一旦中間的合作鏈出現問題,屆時第一個被同行毀掉的,就是蘇氏集團。
可是現在的蘇振北,站在自己的面前,說這麼多自欺欺人的話,白千尋已經不生氣了,而是可憐他。
“蘇伯伯知道這件事情嗎?”白千尋只想解決問題:“現在一切還來得及,你現在抽身而退,趁還沒有造成任何損失。”
蘇振北搖頭,然後笑着說:“傻女人,我站到這裡都是爲了你,你怎麼能讓我走呢。”
她抿着脣,絲毫沒有一絲喜悅。
他步步緊逼,白千尋被他突然握住了雙肩,兩個人被迫距離很近,就聽見他炫耀地說:“只要你願意,wk集團的總裁就會是你,陸連城對你再好,也沒有膽量送你這個集團,我不同,我能給你這麼多。”
“蘇振北,謝謝你。”白千尋揚起嘴角,看着他的眼睛,然後看見他眼睛中根本不膽怯的自己:“我現在最慶幸的事情,就是及時離開了你。”
蘇振北怒火上來,捏緊了她的肩膀,一直看到她吃痛,還是不肯鬆手。
“你清醒一點!現在wk是我的!所有的都是我的!我纔是最後的贏家,你應該是我的……”
白千尋情急之下抓起手邊的茶杯向他潑去,打斷了他的斥責。
她看着溼漉漉的蘇振北,眼中的恨意慢慢消失,換來的是滿滿地可憐:“蘇振北,除了這些,你失去的你知道是什麼嗎?”
他沒有說話,而是痛苦地看着她。
“早知道會有今天,你爲什麼還要做那麼多後悔的事情。”白千尋冷笑:“我早就說過,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如果不是當時那場玩笑一樣的婚姻,我們根本就不可能發現對方。蘇振北,你醒一醒吧,不是我負了你,更不是你對不起我,而是你不服氣,你沒有被任何女人嫌棄過,你現在只是在和自己較勁。”
她說完以後,將手中的杯子安穩地放在旁邊的桌子上,然後提醒道:“這個辦公室中的每一樣東西都還不屬於你。”
說完這些,她轉身就走。
明知道只要留下來就還有希望,但是現在只要是有任何會讓陸連城難過的事情,她都不願意做。
失去了這麼多,白千尋知道什麼纔是最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