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看到三人手槍在手,不免抱怨了一下:“喂,安奕琛,我沒有槍。”
“你不是有針嗎?”某人瞥了他一眼,悠悠地說道。
詹姆欲哭無淚:針快得過槍嗎?
說話間,裡面的匪徒衝了出來,邊走邊朝着安奕琛和詹姆這邊連環開了幾槍,詹姆立即恢復嚴肅,兩根細如毛髮的銀針飛了出去,各紮在了二人的手肘的穴位上,霎時,兩把槍落了地。
安奕琛眼眸微眯,瞄準目標,擡手就是兩槍。
兩名匪徒以極其詭異的速度倒地,雖其中不乏詹姆自己的功勞,他仍是看得目瞪口呆:“安奕琛,我說,你是不是跟泰市的警局局長關係很好?”
“沒關係。”
安奕琛在連續兩槍擊斃了二人之後,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詹姆驚悚:靠,這槍法太準了一點吧!
他上前踢了一腳,命中紅心,傷口全部在眉心,當場斷了氣,連血都沒有噴濺出來,這手法,簡直是酷斃了!不知道國家的特種兵狙擊手有沒有這個實力!他暗自掂量着,這兩個人死的不冤。
安奕琛到底在國外的幾年經歷了什麼?詹姆開始感興趣了。
話又說回來,詹姆急忙問道:“沒有關係,沒有關係,你開槍開的那麼歡!”他滿頭的黑線,照這個情形發展下去,泰市的警力馬上就會把他們包圍。他詹姆一個天才的首席催眠師,不會因此而陪葬了吧!
至於安奕琛,根本懶得理他,留下一個殘酷冷冽的背影。如此險峻又危在旦夕的形勢下,也只有詹姆一個人會在那裡擔心這種問題。
葉晨重重拍了拍詹姆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BOSS雖然跟警察局長沒什麼關係,跟泰市市長的關係卻是不錯的。再說我們這是正當防衛,不算殺人。”
“哦。”好吧,詹姆心道,自己真是多慮了。
陰險腹黑如安奕琛,怎麼會沒有考慮到退路而高調冒險行事呢!
四個人氣勢洶洶地上了樓,柔柔和葉晨真的有打算一層一層,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鑰匙是從收銀臺拿的。
樓下的槍聲,對方已經有所察覺,做出了防備。而其他房客人人自危,房門緊閉,生怕殃及池魚。
“不用找了,槍聲是從四樓發出的。”
安奕琛略微沉思了一下,阻止二人的行動。
四樓?
其餘幾人對安奕琛的話自是深信不疑。
四人不約而同的決定一起行動,因爲不確定敵人的實力有多麼強大,所以分開行動是冒險的行爲。
幾乎是不用任何思考,他們馬上確定了烏鴉所在的房間。
或許有的人覺得太過武斷,只憑夜晚傳來的槍聲就妄斷是醫生手下所爲,安奕琛只能說憑他敏銳的直覺,不會出錯……直到聽到烏鴉的名字,得到了證實。這間房門口的地毯位置歪了幾分,旁邊的牆壁上也有腳印以及打鬥的痕跡。
要把人轉移的話沒有那麼快,夜深人靜,確實是一個實施催眠的好地方。只是,安奕琛目前想不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變故,爲什麼檸笙被帶到了泰市,而不是回G市。之後樓上傳出來的兩聲槍響,難道是他們內部出現了什麼分歧和矛盾?
安奕琛對着葉晨和柔柔分別使了眼色,二人伏擊在門邊的
一左一右。他本人和詹姆站在走廊的拐角處,正好對房間裡出來的人一目瞭然。
時機成熟,各就各位之際,葉晨一腳踹開了房門,又迅速地撤回了原地。
說時遲那時快,接連不斷的槍聲響起,一時間走廊裡硝煙瀰漫,彷彿置身於槍林彈雨之中,從彈雨中飛快地竄出三道身影,安奕琛這一邊根本沒有他們那麼齊備的武器,機關槍的子彈可比普通槍支強多了,他們守在原地,明智地不敢出來。
“BOSS,中間的那個女的是杜青。”葉晨說道,他之前查過杜青的資料,看過她的照片,幾乎沒有什麼變化。
安奕琛飛快地瞥了一眼,俊臉嚴肅,神情凝重,剛纔衝出去的三個人之中沒有烏鴉。烏鴉是蟄伏在陰暗之中的帶着劇毒的蛇,他冷血殘忍,殺人於他而言猶如吃飯那麼簡單,他邪惡狹隘,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她的腿好像受傷了。”
柔柔喊了一句,聞言,衆人不約而同的投去目光,只見杜青的左手臂死氣沉沉地掛在她的肩上,好像一件裝飾,傷口處噠噠地滴着血,走廊地板上一行血滴蜿蜒了一路。但她神色頑頓,火力勇猛,絕沒有一絲女人的退卻和柔弱。
安奕琛這邊也對射幾槍,但杜青三人似乎並不戀戰,急於撤退,最後機關槍狂掃了十幾槍,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猜到他們沒子彈了,葉晨和柔柔追了幾步,被安奕琛遏止住,“不用追了。”
乘勝追擊未必不可,加上戰鬥力強悍的杜青受了槍傷,幾個人圍攻一下,別說是殲滅,就算是活捉,也不是一件難事。
可是安奕琛沒有打算這麼做,幾個人闖進了房間裡,裡面出奇的安靜,與外面的槍火橫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瀰漫着的濃郁的血腥味卻時時刻刻提醒着大家,千萬不可掉以輕心,放鬆戒備。
待看清楚房間裡的情形,衆人訝然,四把槍口齊齊對準了站立在牀邊的黑衣斗篷男子,他只露出一口陰森的獠牙,以及幽暗的眼神,看不清面容,他手裡的槍指着牀上的一男一女。
這個男人是烏鴉。
衆人幾乎是毫不遲疑地猜到。
“吉瑞,你在幹什麼?”詹姆第一時間認出了半趴在牀上的男人,他的表情略顯扭曲,竟是左肩上中了一槍,身體卻是拼命地護住牀上蜷縮着身體的,露出一雙呆滯黑眸的女人。
詹姆很是不滿,一回國,第一次見到宿敵。這宿敵倒好,直接和自己的檸笙妹妹抱在了一塊,他到是沒什麼意見,旁邊這位安大BOSS可是臉色暗沉到了極點,鬱積了蓄勢待發的慍怒。
“滾開。”
果然。
安奕琛這話是對着吉瑞說的,他眉宇間的青筋隱隱暴跳,似是在忍耐着,薄脣吐出的兩個字,絕對屬於命令式的霸道口吻。
他周身氣息冷冽,容貌俊美深刻,王者之氣與魄力盡顯。原來他就是安奕琛,吉瑞費力地擡起眼睛,打量了他一眼,也只有安奕琛說的出這種話吧。
“抱歉,恐怕不能,我動不了。”吉瑞嘴角牽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回想起方纔驚心動魄生死一線的一幕,仍心有餘悸。
他確實不是故意和安奕琛唱反調,因爲肩膀上中了一槍,身體保持同一個姿勢太長時間,麻木的動彈不得。
“
安奕琛。”
烏鴉對於安奕琛直接將自己忽略的行爲表示不滿,他的嘴邊一抹陰殘的笑,走近了幾步,黝黑的槍口舉在夏檸笙的發端。
安奕琛連正眼都未擡,嗤道,“你還不配喊我的名字。”周身散發着一股倨傲之氣,盛氣凌人。
“哼,安奕琛你會後悔今天的大言不慚。”烏鴉雖怒氣未露半分,心中早已是翻涌了一陣,豈有此理,安奕琛到底是憑什麼那麼囂張?如果他真有本事,爲什麼每一次讓夏檸笙陷入危險的境地?這太不合理了,難道他不知道這段時間是敏感時期,所有知道地圖秘密的人都在打她的主意。
難道他是在放誘餌?烏鴉神情陡然大變,斗篷下,眼眸微眯,重新打量起安奕琛來。
“是麼,我安奕琛從來不知道後悔兩個字是如何拼寫的,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安奕琛輕擡眉眼,倨傲淺笑,高深莫測。
“檸笙姐。”柔柔喊了一聲,可是對方完全沒有反應,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表情呆愣,這不像是檸笙姐,柔柔立即將目光落在了安奕琛身上,“BOSS,檸笙姐好像不對勁的樣子。”
安奕琛自然注意到她的變化,吩咐道:“你們兩個先把他給解決了。”
葉晨和柔柔同時捏緊了槍,扣動了扳機。
“安奕琛,我看你是連她的命都不要了嗎?”
在數量上,烏鴉絕對不佔優勢,四對一,但是,如果他和他們同時開槍的話,總會有人一起陪葬的。如果那個人是夏檸笙呢,安奕琛會捨得嗎?
烏鴉嗜血的目光對上安奕琛冷酷盛怒的視線,他甚至有些得意。
“放他走。”最終,僵持了幾秒鐘,安奕琛的目光重新落到牀上的女人身上,從齒縫間冷冷道。
“BOSS?”二人同時喊到,其實若論比開槍的速度,他們或者是BOSS本人都不會輸過烏鴉。隨後,二人也便釋然了,BOSS太在乎檸笙小姐,連百分之一的可能都不願嘗試。
如果他們失手,檸笙小姐可能會因此失去性命。
“呵呵……”
整個房間充斥着烏鴉陰森森的笑聲,他的眼角好笑已經笑出了淚花,到了最後成了一種近乎炙熱仇恨的目光。
“安奕琛,我們等着瞧。”
烏鴉狠狠地說道,目光仍是不甘,在夏檸笙身上投注了最後的一眼,乾淨利落的轉身,如鬼魅般的身影即刻消失在房間裡。
葉晨和柔柔異口同聲問:“BOSS,要追嗎?”
“不必。”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即便二人想追,未必追得上烏鴉詭異的身手和速度。再者,若是烏鴉有同夥埋伏在外面,二人的處境會變得非常危險。
讓衆人疑惑的是,爲什麼烏鴉沒有和杜青一起逃走,而是留下來和安奕琛磨嘰了一會兒。吉瑞中了一槍的話,那麼杜青的槍傷從何而來?
安奕琛的眸光銳利地掃過吉瑞,帶着某種危險的口味,“你對她做了什麼?”烏鴉不可能有這種能力,一定是吉瑞做的。
未等吉瑞解釋,詹姆一臉震驚地指着檸笙,連伸出的手指依稀有些顫抖和冷凝:“吉瑞,你對她的催眠是不是……”他咕噥了一口,“失敗了?”
幾人心道:失敗了就失敗了,詹姆的反應爲什麼那麼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