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有些人明明知道這一點,偏偏要飛蛾撲火。
“什麼時候喜歡上安奕琛的?”
“忘記了,不知不覺就喜歡上了。”
“那你覺得吉瑞這個人怎麼樣?”
杜青努力用理智控制住衝動,她怕下一刻,自己真的會一槍打爆吉瑞的腦袋。
但目前,她也只能在腦海裡提前幻想一下。
“不算是個壞人,起碼對我不錯。”
自己在她的眼中,評價就只有路人的成分嗎?
“那麼你喜不喜歡吉瑞?”
“不,我已經有愛人了。”
吉瑞的心碎了拾起來,然後又被一擊給打碎了。
“那麼最後你能說一下對他哪一點印象最深刻?”
“他是童子雞。”
清澈而不帶一絲含糊,房間裡的三個人聽得清清楚楚。
吉瑞一臉的羞愧難當,胸前隱約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什麼不好記得,偏偏把這件事情給記得那麼清楚。
他立刻下了命令的口吻:“夏檸笙,你現在聽着,把吉瑞是童子雞這件事情忘記掉,你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好的。”
吉瑞聽到她乖順的聲音,緊閉的睫毛,才鬆了一口氣,不自覺地往身後的牆壁靠過去。
一個硬物直直地抵住了他的腰間。
是槍。
吉瑞冷汗涔涔,自動舉起雙手,作投降狀。
估計是剛纔自己瞎扯的太遠了,看來烏鴉也就這點耐心。
烏鴉湊到了他的耳邊,冰冷的觸感,讓吉瑞感到透心的涼意,冷入骨髓。
“切入主題,否則後果自負。”
吉瑞無聲地乾笑了一下,聳聳肩,帶着幾分討好的意味。
烏鴉就在他的身後,緩緩收回了手中的槍,吉瑞的那種如坐鍼氈的危機感絲毫沒有消除的跡象。
眼下他只有硬着頭皮上了,之前詹姆給檸笙做過一次催眠,她的精神和意志力沒有經過特殊的訓練,所以很容易被吉瑞攻克,輕輕鬆鬆地盤問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吉瑞的聲音和詹姆差不多,可能所有的催眠師都大同小異,非常上帝又聽起來無害。容易給人造成一種和平寧靜的錯覺。
“你母親是什麼離開你的?”
“在我很小的時候。”
“她走之前,有沒有告訴你什麼重要的話,或者重要的東西?”
三個人屏息,緊張以待,問題的關鍵來了,只要她說出來。
偏偏,夏檸笙在關鍵時候,沉默了起來,面容有所掙扎,表情有所痛苦,“我……我的頭好痛……我想不起來。”
吉瑞不禁心疼起來,“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幾個字在喉嚨裡將要脫口而出,腰間一個致命武器再度襲來,吉瑞的身體僵得不能再僵了。
親愛的,比起愛情來,他真的還不想那麼英年早逝。
“檸笙,你不要急,我們先放鬆下來,慢慢地想,沒有人會勉強你,你試着想想你和你媽媽開心的時刻,想象着她就在你的身邊,輕輕地撫摸着你的臉……”
說話間,吉瑞真的允自撫上了夏檸笙的臉,輕輕婆娑了起來。
烏鴉的眼睛裡能噴出火來,這個好色的傢伙,爲了佔便宜,連性命都不顧,他手裡的槍頂了又頂,仍舊不見吉瑞有絲毫的收斂。
強烈的殺意自烏鴉眼中一閃而過,吉瑞,安奕琛……這些討厭的蒼蠅,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你媽媽在你的耳邊溫柔地說着話,她說了什麼?”
檸笙緊皺着眉頭,滿臉的大汗,不過,比之剛纔的痛苦表情,顯然平靜了許多。
吉瑞試圖誘導:“她是不是說了有關於地圖的事?”
“地圖?”夏檸笙無意識地重複了一遍。
“對,地圖,有沒有?”
杜青的手裡的槍緊緊地握着,身體高度緊張起來,終於可以永遠和這兩個厭惡的人說再見了。再見的意思是再也不見。
她的臉上殘酷的煞氣盡現,蓄勢待發。
“好像有。”
“好,檸笙,你放輕鬆,慢慢地回想一下,到底是放在了哪裡?”
“哪裡?”
吉瑞的心砰砰亂跳,三人豎長了耳朵,只聽得夏檸笙一字一句的說道:“月季古玩市場。”
話落,幾乎是同一時間,一聲槍響撕破了整個房間的壓抑,響徹了整間小旅館。
“不要……”
“啊……”
慘叫聲尖叫聲四起,混亂不堪。
外面像是多米諾骨牌效應一樣,狗吠聲,貓叫聲不斷地涌動着。
……
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鐘,詹姆看了一下他心愛的懷錶。
“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後座的安奕琛突然問,他的耳力非同一般,即便是細微的響聲也逃不過。
“你也聽到了。”詹姆驚詫,安奕琛這個傢伙果然是個變態。自己是催眠師,需要冷靜的頭腦,自然觀察力和目力耳力必然高出尋常人,可是安奕琛沒有受過專門的訓練,怎麼就強大的如此逆天。
前座專心開車的葉晨腹誹:哪裡有聲音?聲音在哪裡啊?
副駕駛座上的柔柔一臉沒睡醒的表情:啊,發生什麼事了?檸笙姐有情況了嗎?
詹姆解釋道:“凌晨三點,總沒有人燃放煙花爆竹吧,應該是槍聲。”
詹姆和安奕琛不約而同的把槍聲與夏檸笙聯繫在一起,除了醫生的手下,應該沒有人敢公然在鬧市裡開槍。
烏鴉能光明正大的潛入警局裡殺人,便沒有什麼是他們所顧忌的。
這是一種直覺。
安奕琛問:“你還記得聲音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嗎?”心裡不禁擔憂起來,一聲槍響,女人,希望不是你出事了。
“小瞧我,讓你看看我的真本事。”詹姆自信滿滿,作勢要下車,走到了葉晨的車門外,敲了敲車窗,“小子,你下來,我來開。”
葉晨朝安奕琛看了一眼,得到自家BOSS的首肯之後,忙不迭下車。
詹姆嗤了一聲,安奕琛到底是哪裡找來的那麼聽話的手下?怎麼他在M國的時候就沒碰上過,都是一些阿諛奉承,陽奉陰違的傢伙。
不得不說,安奕琛這個傢伙還是有點手段的。
越野車在大街小巷之中不斷地穿梭着,堪稱現場版的速度與激情。詹姆的車技簡直是在飄逸,幸虧其餘三人的心臟和精神力夠強大,如果是一般的人,早就被晃暈過去了。
十分鐘之後,詹姆突然停了車。
葉晨期待的問:“是不是到了?”
詹姆乾乾一笑:“大的方向已經找到了,至於小方向麼……”他吞吞吐吐起來,剛纔誇下海口的是他本人,沒有錯。說大話了吧,閃了腰了吧!
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明白過來的柔柔和葉晨不由得看着他的目光變了味。好像他是一個喜歡說大話的人一樣,這種感覺非常不爽。
安大BOSS幽
幽地補了一刀:“不用自責,我對你的能力從來沒有抱過什麼期待。”
葉晨:BOSS太恨了,簡直是殺人於無形啊!
不帶一個髒字,就把詹姆貶得一文不值,簡直低到塵埃裡了。葉晨對自家BOSS的崇拜值蹭蹭地往上升。
柔柔嘆了一口氣:平衡了。
原來BOSS大人一直都聽着他們的對話,只不過沒有發表意見罷了,幸好BOSS大人沒有抱希望的不止是她一個人。
詹姆很是受傷,一臉怨念:討厭,你怎麼能這麼說人家呢?我可是你的人呀!
“下車,找人。”
安大BOSS絲毫沒有注意到衆人精彩紛呈的內心話語,當即命令道。
“好。”
三個人跟着他一前一後的下車,你說葉晨和柔柔就算了,本來就是他手下的人。連詹姆自己都沒有想明白,爲什麼自己無緣無故莫名其妙地成了安奕琛的跟班?
等到詹姆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上了安奕琛的賊船,下不了來了。
四個人步履匆匆,滿臉的嚴肅和凝重,凌晨三點多的街道小巷,根本沒有什麼行人。每一家門窗緊閉,除了路燈,家家的窗戶裡都是暗着的。除了野貓和野狗的叫聲,安靜壓抑的令人呼吸凝固。
安奕琛耳朵一動,“在那邊。”
剛纔伴隨着槍聲還有許多狗吠聲,說明槍聲響起的地方,一定是流浪動物時常棲居着的,諸如一個城市的角落,小巷子,垃圾桶之類的地方。
三個人堅定地跟着安奕琛,此刻,在他們眼中,安奕琛彷彿成了一個無所不能的引導者,只有他值得他們信任和折服。
安奕琛永遠不會出錯。
他便是一個神靈般的存在。
四人氣喘吁吁地來到了一幢四層樓高的樓房前,旁邊的一條巷子裡,貓和狗不斷地發出響徹夜空的嘶鳴聲,好像他們早已目睹了血腥的場面。
這是一間旅館。
因爲槍響的關係,所有住在房間裡的房客們人人自危,不斷地發出尖叫聲,未曾斷絕。
“嘣!”
又是一記槍聲,震耳欲聾,安奕琛四人神經一震,高度緊繃起來。
旅館的老闆一臉驚恐的在收銀臺裡找電話,哆哆嗦嗦地找了半天的電話,手忙腳亂的撥通,微顫顫地說道:“喂,請問……是泰市……警察局嗎,我這裡是……”
未等他說完,突然冒出兩個男人,目露兇光,其中一人鋒利的匕首將他的咽喉一刀割斷,手法精準,旅館老闆瞪大了一對眼珠子,瞬間沒了呼吸,尖叫聲永遠淹沒在了他的口中。
“想報警,到閻王那裡去報吧!”一人冷笑道。
另一人問道:“烏鴉有沒有處理好,再等下去,別是警察真來了!”
四個人聽到‘烏鴉’兩個字俱是一怔:果然沒有找錯,看來夏檸笙真的就在上面。
“有人來了!”
二人突然警覺道,發現了門口的四人,看上去就不像是普通人,二人同時勾起眸子,一人扔掉了匕首,一前一後地掏出槍來。
“大家小心!”安奕琛喊了一聲,衆人分別往兩邊躲開。槍聲隨後一步響起,接連射過來四五發子彈。
“我靠,他們是玩真的!”詹姆靠着牆壁,心有餘悸地道。
“葉晨,柔柔,槍帶了嗎?”
安奕琛問,二人點點頭。不到萬不得已,他們自然是不會使用槍支。只是,敵人數量不少,裝備齊全,如果要衝上去救人,必須解決掉敵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