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暮生的話音剛落。
‘門’外就走進來了兩個人!
一個是之前服‘侍’顧以安的那個菲傭,還有一個,是另外一個‘女’人。
菲傭還是那個菲傭,但是另外走進來的那個‘女’人,卻讓顧以安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那個‘女’人看起來很是奇怪。
長得很是瘦小,但自從看到她,顧以安的心口就開始不斷地狂跳,這是一種無法控制的反應,因爲她從這個瘦小的‘女’人身上感受到了極端的危險。
淡暮生的聲音冷淡極了,他直接說道:“三日後的婚禮,我要看到一個完好無損的夫人出現在婚禮上!”
“是。”菲傭和那個瘦小的‘女’人都直接點頭。
淡暮生這纔看向顧以安,他看了一眼那個瘦小‘女’人,就直接對顧以安說道,“她叫子夜,她會負責你的安全。”
子夜?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顧以安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這會兒根本顧不得去想其他的東西,她滿腦子都是子夜二字!
小夜告訴她,她叫永夜。
小夜是永夜,這個是子夜,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
大概是看出來了顧以安心中的疑問,淡暮生的目光非常平靜地看着她,直接說道:“永夜參與的是一場訓練。那場訓練之中能夠存活下來的,只有一個人。永夜和子夜是同時參與那場訓練的,按理說,她們兩個只能活下來一個……”
顧以安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難看起來。
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淡暮生,“你說清楚一點。”
淡暮生的聲音依舊平靜得毫無起伏,他淡淡地說道:“子夜跟永夜的關係非常好,在最後,她們兩個對決的時候,子夜故意輸給了永夜半招,永夜的刀,刺入了子夜的心臟……”
顧以安的臉‘色’瞬間慘白起來。
淡暮生雖然說的是永夜和子夜的故事,但問題是……問題是她就是那個永夜啊!
難怪在看到這個瘦小‘女’人的瞬間,她就有一種特別不一樣的感覺。
顧以安知道,小夜,也就是永夜,從來都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如果她足夠冷血的話,她也就不會對自己殺掉的那些人抱歉愧疚,甚至靈魂永遠承受煎熬和折磨。
永夜不是一個冷血的人,那麼她對於子夜,又會是什麼樣的感情?尤其是子夜故意在最後輸給她,寧願用自己的命,去換取她的命……
這對於永夜來說,更是一種無法承受的愧疚,這種感覺已經深深滴刻進了她的骨髓之中,所以在看到子夜的瞬間,顧以安的身體幾乎是本能地就產生了某種感應。
顧以安有些艱難地看着子夜。
子夜也在看着她。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的眼眸就一直在盯着她,直直地盯着她,一眨也不眨。
“你……”顧以安衝着子夜擡了擡手,卻不知道自己應該說點兒什麼。
她看着子夜,緊抿着‘脣’,臉上的表情真是難看極了。
然而子夜卻沒有任何反應。
顧以安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立刻轉頭看向了淡暮生:“她……她不對勁!”
淡暮生完全沒有要否認的意思,他直接點點頭,“她當然不對勁。”
“你……指的是什麼?”顧以安的臉‘色’難看極了。
她總覺得在子夜的身上感覺不到任何屬於人的氣息,她的眼睛一直都沒有眨過一次,她站在這裡,就紋絲不動,渾身上下的任何一個部位,都沒有動,就好像是雕像一般。
一般人根本站不了那麼穩的,也不可能連最基本的晃動都沒有……
淡暮生微微嘆息了一聲,才緩緩地說道:“你當初一刀刺入她的心臟……”
聽到這話,顧以安的臉‘色’瞬間就慘白無比。
“她死了?”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顧以安此時真的很難受,對子夜愧疚的人應該是她身體之內的那個永夜纔對,而不是她啊。可是爲什麼,她也會這麼難受?
果然還是那句話,其實那個被分割出去的靈魂,那個永夜,其實就是她自己嗎?
在她無法承受永夜的那種痛苦之後,她的大腦就產生了自我保護機制,她的大腦自動地把有關永夜的東西全部給分割出去,變成另外一個人格,跟她這個顧以安的人格給隔離開來……
這樣以來,她不知道永夜是誰,也完全沒有了永夜的那些慘痛的經歷和記憶,她也可以不必爲永夜所做過的一切,永夜所經歷過的一切而傷心難過?
是這樣嗎?
顧以安有些不敢置信,但這又是目前來說最合理的解釋了。
她深吸口氣,目光緊緊地盯着淡暮生。
淡暮生知道她準備好了,他微微嘆息一聲,纔有低聲說道:“子夜沒死,但她活着跟死了也差不多。她現在只會聽從我的命令,我讓她保護你完好無損,那她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會完成我的任務的!”
淡暮生的聲音不像是剛纔那麼淡漠,反倒是帶着些許的無奈。
顧以安瞪大了眼睛,她根本就無法相信淡暮生的話,怎麼可能做到這樣?
人只要不死,她都是有思想的,是沒辦法成爲一具只聽從命令的機器的,子夜怎麼可能會完完全全執行淡暮生的一切命令?
淡暮生當然看得出來顧以安在想什麼。
他輕輕地笑了一下,就直接說道:“子夜,割開你的心給永夜看看。”
“……”顧以安瞬間瞪大眼睛。
她真是完全不敢相信!
淡暮生說的是什麼啊,割開她的心給永夜看看?神經病吧!
然而下一秒,她的臉‘色’驟然變了,因爲子夜沒有絲毫遲疑,直接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了一把摺疊軍刀,打開軍刀之後,她的動作沒有任何一絲的停頓,直接朝着她的心口刺去……
“不要!”顧以安連忙尖叫。
然而,子夜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她手中的刀子,已經毫不猶豫地刺穿了皮膚!
就在這時,淡暮生薄‘脣’輕啓,淡淡地說了一個字:“停下。”
子夜的動作戛然而止,她停下了,但還維持着之前那個動作,彷彿是在等待命令……
顧以安的臉‘色’慘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