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安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
吳主任好像是話裡有話!
雖然知道在‘門’外偷聽的行爲很不君子,可是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再加上顧以安心中藏着很多事情,所以她不光是有好奇心,還有些心虛和忐忑。
“但是顧醫生在這兒上班,她總會知道的啊。”一個有些無奈的聲音。
顧以安聽出來了,這是程峰的聲音。
“反正你自己想辦法,總之這事兒不能讓顧醫生知道。”吳主任也有些無可奈何的意思。
顧以安就更好奇了,到底是什麼事情,不能讓她知道?
程峰嘆了口氣,“可是那位薄先生,也一直都在說要見顧醫生啊。我聽說那位薄先生好像跟顧醫生是親戚關係?這到底怎麼回事,‘亂’七八糟的。”
的確是‘亂’七八糟的。
聽到這裡,顧以安已經差不多明白了。
薄先生?除了薄弈之外,恐怕就沒有別人了。
她並不知道薄弈怎麼樣了,之前被拘留了那麼長時間,她哪裡有時間去管薄弈?
況且薄弈不是談晉承的表弟麼,無論如何,談晉承總不會放着薄弈不管的吧。再不濟,還有談母,她是薄弈的姨媽,她那麼喜歡薄弈,也不可能放着薄弈不管的。
所以顧以安還真的沒有太過擔心薄弈。
但是現在聽吳主任和程峰的意思是,薄弈還在醫院,還要見她?
這就讓她很是奇怪了。薄弈早就可以出院了,怎麼會還待在醫院裡呢?
抿了抿‘脣’,顧以安輕輕地敲了敲‘門’。
屋內的聲音戛然而止,很快,吳主任就朗聲說道:“進來。”
顧以安推‘門’進去。
吳主任和程峰的臉‘色’都微微一變,不過兩人很有默契,都立刻笑了起來,“顧醫生回來上班了?歡迎歡迎。”
顧以安卻是沒說話,只是淡淡地看着吳主任。
這氣氛有些詭異。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顧以安相信至少吳主任可能是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不,應該說是吳主任知道了談晉承的身份。
她並不善於狐假虎威,但是在某些時候,她不得不承認,狐假虎威是‘挺’有用的。
“吳主任,薄弈還在醫院?”顧以安直接問道。
吳主任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一臉爲難的表情,“顧醫生,這……”
“到底是怎麼情況,你不妨直接告訴我,也免得我自己去找答案了。”
顧以安微笑着說道,“而且,我相信吳主任應該也很想讓薄弈儘快出院的吧。”
這簡直是廢話!
吳主任當然是非常想讓那位薄弈先生儘快儘快地出院。
只有那位薄弈先生儘快出院了,他們纔算是能稍微鬆一口氣!
吳主任嘆了口氣,認命地說道:“薄先生其實一直都沒有出院。他一直要見你,可是我們都跟他說了,你休假了,還說是跟談先生去度蜜月了,可是薄先生不管,他就要在這兒等你回來。說是不見到你,就堅決不走。可是……可是……”
顧以安皺眉,“可是什麼?”
吳主任很是無奈,“可是談先生的母親,不準薄先生見你。”
這樣說的話,就很清楚了。
顧以安遲疑了一下,又問道,“薄弈還在原來的那個病房嗎?”
吳主任一臉的爲難,“顧醫生,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那麼我也就沒什麼好藏着噎着的了。談夫人說了不准你去見薄先生,這一點,顧醫生你還是別讓我們難做吧。”
沉默了一下,顧以安點點頭,“好。那吳醫生,我這會兒還沒上班,而你……也不知道我已經來上班了。”
說完之後,顧以安直接就轉身出去了。
吳主任很是無語地看着顧以安離開的背影,又轉頭看向程峰,“顧醫生這是什麼意思?”
程峰的嘴角‘抽’了‘抽’,“意思是,吳主任您今天最好是請假。”
“哦?哦!”吳主任果然很快就領會了。
而顧以安可沒管吳主任那邊的事情,她從吳主任的辦公室出來之後,就直接上樓。
薄弈還在原來的那個病房裡。
住了這麼長時間,不肯走,要求見她?
顧以安的臉‘色’很不好看。
談晉承爲什麼不帶走薄弈?談母呢,她又爲什麼不帶走薄弈?
就算是要見她,又何必非要在醫院呢。他完全可以在家裡或者是在其他任何地方見她,都可以的!
顧以安嘆了口氣,她其實也一直都在逃避薄弈。
當初陌雲袖給她了一個不明所以的必死選擇,‘逼’着讓她選擇,當時顧以安並不明白陌雲袖這麼做的目的,有什麼意義。
但是現在,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沒辦法面對薄弈。
可並非是她不願意,就可以不用面對的。
人總是在逃避,但也總有不能逃避的時候,無處可逃!
終於,站在了薄弈的病房‘門’口。
顧以安深吸口氣,才伸手敲‘門’。
“進來。”薄弈的聲音依舊乾淨純粹。
顧以安在‘門’口忐忑了幾秒鐘之後,才伸手扭動‘門’把手,開‘門’。
然而,一開‘門’,顧以安就完全愣住了。
滿屋子的陌雲袖!
哦不,滿屋子的‘精’美油畫,油畫上的人,就是陌雲袖!
哭着的陌雲袖,笑着的陌雲袖,生氣的陌雲袖,還有撫‘摸’着肚子幸福的陌雲袖……
作畫之人的繪畫功底非常深厚,每一幅畫,都極爲傳神。
即便是顧以安這個不懂欣賞油畫的人,也能看得出來,這些畫作都很美。
‘色’調,眼神,都極其漂亮,讓人只看一眼,就再也忘不掉了!
此時,顧以安已經完全震驚了。
這……
她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非常非常難看。
“稍等,這裡還有幾筆。”薄弈的聲音很平靜,他正在架子前作畫,又一幅安靜沉睡的陌雲袖,即將完成。
顧以安不敢吭聲,她完全不敢出聲打攪薄弈。
薄弈的動作果然很快,下筆毫不遲疑,動作行雲流水。好像是完全不用構思配‘色’之類的一般,下筆如有神,說的就是他這樣的吧!
顧以安輕輕地咬‘脣’,她心裡的難過又多了幾分,很是沉重,幾乎要把她給壓垮。
他,如此愛她!
可,他永遠也別想再找到她!
這章及以下三章,都是感謝時代。親昨天的1888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