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這樣子,倒是讓顧以安和談晉承愣了一下。
什麼叫做,先梳理一下案情!
不過看高陽的樣子,顧以安也知道,他很認真,她倒是也‘插’不上話,那索‘性’就安安靜靜地聽他怎麼梳理案情吧。
“薄弈跟陳美美是什麼時候認識的?”高陽問道。
顧以安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很快就回答了。
高陽點了一下頭,“薄弈當時答應了要幫陳美美,但實際上,他卻沒幫到底。甚至是把陳美美推入了更無法‘抽’身的泥潭。”
顧以安抿了一下‘脣’,她現在當然也已經猜到了,可是還是很難相信。
當初,陳美美是薄弈從醫院外面撿回來的,他對陳美美的事情那麼上心……
真是很難相信,薄弈從那時候開始,就已經對陳美美有了接下來的這些打算了嗎?
從那個時候開始,就給陳美美埋下了危機,以至於讓陳美美遇到後來那般的噩夢,再然後,他又鼓動陳美美報仇,甚至還幫着陳美美報仇……
顧以安真是不願意相信,可是不相信又能如何?事實就擺在眼前。
“你們找到陳美美了嗎?”顧以安忽然問道。
高陽點頭,“找到了。”
“找到了?”顧以安立刻就瞪大了眼睛,她也就是那麼一問,真沒想到警方已經找到了陳美美。
“那陳美美說了嗎?”顧以安不免再次問道。
高陽再一次點頭,“陳美美……供認不諱。”
“供認不諱?”顧以安皺眉。
“對。對於防火焚燒殺死兩人重傷一人的事實,陳美美供認不諱。對於以殘忍手段虐殺李剛這件事,陳美美也供認不諱。”高陽的聲音很平靜。
可是顧以安卻完全無法平靜下來。什麼叫做陳美美供認不諱?
“既然她已經招認了,那你還在問什麼?”顧以安有些不明白了。
高陽緩緩地擡頭,看着顧以安,“不明白嗎?那些案子,根本不是陳美美一個人可以做下來的。她必定有幫兇,但是陳美美把一切都攬在自己的身上,卻是怎麼都不肯招認她的幫兇是誰!”
顧以安的臉‘色’也嚴肅了起來。
的確是這樣。
無論是最後李剛的案子,還是前面那三個被燒的傢伙,都不是陳美美一個人能夠完成的,她必定得有幫兇,可問題是,陳美美不招認幫兇是誰啊。
最後一個虐殺李剛的案子中,從監控錄像上也能看出來了,陳美美的幫兇就是陌雲袖,但是前面呢?
不,就連最後一個有監控錄像爲證的,也不能確切地說陌雲袖就是幫兇,因爲沒有直接證據。監控錄像只是拍到了陌雲袖也進入了那個包廂之中,卻沒有拍到陌雲袖殺人的場面。
如果陳美美再不作證,證明陌雲袖殺人,同時警方還要找到相關物證,組成證據鏈證明陌雲袖殺人的話,那麼還真是沒辦法給陌雲袖定罪。
更甭提是前面那被燒的三個,連幫兇的嫌疑人都找不到!
這還真是‘挺’讓人頭疼的事情。
“陳美美跟陌雲袖的‘交’集,只是薄弈。”高陽說道。“所以必須要從薄弈身上入手。而且,是薄弈給陳美美出主意甚至是幫她去報仇的,這些事情,說不定薄弈都知曉!”
“你們去抓人了?”
一直都很沉默的談晉承,開口了。
高陽點頭,“是。”
談晉承大眼睛眯了起來,“其實你叫我們過來,並非是爲了討論案情,而是要詢問薄弈的下落吧。”
高陽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抱歉阿承,我也不想這樣的。”
談晉承倒是沒覺得被冒犯還是怎麼的,他只是淡淡地看着高陽,“你擔心我們向薄弈告密,或者是安排薄弈出逃。”
高陽不吭聲,但他的表情已經默認了談晉承的話。
“那你們的人,抓到薄弈了嗎?”談晉承淡淡地問道。
高陽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還沒消息。”
“你們找不到他的。”談晉承看了高陽一眼,隨即才又淡然地說道,“薄弈不是傻子。他既然敢遙控陳美美做出這些事情來,那他必然就有應對之法。你們連陳美美的嘴都撬不開,還想抓到他?”
這話雖然有點兒難聽,但也是實話的。
一直以來,都是他們在明,而薄弈在暗。
可以說,薄弈要準備後手的機會,都有很多,他完全可以在感覺到苗頭不對的時候,就立刻跑掉。
“我不能冒險。”高陽抿了抿‘脣’,才低聲說道。
談晉承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笑容,“冒險?我談家的家風,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
都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男人之間的‘交’情,並不像是‘女’人那樣,非要整日黏黏糊糊纔算。
如同談晉承和厲寒,哪怕從小就是對頭,可也是朋友,互不相讓的朋友和對手。
而高陽,就如同是知根知底的小夥伴一樣,長大了,情分也未必就差了。
也正是因此,高陽說出他不能冒險的話來,談晉承纔會那般生氣!
高陽苦笑連連,“不是這個意思。阿承,我要爲自己的言行負責。我不能在沒有根據的時候,就貿然……貿然說什麼,我本是相信自家人的。可是偏偏出了小弈的事情,說實話,我到現在還難轉過彎來,爲什麼小弈就……就……”
談晉承的臉‘色’總算是緩和一點了。
他也不得不承認,高陽說的對。
懷疑薄弈,的確需要很大很大的勇氣!
“算了。”談晉承擺擺手,“你要做什麼,我們配合你。只要事情查清楚便好。陽子,不管小弈跟我是什麼關係,如果他錯了,我不會包庇,但如果他沒錯,我也不會放任他被誣陷。”
談晉承的聲音很淡漠。
但是他話裡的意思,高陽一定會懂!
“我知道。”高陽點頭。
談晉承卻是又看了高陽一眼:“我也希望事情能儘快水落石出,但是未必能夠如願。”
“什麼意思?”高陽不解。
談晉承卻是意有所指地說道:“你如果留下了漏‘洞’的話,那也就不能怪別人鑽。小弈,不是你所看到的那麼簡單!”
就在這時,高陽的辦公室‘門’,被猛然推開。
‘門’口,是氣喘吁吁一臉焦急的金燕:“高隊,陳美美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