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顧以安沒有想到的是,在淡暮生那無恥言論說出來之後,露西婭竟然是大哭了起來,然後,就跑了。
竟然沒再過來糾纏顧以安!
這對顧以安來說可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說實話,她對露西婭還真是恨不起來,露西婭也不過是一個可憐蟲而已,就算是她冒犯她或者是仇視她,她都不太在意的,因爲所有一切的根源是淡暮生……
不過現在,露西婭能夠放過她,真是太好了。
真希望以後露西婭會把所有事情都衝着淡暮生去,她實在是懶得跟露西婭這種蠢女人糾纏,連是敵是友都看不清楚的女人,真是太蠢了!
顧以安上樓的時候,覺得腳下很是沒勁。
肯定是之前在外面吹風吹得了,她的頭很疼,而且腿上很是寒涼,應該是海水撲上來弄溼了她的身體的緣故。
畢竟她還差幾天纔算是出了月子,而按照中國的習俗,剛剛出了月子,也不能立刻就跟正常人一樣,還是要慢慢養着,怕風怕水什麼的……
以前她沒體會過這種感覺,也是覺得很奇怪,但是現在真的體會到了,她才知道坐好月子有多麼重要啊。
不過,現在對於她來說怎麼樣都無所謂了,她愛的人不在,她的確沒有什麼必要多麼珍視自己的身體,反正終究是要死的,就算是不死,也永遠不可能再見到他的……
顧以安輕笑了一聲,扶着樓梯,慢慢地上樓。
那種骨髓裡面傳來的寒涼感,讓她很是難受,特別特別難受。
每走一步,都好像是在刀尖之上起舞,真是難受得厲害啊!
她咬緊牙關,慢慢地上樓,腿上還好說,再疼再涼也不至於說讓她走不了路,可是頭疼真的是特別難受。
整個頭都好像是要炸開了一樣,簡直難受到了極點,顧以安從來沒覺得頭疼是一件如此難以忍受的事情。
難怪有些病人因爲頭疼,甚至要去撞牆……
她可不想撞牆,但是她很暈。
暈乎乎的,很是難受,真的很想一頭栽倒,眼前的一切也都變得很是模糊。
她微微搖頭,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可是越搖越暈……
就在這時,她眼前忽然一黑。
整個人直接栽倒,她下意識地想要站直身體,可是她忘記了自己是在樓梯上,整個人直接朝着後面倒了下去……
“以安!”
淡暮生正要上樓,一眼就看到了顧以安從樓梯上跌下來,他頓時就大驚失色,一個箭步衝了上去……
他的速度非常非常快。
剛剛還在樓梯之下,但是下一秒,就已經到了顧以安的身後,穩穩地接住了她,整個過程快如閃電,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顧以安很是暈乎,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否則,如果她看到淡暮生是怎麼樣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幾乎是瞬移過來的,她一定會覺得自己見了鬼!
人的速度怎麼可能那麼快?
就算是世界級的運動員,他們的速度也不可能那麼快的,這簡直就是已經超乎了人體的極限,怎麼都不可能那麼快的!
只可惜,顧以安完全沒有看到。
淡暮生穩穩地接住了顧以安之後,他那一顆停跳的心,才瞬間又恢復了正常跳動。
他緊緊地抱着她,就好像是失而復得的珍寶。
“你……放開我……”顧以安只是眼前一黑,只是暈了一下,並沒有徹底暈倒,她也知道是淡暮生救了她,讓她沒有從樓梯上滾落下去,可是她真的一點兒都不想要讓淡暮生抱着她。
他身上的味道很乾爽,沒有什麼人工香精的味道,這一點,也很像是談晉承,都是不愛用香水的人,最多就是沐浴露或者是洗髮水的味道……
顧以安真的一點兒都不想要讓他抱着她,因爲這會兒她知道自己的頭很疼很暈,很難受很難受,所以她的意識有些模糊,她看向他的時候,眼神之中是重影的,再加上他身上的味道也很乾爽清冽,跟談晉承非常相似……
顧以安很怕,很怕她會在難受和脆弱的時候,尤其是在無意識的時候,會把他當成是談晉承,從而做出什麼讓她要羞憤自殺的事情!
所以,她不斷地抗拒着他,不斷地想讓他丟開她。
可是他怎麼會同意?
淡暮生這會兒的樣子非常奇怪,他的臉色很冷,好像是非常非常生氣一般,大概是顧以安在意識不太清楚的時候還是不斷地要推開他,讓他覺得很是難受。
總之,淡暮生這會兒的樣子很可怕。
前一秒他還在開玩笑坑她,後一秒就忽然變臉,這麼陰晴不定,還真是……
“不要亂動。”他的聲音非常冷,“再亂動,我就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了。”
他的聲音裡帶着隱隱的警告之意,冷徹骨髓。
顧以安雖然頭疼的厲害,可她並沒有完全傻掉,她很清楚地感覺到了淡暮生說的是實話。
他這會兒的情緒的確是很不穩定。
如果說平時的時候,她多少有些仗着淡暮生喜歡她而故意激怒他,不斷地挑戰他的底線,但是現在,她非常清楚地感覺到,淡暮生此時正處在極度危險的邊緣,如果她再敢挑戰他的底線的話,他接下來恐怕還真的會做出某些可怕的事情來。
顧以安非常聰明地閉嘴了。
淡暮生心中竟然有些遺憾,她真的是很聰明,能夠輕易地分辨出來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暴怒,也能夠輕易地掌控好任何一個絕佳時機。
但這也意味着,他什麼都不會做。
他非常艱難地抱着她,上樓,一直到送她回去房間,他都沒有再說過任何一個字。
顧以安一路上一直忐忑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淡暮生放她下來之後,聲音已經啞得不像話:“醫生很快就來,聽話點。”
說完之後,他竟然直接快步離開了她的房間,甚至都忘記給她關門了。
他走得太過匆忙,匆忙得就好像是後面有狼在追趕一樣。
顧以安總覺得他很奇怪,非常非常奇怪,可是她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奇怪,越想越是頭疼,她索性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