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安的臉色有些黑。
她知道不會是自己殺的人,可是她也真沒覺得是陌雲袖殺的人。
而這會兒,薄弈如此肯定地告訴她,就是陌雲袖殺的人。
這讓顧以安覺得很難相信,主要是她完全沒有辦法信任薄弈。
“如果我跟你說,陌雲袖其實並非是我的人,你會相信嗎?”薄弈低聲說道。
顧以安滿臉吃驚。
她簡直是完全不敢相信地看着薄弈:“你說什麼?陌雲袖不是你的人?這怎麼可能!”
薄弈笑了笑,“是啊,怎麼可能?原本我也以爲這是不可能的。但是後來,事實證明,這是可能的。”
“那她,到底是誰的人?”顧以安的目光緊緊地盯着薄弈。
薄弈輕輕一笑,淡淡地說道:“她的身份,跟我一樣。都是天使島的外圍人員。”
顧以安的拳頭攥緊了,“天使島……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通俗來說,是一個基地,一個非常非常大的實驗研究基地,裡面有各種實驗,種類和危險程度,都是你完全無法想象得到的。”薄弈淡淡地說道,“而我我們的心目中,天使島更像是一個王國,一個一般人根本無法觸及的王國。”
“那陌雲袖怎麼可能是天使島的人?”顧以安還是無法相信。
薄弈輕輕地笑了起來,他很是無奈地看着顧以安,“你呀,真是把這個世界想象得太好了,也把人性想象的太好了,你都不肯相信這個世界那黑暗的一面,所以你讓我怎麼跟你說呢?”
顧以安緊抿着脣,她真的是不理解薄弈的意思。
薄弈輕輕地笑了笑,才又說道:“天使島,雖然聽起來好像是很遙遠,但實際上,她無處不在。她存在於世界上的很多個角落,存在於最普通的人身邊。甚至你完全想象不到的人,他就有可能是天使島的人員……”
“這……”顧以安的臉色開始發白了。
薄弈微笑着說道:“你還記得你從小到大遇到過的那麼多次危險嗎?”
顧以安的神情頓時就是一凜,不敢置信地看着薄弈,“你這是什麼意思的?你是說,我遇到過的那些事情,都跟天使島有關?”
“可以這麼說。”薄弈淡淡地說道。
顧以安真的是倒抽了一口涼氣,完全不敢相信!
天使島,竟然這麼厲害?甚至在普通人的世界裡,也無孔不入?
“我……我怎麼可能?”顧以安有些結巴,有些不知道要怎麼說,她的心中真的是非常非常震撼,已經震撼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薄弈卻是微笑着說道:“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你,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也是天使島的試驗品之一。”
“嘭!”
顧以安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是被一個鐵錘重重地給砸碎了一般,碎得一片一片,碎得無法拼湊起來。
她,是試驗品,是天使島的試驗品!
這不是笑話嗎?
顧以安真是被薄弈這話給逗笑了,她搖搖頭,“我不相信。好了,先不要說這個話題了,繼續說陌雲袖吧,她是天使島的外圍人員,那麼她殺洪陳剛,只是爲了報仇嗎還是別的什麼……”
雖然嘴上說着不相信,但其實顧以安的心中,早就已經對薄弈的話相信了大半。
正因爲她是天使島的試驗品,所以從小到大那麼多的意外事故,每一次都非常危險,每一次她都是瀕臨死亡,可是每一次,就在她以爲自己真的要去見死神的時候,她昏過去,危險就解除了……
如果是一般正常人的話,在那種場合之下,絕對是必死無疑的吧。
正因爲她是天使島的試驗品,所以有人給她製造了這麼多的意外,然後又在最後關頭救了她?
這樣說起來,真的是相當合理了。
顧以安自己都被自己給說服了。但是還有一個疑問就是,她到底是什麼試驗品?是用來試驗什麼的?爲什麼需要一次次瀕臨死亡的絕境來磨礪她?如果真的是爲了讓她爆發出某些潛能,比如說可能在危險狀況下爆發出來的超能力之類的,那她根本做不到,那不應該已經被捨棄了嗎?怎麼還會救她?
很多的疑問,填滿了顧以安的內心,可是她卻不能再問了。
薄弈之所以說出這些的目的,很明顯,她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他就是爲了分散她的注意力,就是爲了岔開她的話題,她不會讓他得逞的!
“你說呢?”薄弈淺淺一笑,目光中帶着某種深意。
顧以安卻是皺起了眉頭,“你什麼意思?”
“嗯,當陌雲袖成爲天使島的人時,她要殺洪陳剛,其實事非常非常簡單的事情。可是她爲什麼沒有早一點殺了洪陳剛爲自己報仇呢?她選擇了那樣一個時機,殺了洪陳剛……”薄弈的聲音非常緩慢。
顧以安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了。
她理解薄弈在說什麼了!
洪陳剛的確是陌雲袖的仇人,因爲如果不是他的話,陌雲袖後來也不可能那麼悲慘。可是陌雲袖早就有能力殺了洪陳剛了,但她沒有,而是留到了那個時候才殺……爲什麼?
根本不用多想,顧以安就明白了。
還是因爲她顧以安,就是因爲她!
因爲陌雲袖要利用洪陳剛來刺激顧以安,給顧以安製造又一個生死絕境,然後……然後……
顧以安輕輕地揉着自己的太陽穴,大腦飛速地運轉着。
“她到底要做什麼?”顧以安咬牙。
薄弈看着她這個樣子,忍不住嘆了口氣,伸手輕輕地捋了捋她的頭髮,這才緩緩地說道,“你覺得她要幹什麼?洪陳剛的那個案件,從開始到結束,給你最多最深刻的感覺是什麼?不要多想,不要過多地去分析,只需要告訴我你的直覺。”
“直覺?”顧以安抿着脣,片刻之後,她忽然就瞪大了眼睛,緊接着她就猛然轉頭,不敢置信地看着薄弈,“她……她想逼我殺人!”
薄弈讚許地點了一下頭,確定了顧以安的想法。
可是顧以安的臉色卻還是難看到了極點,完全沒解開謎團的欣喜,有的只是憤怒和恐懼:“她在逼我殺人?爲什麼?爲什麼要逼我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