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晉承盯着韓潁川看了一會兒,才低聲對談母說道:“沒有找到薄弈的遺體,搜尋隊還在繼續找,但是已經找到的東西的確可以證明薄弈已經死亡了。”
“你……你這孩子,怎麼現在才告訴我啊!”談母哭得不成樣子。
談晉承抿了抿脣,“之前沒有確定。”
談母擦着眼淚說道:“小弈是怎麼去的?”
談晉承皺了一下眉頭,並沒有具體說什麼,含糊地說道:“當時飛機出事,他跟安安一起跳傘。那裡是原始森林,人跡罕至,即便是專業的軍人進去,都會險死還生。”
“那顧以安爲什麼沒事?她怎麼就沒死?小弈就算是再不濟,他的身手肯定要比顧以安好,爲什麼她沒死,小弈卻死了!”韓潁川的聲音很冷,還很尖銳。
談晉承頓時就轉頭過去,目光陰冷地盯着韓潁川:“小姨,如果不是因爲薄弈,安安不會遭此大罪,不會到現在還在昏迷當中!”
“昏迷當中?哼,至少她沒死不是嗎?”
“小姨,如果要說這些的話,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談晉承淡淡地說了一句,就看向了談母,“媽,我回醫院去了。”
“等等。”韓潁川立刻就叫住了薄弈,“我去看看顧以安。好歹,她也是我的外甥媳婦。還有就是,我還想問問她,小弈到底是怎麼死的。當時就只有她和小弈兩個人,小弈到底是怎麼死的,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
談晉承的眼睛瞬間就眯了起來,淡淡地說道:“不行。別說安安現在還沒清醒了,就算是她已經清醒了,我也不會讓你見她。”
“你——”韓潁川瞬間咬牙,氣鼓鼓地瞪着談晉承,頓了頓,她又看向了談母,“姐,阿承他這是完全不把我這個小姨放在眼裡了。”
談母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潁川,安安還沒醒,她被救回來的時候,情況也很危險。”
“姐!”韓潁川頓時就尖叫了起來,“姐,我以爲你一直都把小弈當成是你的親生兒子看待的,現在看來,是我錯了。如果你那麼在乎的小弈的話,爲什麼能對小弈的死,如此漠不關心!”
“潁川!”談母皺起了眉頭,“我怎麼會不關心小弈?就算是他做下了那麼多的錯事,他也還是我的小弈,總歸是要原諒他的。可是現在,他已經去了,你還非要翻出來他之前的事情做什麼?”
談母這真的是好心了,畢竟薄弈綁架顧以安和景姒的事情,真的是太讓人生氣了。哪怕是談母,也已經對薄弈失望透頂了,只不過這會兒,隨着薄弈的死,談母對薄弈的失望,又轉化成了惦念。
韓潁川抿着脣,深深地看了談母一眼,又轉頭看向了談晉承,“我以爲我回來能夠知道想知道的答案,但是現在看來,還是錯了。既然你們什麼都不告訴我,那我就自己找!”
說完之後,韓潁川直接就轉身走了。
談母在後面喊道:“潁川,你別鬧脾氣!”
韓潁川的腳步頓了下來,她就站在原地,背對着談母,沒有回頭:“姐,我的兒子死了,我想找到原因,你卻說我在鬧脾氣。”
“……”談母無言以對。
韓潁川只是頓了頓,說完這句話,就直接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談晉承低聲跟談母說道:“媽,我先去醫院了。”
說完,談晉承也跟着韓潁川的步子,出了院子。
剛走到院子門口,談晉承就看到了站在車子和保鏢身邊的韓潁川。
她就站在那裡,看着談晉承,那架勢,明顯就是在等談晉承出來。
“小姨。”談晉承淡淡地叫道。
韓潁川目光冷然地看着談晉承:“小弈的死,肯定跟顧以安有關。你最好別讓我找到什麼證據,否則的話,我也不敢確保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聞言,談晉承卻只是冷笑了一聲,目光定定地看着韓潁川:“小姨,薄弈背後做的事情,你其實是知道的,對吧。”
韓潁川的瞳孔驟然放大,但是很快就又恢復了正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剛纔在屋子裡,你一直都在僞裝。小姨,你覺得你那樣的僞裝,是能騙過我媽,還是能騙過我?亦或者,你只是想要欺騙你自己。”談晉承淡淡地說道,“薄弈背後做的事情,你怎麼可能會不知道?甚至,薄弈之所以會變成今天這樣,恐怕有一半都是你的功勞纔對!”
“你這是在指責我?”韓潁川陰沉着臉,看着談晉承。
“小姨,你想要什麼?金錢,權利,還是地位?你現在擁有的還不夠嗎?”談晉承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沒有一絲感情,“你回來的目的,你故意大發脾氣的目的,並非是爲了小弈的死,而是爲了小弈留下的那些東西,是嗎?”
“東西在哪兒?”
韓潁川瞬間就緊張了起來。儘管她已經非常努力地想要放鬆,可是她的瞳孔還是出賣了她,她在緊張。
“薄弈在國內有一個非常龐大的犯罪網絡,從他開始策劃一切的時候,這個巨大的犯罪網絡就在一步步地展露出來,這個犯罪網絡的實力相當雄厚。也正是因爲有了這個網絡,薄弈才能一次又一次地逃脫。”
談晉承沒理會韓潁川的問題,而是繼續淡淡地說道,“小姨,這東西你不應該沾染,你心中很清楚的。”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管!”韓潁川冷笑了一聲,“阿承,我不會讓小弈就這麼死了的。”
“是。”談晉承點了一下頭,“薄弈的死,對你的打擊很大。小姨,我真替小弈覺得悲哀,他之所以做着一切,有很大的原因都是因爲你吧。你從來沒有給過他真正的母愛,可是他卻無時無刻不盡心盡力地愛着你。如今,就算是他死了,你第一時間關心的,也是他手中握着的東西。”
韓潁川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談晉承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小姨,你當然明白我在說什麼。小弈,不過是你手上的一個工具,用來控制華夏境內這個網絡的工具,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