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總是有各種事情,會超出人們的預料,也讓人覺得啼笑皆非。
一大早,顧以安接到了談晉承的短信。
“厲寒在很多方面都很優秀,但在女人關係上,處理得不夠好。他是一個好的生意夥伴,也是一個好的對手,還是一個好的朋友,這些方面,他不比我差多少。但是他不是一個好的男朋友或者是丈夫,這一點上,我甩他十條街。”
如此一條短信,簡直讓顧以安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
談晉承竟然也有這麼幽默的一面?
嗯,踩着別人的肩膀擡高自己,真是不要太無恥啊。
可是爲何,她覺得這樣的談晉承如此可愛呢?
沒錯,就是用可愛這個詞來形容,不過想來可能沒有男人會願意被形容爲可愛吧。
然後這條短信之後,還有一條:手機靜音,昨天沒看到短信。我調好聲音了,下次會很快回復。
看到這個,顧以安簡直是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大概是這個短信的緣故,一大早的,顧以安的心情就在飛揚。
來到醫院,即便是一大早就一堆需要縫合的病人,她也不覺得很煩,還順便耐心地指導蕭楠縫合。尤其是面部的精細縫合,她的技術算是很不錯的,蕭楠如獲至寶,學得也很認真。
一大早就這麼多病人,就好像是一個預警一樣,預示着這一整天可能都不會太平靜。
果然,這些病人還沒處理完,外面救護車的警笛聲就又響起了。
“團結路一個十字路口,一輛小貨車剎車失靈闖紅燈,直接撞上了斑馬線上的行人,大量行人受傷!”
這可真不是什麼好消息。
團結路那邊一連有好幾座學校,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有住校的也有走讀的,這會兒正是早上上學的時候,想必那邊的紅綠燈,行人肯定很多。
果然,救護車上帶下來的,大部分都是小孩。
事態緊急,現場看到的就足有十幾人受傷,因爲距離這邊的醫院近,再加上又都是外傷,所以就近送了過來。
這麼大的事故,醫院也緊急召集各科室的精英,隨時待命,同時也從其他科室抽調人手往急救科這邊補充,先對傷者進行初步的診斷分流之後,再送到各個科室接受治療。
一時之間,急救大廳人滿爲患。
顧以安早上的好心情已經完全沒有了,一點兒都不能鬆懈,冷靜而又很專注地給病人做着檢查。
顧以安負責的這是一個十幾歲的男孩,他的小腿骨折,骨頭甚至戳出了皮肉外面,這是典型的開放性骨折。
男孩已經疼得暈過去了,可是在移動的過程中,他又醒了過來,這種時候,清醒着反而更疼。
這男孩的情況必須馬上進行手術,現在就要立刻做術前準備。
可是讓顧以安看到這個男孩的臉時,她愣住了。
曲松?
這就是上次那個給父親捐肝進行肝移植的男孩,他的父親是個酒鬼,還總是愛家暴。這男孩的心理一度受了嚴重的心理創傷。
顧以安大致算了一下時間,現在距離曲松給他父親捐肝的時間並沒有過去很久,曲松的身體應該還處在恢復期呢!
“你感覺怎麼樣?很疼對吧,保持清醒,你的傷立刻就要處理!”顧以安連忙說道。
曲松衝顧以安露出了一個微笑,卻是沒有力氣說什麼,就暈過去了。
畢竟開放性骨折的疼痛程度,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給曲松做了初步的處理之後,顧以安就將其送到了手術室。
“蕭楠,給曲松做術前準備,這場手術你跟,還有術後檢測和護理。”
顧以安交代完了之後,就又趕回了急診室。
此時,急診大廳非常得熱鬧,很多人都在面紅耳赤地吵嚷着什麼。顧以安仔細聽了之後才知道,原來是肇事司機也身受重傷,被送過來了!
“快讓讓,快讓開,不要耽誤救人!”一個有些焦急的男音響起。
緊接着就是一陣嘈雜。
“這麼個畜生還救他幹什麼,看看他害死了多少人!”
兩名中學生一名小學生當場死亡,還有十幾個學生和行人受傷,其中重傷者也有兩人,尚未脫離危險期。
這的確是讓人揪心,對肇事者也是恨之入骨。
可如果是剎車失靈的話,也不是這位肇事者想要看到的。
無論如何,人還是要救的,甚至就算這位肇事者是故意殺人,也得救。
他們是醫生不是法官,只有救人的義務,而沒有殺人的權利。
即便病人是罪犯,那也得先把他們救活了,才能讓他們接受法律的審判。
顧以安分開了人羣,直接走了過去。
剛剛從救護車上擡下來的是一個渾身是血的人,一隻胳膊已經斷了,頭上似乎是被擋風玻璃撞出來的傷口,血流滿面。看不清楚樣子。
推着輪牀的是一個很年輕的青年,二十多歲的樣子,看起來陽光、熱情。此時他的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都讓開,別耽誤救人。”顧以安板着臉說道。
周圍的人羣又開始義憤填膺起來。
“看看他害死了多少人,爲什麼還要救他?”有人叫囂道。
“就是,這種害羣之馬還不如死了算了。”
“死了都便宜他了!”
眼前這個男人明顯失血很多了,如果再繼續下去,不等給他救治,他就先失血過多休克甚至是死亡了。
顧以安冷聲看着蹦躂得最歡的那個圍觀之人,正要呵斥什麼,忽然,容湛的聲音響起了。
“這位先生,你在這次事故中受傷了嗎?”容湛淡淡地問道。
那人愣了一下,有些訕訕地說道,“我沒受傷。但是我……我的家人受傷了!我爲他們鳴不平。”
“那請問您是哪位傷者的家屬?”容湛又問道。
那男人的臉色微微一變,接着就冷哼,“我是誰的家屬你管得着嗎?”
說完之後,那男人竟然直接分開人羣走了!
沒了帶頭人,人羣也就鬧不下去了。顧以安和那個小青年趕緊推着輪牀進了急診室。
“謝謝你的幫助,現在由我們接手就好了?”顧以安對那個小青年說道。
那小青年卻是臉一紅,“不用謝,我……我是來醫院實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