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談晉承和談崢這一大一小都是一臉嚴肅的表情,裴翠湖忽然就想起來了一個問題。,
“來的路上,阿湛讓我問‘抽’空問你們,有沒有跟安安提過薄弈。”裴翠湖低聲說道。
瞬間,談晉承和談崢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看到兩人這表情,裴翠湖簡直是什麼都不用問了。
很顯然,自從顧以安醒來,談晉承根本就沒有跟顧以安提起過薄弈的事情。
當然了,這些容湛也猜測到了。
不過容湛這個問題的根本,裴翠湖覺得自己還是很瞭解的。
談晉承和談崢都不會主動跟顧以安談薄弈的事情,這是很正常的,但是顧以安爲什麼不主動跟談晉承提起薄弈呢?
其實容湛問出這個問題,也就是想要知道,顧以安有沒有主動跟談晉承提起過薄弈。
現在看談晉承的臉‘色’,那顯然也就是沒有了。
那麼問題就來了,如果顧以安沒有跟談晉承提起過薄弈,談晉承也沒有跟顧以安提起過薄弈,那也就是說,關於薄弈的這個話題,還是完全未知的。
同樣的,顧以安到底記不記得薄弈爲了她而死的那段記憶?這自然也是未知的了。
因爲顧以安昏‘迷’了很久,所以她身上的傷口已經完全都復原了。
她手腕上原本銬着的手銬,也被談晉承找人給拆掉了,她手腕上磨出來的傷口,也早就已經長好了。
所以顧以安是完全不會從自己的身上發現任何細節的。
那麼,有關薄弈的那一斷記憶,她到底是不是忘記了呢?
這還真是一個未知數啊!
談晉承抿着‘脣’,看了裴翠湖一眼,隨即,他就忍不住有些煩躁地捋了捋頭髮,有些不知道要怎麼應對。
裴翠湖同樣也是完全不知道要怎麼應對。
她的‘性’感一向強勢強硬,對這樣細膩的事情,她真的是做不來的。
更何況剛纔她原本是遵照容湛的意思,想要通過某些醫學上面的專業知識來勾起顧以安說話的‘欲’。望,可是沒想到,適得其反了。顧以安對於她提到的那些細節問題,反應很大。而且絕對不是好的反應,否則她這會兒也不會在房間外面了。
此刻,房間內。
顧以安坐在沙發上,臉‘色’蒼白。
而容湛就坐在她的對面,他距離她非常近,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臉上每一絲每一毫的表情。
自從容湛問出了那個問題之後,顧以安一直都在沉默着。
她沉默了很久,然後才低着頭,輕聲說道:“那個夢……”
“我想知道。”容湛直接說道,非常肯定。
因爲他完全聽得出來,顧以安的聲音裡帶着懷疑,她很不確定自己應不應該說出那些話。所以容湛給予了她肯定的答覆,他想要聽那些東西。
顧以安抿了抿‘脣’,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低聲說道:“我說不清楚那到底是夢,還是我的幻覺,又或者是真實存在的。容湛,我真的分不清楚。”
“不要着急,我來幫你分辨。”容湛握着她的手,低聲說道。
顧以安的手很涼,她的掌心在冒着虛汗。
容湛緊緊地攥住她的手,不鬆開,他的眼神也緊緊地盯着她的眼睛,完全不閃躲,給予她全部的注意力。
“安安,閉上眼睛慢慢說,你看到了什麼。”容湛的聲音很輕柔,很緩和,聽着就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顧以安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她才低聲說道:“我記得我在懸崖邊上睡着了,我緊緊地抱着那棵樹,努力地不讓自己掉下去。然後,我就睡着了,什麼都不知道了。等我再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在森林裡行走,森林裡的樹木很茂盛,樹冠和葉子遮天蔽日的,完全擋住了天空,我在森林裡不斷地走着,試圖找到出去的路,但是卻完全找不到!”
說到這裡,顧以安停頓了一下,然後才又繼續說道:“然後,我看到了小夜。”
容湛聽得出來,說到這裡的時候,顧以安的聲音變了,變得有些尖銳,甚至還帶着些慌‘亂’和恐懼。
容湛立刻就打起‘精’神來,仔仔細細地聽着顧以安說話。
“我看到了小夜。小夜告訴我,這裡是‘迷’霧森林,這裡……其實就是我的大腦裡的某一個部分,小夜、小遇還有顧念,都住在這‘迷’霧森林之中。小夜還說,‘迷’霧森林的北邊沒有人住,就是留給我的……”
這短短的幾句話,顧以安卻覺得自己的嗓子都幹得冒煙了,乾澀得甚至有點兒說不出話來一樣。
容湛把水杯送到了她的‘脣’邊。
顧以安依舊閉着眼睛,她就着容湛的手,喝了一口水。
然後,她才又緩緩地說道:“小夜跟我說了很多話。我想要出去,可是她說我出不去了。我不相信,但是我又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我真的出不去了……當時,我很難受。因爲我想出來,我不想永遠被困在那裡。我也知道一旦我的意識被困在那裡的話,真正的我恐怕永遠都會成爲一個植物人,半死不活地存在着。”
顧以安的聲音很平緩,她的語速不緊不慢。
“我想出來,但是我暫時又出不來,而且我看到小夜說話那麼直爽,我就想多從她口中知道一些東西。比如說,我現在就知道了,我之所以會記憶缺失,那是因爲在那些時間段裡,我的身體其實是被她們中的某一個主宰的。再比如說,我知道了她們是怎麼離開‘迷’霧森林,是怎麼出現在我的身體裡掌管了我的身體奪走了我的某些記憶的……”
“是怎麼做到的?”容湛‘插’了一句。
顧以安卻好像是被打斷了一下,這一次,她沉默的時間有點兒長。
不過最終,她還是轉過來了這個彎兒,她開口說道:“小夜說,她們之所以能夠出來佔領我的身體,是因爲,我,我在某種時候,迫切地想要讓她們出來。因爲我有極其強烈的想要讓她們中的某一個出來的念頭,所以‘迷’霧森林上的‘迷’霧纔會散去,她們纔會走出‘迷’霧森林,走入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