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過去,並不是很忙長,卻又讓人覺得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楚灝軒靜坐在那裡,似乎在閉目養神?葉萱不確定他到底是不是睡着了,因爲過去了那麼久。
而隨着時間慢慢流逝,經盯着一個人是很容易疲憊的,葉萱也不例外,所以她感覺到視覺疲憊。到底過去了多久葉萱不知道,只是隨着時間的流逝她心中越來越不安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層拉起來的簾子,她知道葉蕾就在那邊,可這麼久依舊沒有半點響動,是不是葉蕾出了什麼事呢?
葉萱心中感到恐慌,自從那次被綁架之後從未覺得這麼害怕過,害怕葉蕾就這麼突然不見了。
似乎是注意到葉萱的異樣,楚灝軒睜開眼並朝她看過去,只是一眼就愣住,葉萱的小臉十分的蒼白,眼神空洞而恐懼,似乎陷入了什麼噩夢。
直到身體被晃動,葉萱眼裡的焦距才慢慢聚集起來,此時她的額頭上滿布汗水。
“怎麼了?”楚灝軒那清冷的聲線裡帶着不可忽略的擔憂。
葉萱木然的看着他,似乎沒反應過來,又或者說沒回過神來。
楚灝軒沒有催促,只是拿出手帕輕柔的替葉萱抹去額頭和臉上的汗水,葉萱蒼白的模樣讓他心疼,因爲那雙眼讓他聯想到葉蕾,就好比葉萱是葉蕾的年幼版似的。楚灝軒不知道小時候的葉蕾是什麼樣的,但過着那種生活想必也好不到哪去吧?相比起來葉萱他們的確是要幸福的多。
想到這,楚灝軒對葉蕾就更加心疼了,又想到自己所做的那些事簡直後悔的想要殺死自己,可他還不能死,他還沒有補償完所以還要好好活着。
而這時,葉萱彷彿突然回過神來,首先做的就是將楚灝軒推開,儘管沒有防備,但葉萱那點力氣又能奈何的了楚灝軒?
葉萱下意識掙扎起來,從楚灝軒的手中逃脫出來,並且拉開距離,一臉戒備的盯着楚灝軒,唯恐對方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事來,她急道:“你想做什麼?”
楚灝軒抿了抿脣,似乎對葉萱這樣的態度早有預料,片刻後才緩緩開口:“去那邊坐一下。”
葉萱因爲要和楚灝軒保持距離,所以一直都站在遠離他的地方,楚灝軒雖然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能做的也只是勸對方去沙發那邊坐着休息一下。至於沒問原因,楚灝軒當然知道就算問了葉萱也一定不會告訴他,如此又何必繼續增加小人兒的不滿呢?
葉萱不置可否,只是依舊死死的盯着楚灝軒,似乎沒有一絲要理會的意思。
“你想讓你媽媽出來看到你這副樣子擔心嗎?”
不得不說楚灝軒的話正中葉萱心底的顧慮,當即有所動搖,似乎也這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失常,以及臉上之前被楚灝軒用手帕隔着觸摸的感覺。不自覺的摸上自己的臉,涼涼的,抿着脣看了眼楚灝軒,還是聽從的走向沙發那邊,然後在楚灝軒的注視下坐在單人座,距離之前楚灝軒所坐的位置最遠的位置。
對葉萱的行爲,楚灝軒既覺得好笑又覺得苦澀,好笑的是葉萱的行爲無疑是一個正常孩子該有的反應,就像是和大人鬧變扭的小孩,而苦澀……不言而喻,自是沒有一個做父親的願意看到自己的孩子用這種事若無的的態度針對自己。
走回自己之前的位置上坐下,不意外的看到葉萱稍稍僵硬的身子,楚灝軒只能苦笑。就在這時,似乎感覺到什麼,楚灝軒擡頭,看向更衣室的方向,也就是之前葉蕾所進去的地方。
簾子被從裡面往兩邊拉開,葉蕾就這麼出現在他的眼前,楚灝軒就這麼看着,瞬間有種窒息的感覺,那種曾經的怦然心動似乎又回來了。
葉萱比較實在和直接,她是聽到響動纔看過去的,在看到葉蕾的時候瞬間就睜大了眼睛,嘴裡也不自覺驚呼:“媽媽——”
一身潔白無瑕的婚紗,在燈光下閃閃發亮,如披着一層薄紗般,將葉蕾裹在其中。
婚紗是裹胸式的,裙襬很長,除了裙襬上鑲有的碎鑽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任何多餘的飾物,而婚紗一看就知道是那種頂級質地的絲線所縫製出來了,奢華至極卻又無比的優雅。最重要的是穿着葉蕾身上無比的合適,就好像量身定做般,事實上這件婚紗的確是爲葉蕾量身定做的,是楚灝軒集數十名國際頂級設計師共同一針一線趕製而成的,全世界僅此一件,造價之高几乎匪夷所思。
當然,這些葉蕾是不知道的,她只是負責穿上楚灝軒爲她準備的婚紗就好,然後再作爲他的新娘子站在他的身邊,其他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頭紗是直接蓋住的,沒有任何固定,卻看起來無比的高貴。精緻的妝容將葉蕾的五官修飾的更加完美,既不太濃,也不太淡,剛好起到最佳效果,襯托着葉蕾更加的動人,絲毫看不出之前的略顯病態的蒼白。
楚灝軒有些恍惚,彷彿又回到了當初第一次帶葉蕾試衣服的情形,也似乎回到了那時,那種讓他第一次嚐到心跳加速的感覺,只是那時候他並未發現自己的心意。
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工作人員的話楚灝軒一句都沒聽見,他只是朝着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走去,那個在他心裡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曾讓他愛恨交接卻愛到骨子裡的人。
葉蕾看着楚灝軒一步一步朝她走來,她沒有閃躲,也看不出此刻的他心裡的想法,只是心中那抹激動是騙不了人的。沒錯,葉蕾也曾幻想過自己作爲楚灝軒新娘的一天,她從不奢望這一天,卻無法阻止自己不去想,不去想自己穿上婚紗作爲新娘站在楚灝軒身邊,因爲那對她而言就如同遙不可及的夢。
和所有女人一樣,葉蕾也希望自己所愛的那個人在自己爲他穿上婚紗的時候對自己表揚一下。然而,這個夢不再是夢,因爲下一刻楚灝軒的雙手就放到了她的肩頭,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抖。
一個吻印在了葉蕾的額頭,是楚灝軒最虔誠的一吻,眼前的葉蕾讓他覺得美的不可方物、不可褻瀆,卻又情不自禁……
在朦朧間,葉蕾似乎聽見了楚灝軒的聲音,那種飄渺而溫柔的不可思議的聲音:
“你是我最美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