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獄一把奪過仇靳手中的炸藥扔給靳雲霆,嘴角叼着笑,看起來十分輕鬆,但實際上只要細細看去,便會發現幽獄的額頭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在刀光火石之間催眠攝魂,看似容易,實則很難。
見危機解除,所有人都長舒一口氣,幽獄悄悄擦拭掉汗珠,接着跳下山頭,從季笙懷中接過已經氣息十分虛弱的糯糯。
他顧不得其他,便道:“媳婦必須要馬上輸血,你們自己看着辦,我先帶她走了。”
剛說完,人就一溜煙跑沒影了。
可他前腳剛走,後面仇靳的眼珠子就不自然的轉動了一下。
這一細節,卻被所有人忽略了。
半晌後,靳雲霆半抱着季笙走出山洞,而阿堯則揹着小蒙同時推着仇靳跟着他倆,仇靳既然都抱着必死的決心要拉他們一起死,那麼他一定還有同夥。
靳雲霆死後,靳尚堯和靳烈內戰爆發後,總的有個人漁翁得利吧?
當初擔心糯糯和小蒙因爲缺氧而受傷,他們過來的時候是帶了醫生的。
這時候,幽獄便帶着糯糯在飛機上接受治療。
血一點點的輸入她的體內,慘白的臉色總算是有了一點改變。
幽獄長嘆一口氣,伸出手撫上糯糯的小臉蛋。@^^$
他年紀雖然不大,但發育比較成熟,手掌更是格外的大些,糯糯的小臉緊緊貼着他的掌心,他微微一合手掌,糯糯好似就可以被圍住。
“媳婦啊媳婦,快點醒過來……我想你了。”
這邊溫馨一片,而另外靳雲霆和季笙等人站在教堂外面,看着相鄰的墳墓,有些感嘆,因爲幽獄擔心糯糯被埋在這座墳墓中,早就派人把墳墓挖開。
可事實上,裡面雖然有一具屍體,可細細一看根本不是季雲柔。
季雲柔當初死相極慘,屍身也不完整,再加上沈博安來的時候,這座墳墓已經建造好了,他自然不會挖開來看,所以,他就這麼當了仇靳的棋子。!$*!
甚至到死,都不知道季雲柔真正的屍體在哪。
到死,他都一直認爲仇靳是那個幫他的人,季笙纔是親手殺了季雲柔的罪魁禍首。
兜兜轉轉,季雲柔、白芷、沈博安其實都是捲進了仇靳和靳家之間的爭鬥,這場陰謀,或許還會殘害更多的靳家人。
思及此,靳雲霆神色陡然犀利!
他要儘快解決這夥人!
一把火將教堂燒了個乾乾淨淨,火光沖天,季笙把頭埋在靳雲霆的肩頭,用力的呼吸着屬於他的清香,雙手環抱着他精壯的腰身,季笙道:“二少爺,以後不準爲我做傻事。”
“好。”
見他答應的這麼爽快,季笙隨即再說道:“答應的這麼好,就一定不要違背!你知道的,我不希望成爲你的累贅,也不希望你爲我出事。”
“恩。”
靳雲霆微微閉着眼,側着頭倚在她的發頂,懶懶的迴應,但季笙知道,他不是累了,他只是不給她一個確切的答案。
或許下一次對方拿她作爲要挾,他還是那麼的義無返顧。
吸了吸鼻頭,季笙詢問:“對了,這個仇靳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十年前爲什麼會被逐出靳家?而他有這麼仇恨這個家族?”
“十年前……”靳雲霆睜開眼,視線落在遠方,有些飄渺。
“十年前,靳家中發生過一次很嚴重的叛變,當初老頭子派人去中東掠奪石油,卻不想被內部人員泄露秘密導致任務失敗,他不顧族中叔伯反對,又派人要將原始派出去的人殺人滅口。”
“什麼?”季笙驚詫:“他居然這麼狠?那些人……可都是聽從他的吩咐辦事的啊!”
“恩,第一波人被滅了口,八叔就是其中領頭的人,他一直以爲是敵人下的手,他拼命逃回了家族,卻發現他們這批人的親人子女或以各種罪名進了監獄終身不得出獄,或突遭各種橫禍在意外中喪生。”
“所以,他懷疑這根本就是靳烈下的手?”季笙大膽的猜想。
“是。他回到了家族,裝着毫無反應,對外也說是敵人害了他們,實際上在秘密調查這件事。”靳雲霆微微一頓,接着說:“老頭子被他矇蔽,再加上八叔醫術出衆,一直都是族中醫術的領頭羊,他一時惜才便放過了八叔,結果……”
“結果就發生了你所說的叛變?”
“對!”靳雲霆重重的點頭,眸頭閃過不忍,他道:“那一場叛變以八叔的失敗告終,死了將近半數的人,那時候我才十多歲,剛剛回到靳家不久,那一場叛變血流成河,每一天都有慘叫聲都是哭聲,我每一晚都不敢睡覺,一閉上眼都是同族手足的屍體……”
說到這裡,他喉頭有些哽咽,季笙反手將他抱的更緊,安撫着他道:“不要說了,我不聽了,二少爺,我們不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都過去十年了……”
“不!”
靳雲霆此刻執拗的擰着眉,他非要說:“叛變之後,老頭子並未將那些殘留下來的人殺死,而是用了族規中最殘忍的刑法剮刑。”
“剮刑?”
“恩。”他點頭,繼續說道:“剮刑不亞於中國古代的凌遲,執行的人真的可以做到千刀萬刀而受罰者不死,那時候,八叔有一個戀人,因爲八叔的地位很高,所以他們的戀情是地下的,也正是因爲這樣,他的戀人才沒有在第一次暗殺中死去,可就在八叔失敗後,老頭子用剮刑處死了她,當着八叔的面,一刀刀處死了她……”
季笙想,要是有一天,靳雲霆親眼看着她這般死去,他會有什麼反應?
“我永遠都記得,八叔那一天看着靳家中每一個人的眼神,他像是瘋子一樣,一一瞪過我們之後,就不停地拿頭去撞牆,可老頭子硬是找人把他救回來了,逐出了靳家,並以此警告衆人,不得再生反叛之心。”
“你看,我的心一開始也是暖的……”靳雲霆突地拽着季笙的手緊貼在他的心口,心跳如此明顯,季笙卻感覺到了一股涼涼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