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季晏心裡有多難受,他最後還是要走進包廂,佯裝若無其事的面對溫寧馨。
譚墨池從沙發上坐好,深邃的眼眸直直地望着季晏,似故意向季晏挑釁一般,食指輕輕地抹了一下嘴脣,剛纔他正用這張嘴與溫寧馨接吻。
而季晏,明顯被譚墨池刺激了,他瞳孔一縮,鬆開的雙手,又復而緊緊握緊,死死的控制住自己向譚墨池那張可惡的俊臉揮拳過去的衝動。
鄭城寬拉着還在偷偷冷戾地瞪着譚墨池的季晏坐下,低頭湊在他耳邊,小聲地說:“注意一點,溫寧馨在看你。”
季晏穩了穩神,儘量讓自己恢復正常一點。
溫寧馨很尷尬的笑着,側臉看着鄭城寬看過來的視線,更加尷尬的低下頭。
都譚墨池,這廝今天怎麼了,怎麼不分場合的就對她又親又啃的。
譚墨池見不得溫寧馨把注意力放在季晏的身上,拉過溫寧馨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輕輕揉捏着。
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草菇放在溫寧馨的碗裡,緩聲地說道:“你不是一直喃着肚子餓嗎?快吃飯。”
溫寧馨反手在譚墨池的手心上掐了一下,隨即抽回手,拿起筷子掩飾尷尬的吃了起來。
在與譚墨池的對峙之中,季晏輸了一籌,他不是溫寧馨的什麼人,現在更是被溫寧馨遺忘的陌生人,因爲溫寧馨的遺忘,所以譚墨池纔有機有趁的得到溫寧馨的心。
季晏心不在焉的吃着飯,眼睛總是時不時地偷看吃得歡快的溫寧馨,現在的她,過得比以前更加的鮮活快樂,這其中的原因是有譚墨池的寵愛和忘掉過去痛苦的事情。
而他,卻像個局外人似的看着。
季晏抑不住的想,如果當初沒有逃避似的離開中國,如果當初默默的守護着她,沒有犯那次不該犯的錯,也許,也許……當她醒來,他說不定……
季晏嘆了一口氣,最後壓制下心裡那股不該想的想法,不管當初怎麼樣,現在他已經沒有機會了,他不該懷着那份心,念着想着她了。
她現在有着一個很幸福快樂的家庭。
“季叔叔,我剝了一隻蝦,給你吃。”小傢伙水晶葡萄般的眼睛閃亮亮的,小胖手剝了一隻成了四不像的蝦子,放在季晏的碗裡。
季晏看了看碗裡快斷成兩截的蝦子,再擡頭看了看小傢伙精緻可愛的笑臉。
譚睿涵稚嫩的小臉,繼承了譚墨池和溫寧馨所有的優點,鼻子和小嘴像譚墨池的,而那雙瞳瞳有神,水靈像星星般璀璨的眼睛跟溫寧馨一模一樣。
小傢伙的五官,有一半很相似溫寧馨。
季晏看着那張跟溫寧馨很相似的小臉,心忍不住柔成一片,這個可愛天真的小傢伙是她的孩子,即便是她跟譚墨池的孩子,他還是忍不住喜歡。
“小涵,真乖。”季晏擡手摸了摸譚睿涵的小腦袋。
譚墨池倏時擡起頭,冷冷地看着季晏,冷聲地道:“他不叫小涵,他的名字叫譚睿涵。”
溫寧馨一愣,詫異地看着突然發脾氣的譚墨池,季晏叫了兒子小涵有什麼不妥嗎?爲什麼生了那麼大的氣。
季晏放在譚睿涵小腦袋上的手一頓,心裡冰冷一片,知道譚墨池又在挑釁他。
鄭城寬也莫名其妙地看着譚墨池,不知道季晏哪句話惹毛了譚大總裁,瞧哪眼神,似乎恨不得揍季晏一頓。
只有譚墨池知道,當季晏叫兒子小涵的時候,他便想到溫寧馨每次喊兒子‘小涵小涵’的喊,而今,季晏喊着溫寧馨一直對兒子喊的小暱稱,譚大總裁生氣了。
他莫名的嫉妒,嫉妒季晏跟溫寧馨那麼一點點的默契。
季晏勾了勾脣角,有意挑釁着譚墨池似的,嗓音磁性清冽,緩緩地說:“我知道小涵的名字叫譚睿涵,但叫小涵又沒有錯,寧馨不也這樣叫。”
季晏側臉瞥了溫寧馨一眼,眼底掩住澀意和憐愛。
譚墨池氣得冷哼一聲,當着溫寧馨的面,他不好跟季晏再次吵起來,顯得自己肚量小,可是,他就是看不順季晏得意挑釁的臉。
見着兩個大男人小孩子似的爭風吃醋,鄭城寬忍不住無奈的想扶額。
兩個大男人加起來都快六十歲了,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就爲了一個小名吵了起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是鬧彆扭的小情侶。
溫寧馨也覺得莫名其妙,感覺氣氛越耿越冷滯了,特別是看着譚墨池越來越黑的臉色,溫寧馨小心肝顫了顫,感覺譚墨池再黑臉下去,她今晚可能又要遭殃了。
“墨池,你口渴了吧,喝杯飲料。”溫寧馨狗腿似的拿了一杯飲料遞在譚墨池的面前。
譚墨池臉色更黑了,眼眸黑黑沉沉地瞥了溫寧馨一眼。隨後從桌上拿了一瓶紅酒,擰開瓶蓋,拿了三個高腳玻璃杯,每個杯子倒了半杯多。
他把倒了半杯紅酒的杯子放在季晏和鄭城寬的面前,舉起杯子,向季晏勾脣淡淡的扯出一個笑,“季晏,我聽說言小言說五年前你很照顧寧馨,這一杯是我謝謝你幫我照顧寧馨。”
照顧着照顧着,沒照顧到季晏的碗裡,反而到了譚墨池的碗裡去。
季晏心下一冷,知道譚墨池在諷刺他,他跟溫寧馨成了朋友,朝夕相處了將近兩年,但是,兩年並沒有讓他們成爲情侶,更甚至,還將她推到譚墨池的身邊。
譚墨池在諷刺他,五年前溫寧馨不愛他,五年後,他在挑釁他,溫寧馨也不可能愛上他。
這是多麼可悲的認知。
但是季晏就是見不慣譚墨池那麼得意的樣子,他離開了兩年,溫寧馨還沒有愛上譚墨池,直到她醒來失憶後,纔回到最純粹單純,然後愛上譚墨池。
如果那時候是他在她恢復感情最純粹的時候,進入她的生活,說不定,她愛上的人就是他了。
這讓季晏很不甘。
他側臉深深瞥了溫寧馨一眼,當着她的面,很直接的開口,“不用謝,我只後悔在寧馨受傷害的時候,沒有在她的身邊,我是她的朋友,特別是她醒來的時候,我也不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