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替她擋掉所有的危險
這雖然可以說是片湖泊,但入腳的地方,很淺。
封騁抱着唐意遊向前,腳底下全是淤泥,一下陷進去後,很難拔出來。
推土機逼近湖泊前,明閃閃的大燈燈光落向遠處,仿若開闊出一條血腥大道。
唐意急促地喘息着,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她盯着封騁的臉,“看樣子,他們還是不肯罷休,封騁,我們會不會完了?”
“說什麼傻話,有我封騁在的地方,永遠不會有完蛋兩個字。”
唐意扭頭看去,見推土機的履帶上站着個人,對方用高爾夫球杆敲打着手掌心,也不說話,燈光刺眼的厲害,也給唐意的心間蒙上層不安和恐懼。
她頭髮溼漉漉地緊貼在耳際,感覺到身下的人沒再動了,唐意垂下眼,“怎麼了?”
封騁擰着眉頭,似乎在用力做什麼動作,嘗試了幾下後,他將唐意放下來,“腿被陷住了,你不是會游泳嗎?先過去。”
唐意見湖水只沒到封騁的胸前,她拉拽下他的手臂,“你用力拔出來,快走。”
封騁使了使勁,“不行,下面的淤泥太爛,完全沒法用力。”
而不遠處高高站着的男人,忽然彎腰,將一枚高爾夫球放到履帶上。
他前後腳叉開,杆子高高掄起,高爾夫球呈現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飛速向前,卻一下重重擊在了封騁的肩膀上。封騁悶哼一聲,人往前衝了下,唐意見狀,大驚失色,衝着岸上的人吼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想做什麼?”
對方充耳不聞,又將第二個球準備好。
封騁手臂攬過唐意,將她護在身前。
她想起身,卻被他按着肩膀,而他,則以一個結實有力的肩膀替她築建起一堵不會坍塌的城牆。
第二個球,打偏了。
第三個,也打偏了。
他們止步在這,回頭表示了更危險,第四個球撞到封騁的後背上,那砸出來的一聲,砰然有力,力道充足,完全能痛徹骨血,封騁閉了閉眼睛,牙關緊緊咬着。
唐意伸手掐着他的手臂,“封騁!”
於男人來說,最無法忍耐的,不是身體上的苦痛,而是這樣任人宰割的屈辱。
他封騁是誰?
打小就是人上人,尖拔尖的主兒,只有他將別人踩在腳底下肆意凌虐的時候,他還從來沒有嘗試過,原地不動,被人當靶子一樣任意揮打,他視線對上唐意,看到她潭底漾出來的緊張和焦慮。封騁手臂越發收緊,更加沒有放開她。
唐意擡着腦袋,鼻尖幾乎碰到封騁的下巴,“你躲一躲,躲躲成嗎?”
“躲得掉嗎?”封騁目光遠遠地拋向前方,“他們不是要我們的命,是在玩我們呢,就算不陷在這,他們還會有別的法子。”
又是一個球飛了過來。
而這一下,擊中了封騁的頭部。
唐意看到有血淌下來,她強忍着喉間的尖叫,視線觸及到男人潭底的隱忍和堅韌,她忽然覺得,再多的哭罵和叫喊都是沒用的,越是這樣,欺負你的人就越是快慰。封騁閉着雙眼,人明顯晃了下,唐意見狀,雙手穿過男人的肩胛處,在他後背交扣。
在這個時候,似乎也只能這樣相依着了。
唐意將頭靠到封騁肩膀上。
男人儘管背對着,但高爾夫球飛速過來時的呼嘯聲,他聽得很清楚,他將唐意猛地往下拽了把,自己的肩膀拱起後擋住了又一顆差點擊中唐意腦袋的球。
“嗯——”
嘴裡的悶哼聲,拉得長長的,唐意聽着,就好像有把尖銳的刀子在割着自己心頭的肉,且是一點點剜進去,就好像滴水穿石般逐漸滲透,到了最裡面,就給她狠狠的一刀。
有那麼一下,痛得好像都快不能呼吸。
“封騁!”她驚喊了聲。
男人擡起手,摸了摸腦後,放到眼前時,看到掌心內都是血。
唐意眼淚差點流了出來,“我以爲會有人趕來的,不是還有那對小夫妻嗎?他們肯定會去報警。”
封騁用帶血的手掌摸了摸唐意的臉,“他們若是行動自由,早就喊人過來了。”
“那現在怎麼辦?”
“能怎麼辦,”封騁冷笑下,“若是想要我和你的命,也不用多此一舉,侮辱夠了,玩夠了,自然就會收手。”
“可再這樣下去,你會吃不消的。”
封騁手掌在腦後輕揉,誰讓他帶了唐意這麼個拖油瓶呢,儘管拖油瓶三字,不該是這樣形容的,可封騁就是覺得貼切,他要隻身在外,誰也奈何不了他,可他今日怎麼就被一個女人給牽絆住了呢?
岸上的人,將高爾夫球杆往駕駛座內一丟,打算收手了。
面對唐意的目光,封騁嘴角輕抿,話語中的狠辣和陰戾卻是藏都藏不住,“今天,我要是活着上岸了,明天,我就要他們活得比死還慘。”
唐意牙關顫抖着,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封騁的樣子看在她眼中,駭人極了,血流到男人的頸子裡,耳後還沾了些許。
那些推土機,驅動着笨重的身軀準備離開,高高站在上頭的男人總算開了口。
“哈哈哈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封少,居然也會有被人打破腦袋的時候,怪只怪你平時太不把人當人看,封騁,今天只是給你個小小的教訓,你也不用費盡心思去查我是誰,你得罪的人那麼多,哪個不想置你於死地?”
封騁扭過頭,目光幽冷且森寒,“那好,我就等着你們把我碎屍萬段。”
那男人一聽,怔了怔,“你的小命,現在可捏在我手裡。”
封騁伸出手,撣了撣自己的肩頭,“人模狗樣,學着我揮幾下球杆,你就以爲自己完全進化成人了?”
男人氣得不行,但駕駛座內的同伴朝他使勁招下手,“快走,待會他的人一到,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鑽進了駕駛座內。
那些推土機以最快的速度退出去,唐意忙攙扶住封騁的手臂,“腳動動,我們先上去再說。”
封騁使了使勁,還是沒辦法。
唐意見狀,一頭扎進湖水中,她雙手抱着封騁的腿往上拽,嘗試了好幾次,封騁總算將腿慢慢拔了出來。
她躍出湖面,一手抹去臉上的水漬,視線迎上封騁,看到男人深深朝自己看了眼。
封騁攬過唐意,跟她一道上了岸。
放眼望去,葡萄園裡散亂的厲害,紫紅色成熟的果實被碾壓出一條血河般,觸目驚心,唐意瘸着腿,封騁的褲子上全是淤泥,他有些頭暈,也不管身處何地,直接坐了下來。
唐意查看了下他的腦袋,“我們最好趕緊回去,找個地方給你包紮下。”
封騁一把抓住她的手,“你不是不愛我嗎?我推你的時候,你就該走。”
唐意動了動自己的腳,還是很痛,“你也不愛我,我摔倒的時候,你怎麼就沒走?”
“我沒說過,我不愛你。”
唐意撫摸腳踝的動作一頓,“封騁,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們走吧,我怕那些人還會回來。”
封騁按住她的手掌,“馬上會有人過來,不用自己走。”
她將信將疑,坐回了他身側。
見他頭還流着血,唐意替他捂着傷口,封騁脣瓣輕挽,“想不到,你也有溫柔的一面,你說,怎麼那麼多人想置我於死地呢?”
“因爲你做事向來不留情面,把別人逼急了,誰都想讓你死。”
“那我把你逼急過嗎?”
唐意看了眼封騁,男人目光澈然,似乎要看到她心裡去,唐意很快將目光別開,他當然將她逼急過,就算現在回想起來,她都想咬掉封騁一塊肉。
他不擇手段的時候,簡直人神共憤,但既然都已經罪惡滔天了,何不這樣繼續下去呢,他替她擋得那一下下,又足夠去洗bai他嗎?
唐意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心也慢慢冷卻,她有自己的答案,知道那自然是不夠的。
遠處,忽然有一道道微弱的光照過來,緊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喊叫聲。
“封少,封少——”
唐意忙站起身,揮了揮小手,“我們在這!”
那些人飛奔而來,生怕慢了一步,就會丟掉小命似的,率先趕過來的男人,手裡抓着個手電筒,他三兩步上前,將手中的大衣披到封騁身上。
“對不起,我們來晚了。”
封騁一腳踹了過去,對方後退兩步,唐意都看得驚呆了,封騁一把扯下大衣,嘴裡的話語毫無溫度地吐出來,“沒眼力勁的東西!”
說完,那件黑色的大衣就在半空中旋了個圈,落到唐意瘦弱的肩膀上。
她瑟瑟發抖,卻一點都沒感覺到衣服上傳來的溫暖,封騁還是封騁,該放肆時放肆,不懂什麼叫心慈手軟,什麼叫留有情面。
緊隨其後的另一人過來,替封騁將衣服披上。
“封少,車子備好了。”
封騁一把拽住唐意的手臂,將她拉近些後,攔腰抱在懷裡。
唐意忙踢動雙腿,“放我下來,你自己都這幅樣子了。”
“你的腿傷着,走不了路,別倔。”
先前,被踢倒的那名男人起身,想要有更好的表現,“封少,這種粗活交給我來做吧。”
封騁腳步陡然頓住,看也不看他一眼,“這人誰招來的,明天開始,我不想再見到這張臉。”
說完,就提起腳步走了。
葡萄園內,已經沒有一條完整的路,走到另一頭時,酒莊的門欄都被毀了,幾輛車形成條直線伸開,封騁將唐意抱到中間的一輛車前,讓她坐了進去。
透過車窗,唐意看向那片園子,忽然覺得心也跟着荒蕪不少。
車子啓動,開了許久後,纔來到就近的醫院。
醫生先小心翼翼得給封騁處理了頭上的傷,唐意的腳還好,就是扭傷了,她坐在病牀前,封騁按着醫生的吩咐將上衣脫了。
肩膀上,還有後背處,有幾個圓形的淤青點,觸目驚心。
封騁趴在病牀上,唐意看得揪心不已,高爾夫球有多硬,可想而知,幾個手下守在病牀裡,臉色均已結成了冰霜。
“封少,我已經令人去查了,一旦揪出那人是誰,我一定扒了他的皮,再將他押到您跟前來。”
封騁閉着雙眼,任由醫生的雙手在他身上搓揉,唐意看着都疼,另一人接口道,“我會令人直接將他撞死在馬路上,不,撞成殘廢更好。”
唐意一語不發,封騁的眼睛總算是睜開了。
“不要在我面前提這麼血腥的話題,該怎麼做,你們自己心裡有數就成。”
“是。”
“還杵着做什麼,出去!”
醫生替他上完了藥,也離開了。
封騁撐坐起身,取過病號服套到身上,雙手將釦子一個個扣起來,“你的腳怎麼樣?”
“說是沒大礙,幸好不是傷筋動骨。”
唐意看着封騁的頭,“檢查結果什麼時候出來。”
“管它呢,又沒把我打成白癡。”
唐意見他將褲子也穿上了,“你做什麼去?”
“回家。”
“天都這麼晚了,你還有傷在身呢。”
封騁冷冷笑了下,一把撈起旁邊的大衣,“我今晚可睡不着,誰欠了我的,我必須要討回來,敢打我封騁的人,還想安安穩穩睡好覺嗎?想都別想。”
唐意見他是來真的,她忙瘸着腿上前,拉住他的手臂,“你就算要算賬,也不差這一晚吧?我們回到藺安市都不知道要幾點了,你看看天色。”
“你的意思,是你想和我睡在這?”
“封騁,他們儘管將我和你逼成這樣,但好歹,沒要我們的命,適當的教訓過後,別鬧出人命……”
封騁目光拋過唐意的頭頂,“惹過我的人,必須要狠狠教訓過後才行,要整得他們再也不敢動這種念頭,唐意,這種事,我不要你插手,我來做。”
唐意垂下了眼簾,封騁走出去一步,他執意要回去,見她站着不動,乾脆扯過她的手臂,唐意跟他走到了門外。
封騁腳步突然頓住,她向前的肩膀撞到他的上半身,唐意擡頭看看他。
封騁嘴角輕勾,視線掃向她,目無表情道,“我想了想,最有可能做這種事的人,似乎是蕭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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