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可放心,我最捨不得對大美人下手了。”
申擎的腳步,慢慢地收了回來,在確定夏曦羽沒事了之後,心頭的緊張也就放下了。
即使此時此刻,看夏曦羽跟那個陌生男人談笑風生的樣子,他的心裡略有些不爽。
回到公寓,那幾個被他派去負責保護夏曦羽的人,也已經上去請罪了。
“對不起,少爺,是我們辦事不力。”
他們看着坐在他們面前的申擎,心裡有些忐忑。
申擎的目光,帶着森冷的寒意,看着他們,“我讓你們過去是保護她的,不是讓你們待在醫院裡玩。”
“少爺,我們按照您的吩咐,不敢離夫人太近,怕被她發現,那個傷了夫人的人是個精神病患者,昨天剛剛被送進醫院,病房就在夫人值班的辦公室對面,所以……”
申擎的臉色,依然沉得可怕,可此時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精神病患者?”
申擎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眯了起來。
真有這麼巧嗎?
“把今晚的事,跟我詳細說一遍。”
“是。”
見申擎沒追究,那些保鏢才鬆了口氣,仔仔細細地將他們所看到的跟申擎說了一遍。
申擎將頭仰着靠在身後的椅靠上,闔着眼,沉默了良久。
隨後,雙眼睜開,漆黑的眸瞳裡,閃過一絲狠厲之氣。
“你們先回去吧,今天的事,我不想再發生第二次。”
“是,少爺。”
幾個保鏢下去之後,艾克站在一邊,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道:“總裁,您懷疑這件事不是巧合?”
半夜被保鏢的電話叫起,他便一路從家裡趕出來,嚇得魂都沒了。
好在夫人被她同事給救了,不然,今天的這些保鏢是他挑選的,他肯定難辭其咎。
申擎沒有回答他,只是繼續沉默了數秒後,才道:“去調查一下那個精神病人的家屬最近有跟什麼人接觸過,特別是秦家,給我盯牢了。”
“是。”
艾克接到申擎的吩咐之後,便馬上離開了。
可申擎,卻沒了半點睡意,他甚至在想,自己最近的行爲,到底做的對還是錯。
他想把小羽綁在身邊,卻逼得她寧可身陷險境也要離開他。
如今,他逼着自己離開她,可還是讓她身陷危機,差點就出事了。
到底要怎麼做纔好?
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將她保護得完完整整?
此時的申擎,第一次深深地感覺到無能爲力是一種什麼感覺。
夏曦羽被精神病人襲擊的事,很快便在整個醫院都傳開了。
那個人一直患有精神病,但是,家人不想把他送去精神病院,便把他關在家裡。
就算做出了什麼出格的事,也只是說他得了抑鬱症。
前天,他發病的時候,自己拿刀砍傷了自己,被送進了醫院。
接診的醫生,正好是夏曦羽。
據那家屬交代,他發病的時候,是完全沒有任何行爲自主能力的。
在法律上,精神病人是受到法律保護的,再加上夏曦羽這次雖然被刺傷了,卻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
結果,也就是那人被送進精神病院了事。
這件事,雖然被新聞大肆報道了,但是,熱度並沒有持續太久。
可夏曦羽的心裡,卻多了幾分晦澀。
自從上次申擎提出離婚之後,他們唯一的那一次見面,就是在商場那次,他陪着一個美豔的女人在買衣服。
從那以後,便再也沒有見過了。
就是這一次,她差點被殺死了,他也沒有再出現過,甚至連一個慰問都沒有。
要說心裡不在意,那是騙人的,可是,夏曦羽又能有什麼理由去怪他呢。
從一開始,非要離開他,非要跟他離婚的人,不就是她麼?
如今,他們雖然還沒有簽下那份離婚協議書,可離婚的事實已經擺着了,他又能拿什麼身份來關心她呢。
說起來,他如今也不過只是跟那些看新聞的陌生人一樣罷了,唯一的區別,就是兩人曾經熟悉過。
夏曦羽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可心裡那陣難受到壓抑的心情,卻怎麼都轉不過來。
她愣愣地坐在醫院食堂的餐廳裡,攪拌着面前已經沒了溫度的飯菜,神色暗淡,食不知味。
“過去這麼多天了,還沒恢復過來嗎?”
熟悉的聲音,帶着幾分戲謔,在她面前響起。
她擡眼看了一眼,澀然一笑,“人家怎麼說都是女孩子,發生那種事,就不能有個心裡陰影嗎?”
炎溯端着飯菜在她面前兀自坐下,意味深長地開口道:“我還以爲你這樣的女孩子,一直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呢。”
夏曦羽吃飯的動作頓了一頓,擡眼給了炎溯一個鄙視的白眼,“瞧你這話說的,我們才認識幾天,說得好像你對我很瞭解似的。”
炎溯的眸色怔了一怔,隨後,默認地笑了一笑,“也許我們上輩子就認識了呢。”
夏曦羽被他的話給逗笑了,“沒想到炎少主還這麼浪漫,都扯到前世今生上去了。”
炎溯動了一下脣角,埋首吃飯,眼底縈繞着意味不明的神色。
夏曦羽也沒把他這話當回事,見他不說話,她也就沒多說什麼。
“對了。”
半晌過後,炎溯放下手中的餐具,看向夏曦羽。
“怎麼了?”
“我三弟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過兩天就要回美國了。”
“哦,那祝你一路順風。”
夏曦羽倒也沒多留戀,畢竟,炎溯的身份,註定他們是兩條道上的人,沒辦法成爲朋友。
他們的關係,也只能僅限於這樣的泛泛之交了。 wωω●тTk án●c o
“等你下次來的時候,我給你接風。”
炎溯看着她恬淡的眼神,澄澈得再也沒有多餘的情緒,眼底不禁有些澀然。
看來,真是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他沒想到會在a市重逢,更沒想過,會是在一場驚心動魄的手術檯上見面。
此刻,即使他很不願意離開,他也不得不離開。
她的心裡,眼裡,都不曾有過他的存在。
而身爲地獄門的二少主,他也有他的使命。
況且,他的身份註定了他不能給她一個安穩的一生,又何必給她徒增煩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