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我回來啦!”芙茗的聲音透着歡快。
“孟家還真捨得放你出來啊?”文秀的表情明顯透着意外,她本來以爲,芙茗這一走,想再回來那勢必是難如登天的。
她都已經做好先幫她守一段時間的準備了。
“廢話,我能把你一個人丟這裡嗎?”芙茗對於文秀的態度很不滿,“不過,我換了住的地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就在附近。”
文秀答應着隨着芙茗來到了她的新住處。一進‘門’,文秀也是咋舌不已,等到王嬸出來送茶的時候她更是顯出了一絲扭捏。
王嬸走後,文秀就對芙茗笑道:“果然是身份不一樣了啊,臨時住的地方這麼好不說,連傭人都隨身帶着?”
芙茗不理她的取笑,徑自說出自己的想法:“反正有四個房間,你也搬來和我一起住吧。而且,每天去工作室那邊也方便。”
“我還是免了!”文秀連連擺手,“不瞞你說,我還是覺得你的小套房更有安全感。”
芙茗就忍不住的嘆氣。
她的感覺跟文秀差不多。這個房子雖然寬闊奢華,但她總覺得不踏實。
“沒辦法,公公挑的地方。生怕委屈了他的孫子孫‘女’。”
“正好,你住這邊的話,那套小公寓就暫時讓我住好了,也省得兩個人擠。”文秀是堅決不會搬過來的,跟芙茗兩個人倒沒什麼,但看現在這麼大的房子,肯定是預留了孟嘯楠的空間的。
她纔不要夾在兩個人中間。
芙茗也沒有執意挽留,她跟文秀認識多年,自然很清楚她的個‘性’,那是很有主見的‘女’生,不然也不會一畢業就果斷的選擇自己創業了。
晚上的時候,果然如文秀所想的,孟嘯楠如期而至。
有他在,芙茗覺得安心了不少。但心中的那份不安依然躑躅不去。
而似乎要驗證芙茗的預感似的,第二天一早,孟嘯楠驅車去了臺北,她還沒有出‘門’的時候,就有人登‘門’拜訪。
當時芙茗剛剛送走了孟嘯楠,正在臥室裡換衣服。
既然決定了嫁給孟嘯楠,那麼,她也要擔負起“孟太太”的責任來。而她的外在形象也絕對是這責任重要的一部分。
再不能像以前一個人的時候那樣嫌麻煩而素面朝天不修邊幅。
她現在再出去,就代表着孟家的品味,孟嘯楠的面子。
王嬸去開的‘門’。她有些想不通,她們才搬過來一天,會有誰一大早的來拜訪麼?難道是昨天的那位盧小姐?
‘門’外卻站了好幾個黑‘色’西裝的魁梧大漢。
在他們中間還夾雜了一個臉‘色’蒼白,低着頭毫無生氣的中年男子。
王嬸被嚇了一跳,這些人,看起來都很不好惹啊……
淡水這個地方,不太平。這是她早就有耳聞的,但卻沒想到才正式過來住了一個晚上,就讓她有了切身的經歷。
“幾位……請問你們找誰?”聲音都帶了些顫抖。
“我們找袁芙茗,袁小姐,是不是住這兒?”嚴正義向前跨了一步,問道。
“你們……有什麼事?”王嬸不明白,大少‘奶’‘奶’的生活環境向來很單純,怎麼會認識眼前這些人的。
嚴正義身後就有人很不耐煩地道:“義哥,你跟她個傭人廢話什麼?讓袁小姐出來自然全都明白了。”
王嬸的身子縮了縮。
嚴正義就回頭看了那人一眼,後者立刻噤聲。
芙茗早已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此時換好衣服急忙走了出來,目光越過王嬸,就凝在了嚴正義身後的某人身上。
何延紹。
居然是消失了一個來月的何延紹!
芙茗勉強抑制住衝上去質問的衝動,沉下心,若無其事地對王嬸道:“王嬸,你去忙吧。這位嚴先生是我朋友。”
她開口,將王嬸打發了下去。
有些事還是別讓王嬸在跟前的好……雖然說她已經被正式認可了,但王嬸肯定會偏向孟夫人多一點的。
芙茗只覺得她現在滿腦子的疑問要跟嚴正義和何延紹說。
王嬸長出了口氣,聽芙茗的語氣,她跟這些人好像很熟悉……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她跟丈夫能在孟家多年,自然懂得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嚴正義抓了何延紹的腕子,將他拎進客廳,卻沒有讓他帶來的人進,而是直接吩咐他們在樓下等着。
芙茗也沒有多事。
嚴正義熟‘門’熟路的進了客廳,將何延紹甩到一張單人沙發上,他自己則坐在了旁邊的長條形沙發上。
芙茗就坐在嚴正義旁邊。
她親自給嚴正義倒了一杯茶遞給他:“義哥。”
嚴正義接過來抿了一口,沒說話。
氣氛有些沉默。
“義哥,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芙茗也倒了一杯茶推到何延紹面前,卻沒有搭理他,先問起嚴正義來。
他不會是還在繼續盯她的梢吧?
嚴正義對於芙茗能忍住沒有先質問何延紹由衷地佩服,換成任何一個‘女’人,大概都要衝上去了吧?
芙茗,確實沒有讓他失望。她依然是那麼的沉穩,冷靜,也依然的那麼……吸引他的目光。
但他最終還是失去了她。
得知她跟孟嘯楠舉行婚禮的那一刻,他不是沒想過帶着人衝過去,將她擄走,然後遠遠的藏起來,但在酒店裡看着她臉上幸福的笑容,他又心軟了。
唉,還是算了。他尊重她的選擇,只要她能過得好,他願意默默的在一旁守護她。
因此當他聽說芙茗的工作室遭遇危機,何延紹莫名其妙不見了的時候,立即調動了大批的人手四處搜尋。
那個工作室……有着他和芙茗最美好的一段回憶。
他決不允許出任何差錯。
他也許不能像孟嘯楠那樣靠關係幫她尋找能替代何延紹的人,但他能利用他的勢力將何延紹給挖出來。
即使掘地三尺,也在所不惜!
敢背叛他的人,都有些什麼下場,只要是道上‘混’的人,稍微打聽一下就能知道。
而芙茗的工作室,他也毫不客氣的將其看做了他的勢力範圍。
但最終的結果卻令他很意外,何延紹居然出國了,而且還不是美國英國這種超級發達的國家,而是去了東南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國。
這也是他爲什麼過了如此之久才最終將人捉回來的原因。
在臺灣,他可以隻手遮天,但對於東南亞那邊,他雖然有着野望,但就目前來說也只是出於滲透階段,想‘插’手那邊的事情,還比較難。
但畢竟也已經有他的人在那邊,再加上在臺北,他輕而易舉的找到了當初給欣然幫忙的朋友,亮出身份,他根本沒有說一句話,就讓那些人將詳細的過程說了出來。
涉及到孟家和趙家……
嚴正義還是有點猶豫,那是芙茗以後和以前生活過的地方,真出了什麼大事,不知道會不會連累她傷神……於是他暫時收了手,想先看看孟嘯楠會怎麼處理。
他相信,孟嘯楠也不會坐視不理。如果最終結果不能令他滿意的話,他也不介意在後面再推一把。
因此,找到何延紹之後,他沒有再採取行動。
此時聽着芙茗的問話,他不由得似笑非笑地掃了芙茗一眼。
“如果,我說這裡是我家的話,你應該不會太過於意外哦?”
芙茗身子一震。
果然!
昨天搬過來的時候她就在想這麼樣一個奢華囂張到極致的房間,到底要什麼人才能壓得住,而不是住進來就覺得慌‘亂’心虛。
晚上孟嘯楠過來後,她就覺得以孟嘯楠的身份,跟這房子都有些格格不入。
她說不清到底是哪裡彆扭。
看今天嚴正義進‘門’時的熟‘門’熟路,她本就有些疑‘惑’,再到嚴正義拎着何延紹的腕子將他往沙發上摔,芙茗就忽然覺得他身上的戾氣與狠辣極大地緩衝了這個房間誇張的裝飾。
嚴正義坐在那裡,就有本事讓人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的身上,而她和孟嘯楠,無疑都做不到這一點。
“你……你……”“你”了幾次,芙茗也沒有說出什麼來。
她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現在的感受。
她現在,居然住到了嚴正義的家裡……而且,還要繼續住幾個月。
芙茗唯一的念頭,就是荒唐,但這種感覺,又不知道該怎麼跟嚴正義說。她沒說話說,嚴正義卻接着她的話說了:
“你什麼?你也不想想,能讓孟暢豐看得上的房子,除了我的,淡水這個地方還能有誰的呢?你安心住着吧,不放心我的話,就讓孟嘯楠天天來陪你。”
他很難得的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但到最後,語氣裡不免多了幾分苦澀。
芙茗是擔心過這個問題,以嚴正義的‘性’格,他‘私’自留下套鑰匙簡直太正常了。但現在他主動說出來,這讓芙茗無言以對。
她只好換了話題:“這種房子,也只有你配住了!”
“你是不是覺得像是暴發戶的風格?”嚴正義歪着頭,很專注的看着芙茗。
芙茗緩緩搖頭。
看得出來,房間的佈置也是費了一番心思的,只是她不習慣而已。總覺得這房間華而不實,沒有人氣。
“我說不出爲什麼。就是種感覺。”芙茗也不隱瞞。
“那你就按自己的愛好收拾好了。我不介意。”
“……”芙茗只是暫時住段時間而已,怎麼會輕易去改動他的整體佈局?她把目光轉向了何延紹,問道:“你怎麼找到他的?”
嚴正義暗自嘆息。他是想讓這房子能多留一點芙茗的印記的,但現在看來是不能了。
不過,能讓她有機會住進來,這已是意外的驚喜。
“你跟孟嘯楠結婚,我都沒表示祝賀的,”嚴正義說着,指了指何延紹,“這就算是我遲到的賀禮吧。”
真有他的!哪有拿活人當賀禮的?
但他既能說出這話,似乎是已經知道了什麼內幕?
芙茗狐疑的看着嚴正義,希望他能爽快地告訴她。其實何延紹突然消失,她跟孟嘯楠也‘交’換過看法,只是猜不透具體是誰指使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