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她以爲食材什麼的都放在那兒,她心裡應該有數纔對,到時候做出來還不是小菜一碟?但實際上跟想的完全兩碼事,她幾乎都要到手忙腳‘亂’的程度。
外人倒是不大看得出來,但她自己心裡卻極清楚的。
這臘‘肉’也是她跟‘雞’鴨小菜一起從市郊的農民手中買來的,是他們年底的時候自己殺豬自己熏製的。
她當時本來是想看看能不能買到新鮮‘肉’的,但當地農民告訴她,想要新鮮‘肉’,最好還是等年底再來,平時他們也都是在市場買的。
沒辦法,她這纔買了一些臘‘肉’。好在孟嘯楠比較喜歡吃臘味。
芙茗又燒熱鍋,倒油,放了大蒜籽燒出香味,這才把先前已經煮過一道的臘‘肉’放進去,又倒了醬油、‘雞’‘精’、料酒讓臘‘肉’入味,估‘摸’時間差不多,就掰了幾瓣青椒紅椒和青蒜葉丟入鍋裡。
廚房裡立刻瀰漫起一股嗆人的香味,芙茗隨意煸炒了兩下,就關火盛盤。
這時,先前蒸的石斑魚也熟了,芙茗關火,將盤子取出來,除了整條魚其他的都棄之不用,另外又將蔥姜紅椒切成極細的絲鋪在魚身上,再倒上蠔油,醬油,白糖,胡椒粉,另起鍋燒了滾油,往盤子上一淋,這到清蒸石斑魚也就算完成了。
芙茗伸了個懶腰,把她前兩天自己生髮的豆芽找出來,揭掉上面一層溼布,白白胖胖的綠豆芽都有一寸多長,雖說再長一下才好,但也能拿來吃了。
說起來外面買的豆芽各種不安全,其實只要不懶,自己做也是很容易的。只要將綠豆泡一天,然後瀝乾水,放到器皿裡,上面蓋上一塊溼布就可以了。以後每天衝兩次水,有個三四天就可以吃了。
因爲她要出海的緣故,這兩天都是讓王嬸過來幫助沖水的。
芙茗用水漂了一下,將上面飄着的綠豆皮沖掉,又取了白菜苗,和以‘肉’片火‘腿’口蘑在鍋裡煨好以後,倒入深盤裡,把螃蟹也取了出來,換上這個,又摁下電鍋的開關。
她就開始把先前做好的菜往客廳裡端,剩下的就是兩個小菜了,應該很快就搞定。
見她往外端菜,幾個‘女’生紛紛站起來幫忙。
秦少天表現得最爲迫不及待,他誇張得叫着:“可以開吃了嗎?”
第一個撲向餐桌。
芙茗不斷的提醒苗涵她們小心燙,幾個人把蒸螃蟹、蟹圓湯、啤酒鴨、荷葉糯米‘雞’、紅燒鯔魚卷、清蒸石斑魚、小炒臘‘肉’都端上桌,滿滿登登的擺滿了一桌子。
芙茗道:“你們趁熱先吃吧!我還有個小菜,馬上就來。”
說着又把吃蟹的蒜蓉姜醋小碟子也拿了出來。
芙茗回到廚房開始炒最後兩個小菜:綠菜心和紫甘藍。
這個就很簡單了,芙茗基本沒放什麼調味料,只大火快速翻炒了幾下就出鍋了。
此時再看蒸鍋裡的雜燴菜,也已經滾水蒸了五六分鐘,她先斷了電,然後才把剛炒好的小菜端出去,卻看見餐廳裡幾個人團團圍坐,卻是誰都沒有動筷子。
連秦少天也是如此。
芙茗奇道:“你們怎麼不吃啊?螃蟹一會兒冷了可不好吃了!”
衆人看着她,不說話。
半晌,苗涵忍不住道:“姐姐,我口水都要滴桌上啦,你速度點吧!”
感情大家都在等她。
“你們不用等我的!”芙茗說着,伸手拿筷子夾了一口紅燒鯔魚卷放到嘴裡,“好了,開吃吧!”
張宗獻拿過酒架上的那瓶82年拉菲,動作優雅的開瓶,然後給幾人一一滿上,正要說什麼,卻發現芙茗不見了。
正躊躇間,芙茗出廚房出來了,手上還端着鍋上的蒸籠。
這是什麼?衆人都好奇的望去。
芙茗揭開蓋子,熱氣騰騰一大盤,只見菜汁溢出碗外,碗沿碗底皆是。
秦少天就說道:“你放多了水吧,怎麼全都溢出來了?”
芙茗笑而不語。
秦少天就搶先抓了筷子夾了一片火‘腿’吃:“唔,果然好吃!”
說得衆人紛紛拿筷子去品嚐。
孟嘯楠這房裡的餐桌是個標準的六人式餐桌,芙茗本來已找了把椅子放在主位旁邊的斜角上,準備自己坐的,但此時孟嘯楠坐了那個位置,唯一空着的,卻是桌子的主位。
這個……她看了一眼孟嘯楠,不是他應該坐主位麼?
秦少天道:“快坐下,我要等不及了!”
芙茗汗。誰讓你們等的?她剛剛不是已經象徵‘性’的動過筷子了嗎?
她就跟孟嘯楠商量:“你坐這兒吧?”
孟嘯楠聳聳肩:“這是大家的意思。”
芙茗已被苗涵摁在主位上:“今天你勞苦功高,就別推辭了,快坐下講兩句,我們好開吃。”
“還要講兩句?”芙茗詫異,她可沒準備,伸手拎了一隻大閘蟹放到自己面前的碟子裡,“大家都這麼熟了,還有什麼客氣的?開吃!”
衆人笑,紛紛舉了筷子吃菜。
芙茗暗自觀察,默默記下衆人的愛好。孟嘯楠第一口不出所料的吃臘‘肉’,待嚼了幾口,他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看了芙茗一眼。芙茗知道,他大概是吃出不同來了,上次的菜他基本上沒撈到吃的。
秦少天卻是繼續吃那個雜燴菜,大概真得很喜歡;苗涵吃蟹圓,張宗獻吃紅燒魚卷,蘇欣也吃魚,卻是清蒸的那條,謝晚晴則夾了離她最近的綠菜心。
幾人吃完後,除了秦少天,都是一臉的驚奇,張宗獻就端着酒杯站起來,對芙茗道:“最近你的名字如雷貫耳,我本來還半信半疑的,今日吃過這菜之後,我是徹底服了,敬你一杯,我先乾爲敬!”
他說完,咕咚一聲,三分之一杯紅酒豪爽的一飲而下。
芙茗心疼得要死,那可是二十幾萬一瓶的酒!而且有錢還不一定能買得到!張宗獻居然就這樣糟蹋!
真是作死啊,又不是白酒,哪有這樣喝的!
張宗獻一開頭,其他人紛紛站起,‘亂’七八糟的像是要挑戰芙茗的極限似的,不但個個向她敬酒,而且個個學張宗獻,一個比一個豪邁。
連孟嘯楠也敬了她一杯:“辛苦了。”
同樣一口喝乾。
啊芙茗真想咆哮一下,這些人真是太過分了!還是謝晚晴好啊,只有她優雅的拿着杯子,小口的抿了一口,標準的品紅酒的姿態。
但……到最後,連她都覺得這種粗暴的破壞優雅的感覺好像很不錯……
可悲的是,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再也壓不下去。芙茗一狠心,也倒了大約三分之一在杯子裡,舉着對衆人道:“我也敬你們一杯!”
她豁出去了!
那就看看誰更能不要節‘操’吧!
說着,她也一仰脖喝了。
秦少天爆笑:“這就對了!老那麼繃着端着的有什麼意思?”
“就是就是!”張宗獻湊趣,“喝紅酒的規矩是老外定的,他們懂個屁的喝酒啊,就要一口乾才爽!”
“該裝的時候還是要裝一下的。”孟嘯楠總結‘性’的環視四周,“但今天就不用了。”
苗涵拿了一隻螃蟹,把裡面的蟹黃挖出來吃了,她眯着眼睛,很是享受的樣子,半晌纔對芙茗道:“咦?味道跟我以前吃得有點不同呢!”
秦少天本來是對蒸蟹不屑於顧的,此時聽苗涵一說,馬上也抓了一隻,嚐了嚐,點點頭道:“是不太一樣。”
又轉頭對芙茗道:“算你有良心,沒糊‘弄’我。”
芙茗抿嘴一笑:“呃,蒸之前我讓螃蟹喝了點酒。”
這話說得有點不倫不類的,但大家都聽懂了,於是紛紛拿了螃蟹來吃。芙茗也到廚房把那盆早就晾着的檸檬水端出來,給大家淨手去腥。
好一通忙‘亂’之後,才又重新坐好,芙茗就指着石斑魚和鯔魚卷讓大家嚐嚐。
“這是我跟嘯楠昨天專‘門’出海釣上來的。”
秦少天就怪叫一聲:“啊呀!你們出海專‘門’不叫我啊!我對釣魚最有研究的!”
張宗獻就白了秦少天一眼:“別人說是去釣魚,實際上是去過二人世界好嗎!要你個大燈泡跟着?”
他對秦少天毫不留情。
苗涵則衝着芙茗笑得不懷好意:“恐怕這都是孟大少的功勞吧?就憑你打會兒網球都奄奄一息的模樣,能保證不暈船就不錯了!”
孟嘯楠就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苗涵失笑:“你還真暈船了?那回來還不休息的做這麼多美味給我們吃,真是辛苦極了,我必須再額外敬你一杯!”
說着找酒瓶,那瓶拉菲早被衆人以牛飲的方式禍禍完了,苗涵此時把酒瓶豎起來,也沒滴出幾滴來。
不是吧?這也太能喝了!
苗涵就問孟嘯楠:“還有什麼酒?”
孟嘯楠又看向芙茗。
芙茗認命地起身,從冰箱裡拿了一些啤酒和飲料出來,試探‘性’地問:“白酒就算了吧?”
孟嘯楠代表兩位男士開口:“你別管他們了,他們想喝的話,自己會去酒櫃裡找。”
芙茗沒想到苗涵這麼能喝,她卻是不行的,兩杯紅酒下去,頭就有些暈暈沉沉的,更何況剛剛一桌的人輪番敬她,即使她沒有酒到杯乾,總的下來,也喝了不少。
這杯啤酒她只喝了兩口,便放在桌子上道:“我不行了!你饒了我吧。”
苗涵不敢相信:“你這麼廢啊?唉,唉!唉!算了!”
她連着嘆了三聲。
孟嘯楠拿起芙茗的杯子放到‘脣’邊:“我幫她喝,你還要來嗎?”
他似笑非笑得問苗涵。
芙茗一怔,這種行爲很親密啊!雖然他們‘私’下里還有更親密的,但是在外人面前……還是有點過了吧?
她不由就瞥了孟嘯楠一眼,見他笑‘吟’‘吟’的,絲毫不在意。
苗涵就有些退縮,她是能喝一點,但跟男人拼酒,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她可也不想做啊!況且,還是必輸無疑的局……
秦少天有些看不下去,拿了杯子倒滿,叫囂:“嘯楠,你欺負個小‘女’生也好意思?算什麼男人,有種跟我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