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雨的眼神帶着期冀和忐忑,以及一些因爲不確定而產生的不安,就這麼直直的望着子皓,等待着他的答案。
子皓沉默了,陳思雨一晃,撲進子皓的懷裡,“我們永遠在一起,忠於彼此,忠於我們之間的愛情好不好?”聲音急切,已經帶着明顯的哭腔。
子皓溫柔的撫摸着陳思雨的頭髮,輕聲道,“好。”
忠於彼此,這是婚姻的基石,這是最令他嚮往的。
因爲……他不想跟他父親一樣背叛婚姻。忠於彼此,這是對他而言最珍貴的,他的婚姻也僅需這些,他想,他應該是愛陳思雨的吧。
可是爲什麼,等到他回來了,願意實踐當初的諾言,願意娶陳思雨了,她又猶豫了,閃避了,後退了?
她不知道在顧慮什麼?是因爲他太草率了嗎?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或許還欠缺一個正正經經的求婚儀式。但是爲什麼連戒指都準備好了,他還要跟思雨吵架?連在電話裡都吵得不可開交,當思雨說出要分手的時候,他明知道她在賭氣,卻還是氣的不輕,氣昏了頭的他沒有注意在岔路上急速衝出來的重型大卡車,於是就出了車禍。
此刻陳思雨走了,他卻像個廢人一樣躺在病**上動彈不得,子皓憤怒之餘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將手中揉成一團的信紙發狠的丟出去。
陳思雨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也僅僅是在自己回國三個月不到的時間裡吧,畢業後的她雄心壯志的準備找一個與專業相關的她又喜歡的工作,可是四處碰壁後就開始變的有些急躁了,慢慢的就開始與他若即若離,甚至避而不見了。當他忙於工作之暇終於覺察出陳思雨的異常時,她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聯繫自己了,以前的她愛黏着自己,是絕對不會這個樣子的。
可是等他準備要一切,準備要向她提出結婚的時候,已經晚了,來不及了。
現在,他甚至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們之間就結束了,維持了十八年的情誼結束了。結束的這樣莫名,結束的這樣倉促。
如果連從小一起長大的陳思雨都不能相信了,那麼世上還有哪個女人是值得相信的?
可是他現在就是個廢物,甚至不能追上去問一個理由,子皓除了撓心的憤怒之外什麼都做不了,他恨自己此刻的無能爲力。
沉沉的閉上眼,子皓瞬間變的消極至極。
第二天一到早,雨沫跟着樓雪剛到醫院,醫生就一臉凝重的告知他們,子皓一直很消極,也不配合醫生治療。這種情況是很危險很不健康的,照這樣下去,就算他們再努力,也保不住子皓的雙腿。
雨沫聽了心中一驚,心知肚明子皓肯定是看到陳思雨的那封分手信了,可是想不到像他這麼強勢冷酷的人居然也會脆弱到這麼不堪一擊的時候。
“這可怎麼是好?”樓雪聽了頓時擔憂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媽媽,讓我試試去勸勸他吧?”雨沫小聲的說道。
樓雪一愣,看着雨沫的目光困惑中帶着嚴肅,想了一會兒纔開口,“那好吧,沫沫你好好勸勸子皓。”
“嗯。”雨沫胡亂的點頭,思緒早就隨着醫生的那一句病人很消極不配合治療的話拉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