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長媳太惹火尾聲 尋遍千座城,只爲你一人(2)
兩年前你失去孩子,昏迷不醒,拒絕面對這個世界。
你有沒有想過,你失去的那個孩子,也是他的?
你痛的時候他也痛,他還要擔心你,高燒到神志不清的時候也沒有離開過你半步,嘴裡一直念你的名字。
這些,你都不知道。
你醒來之後,只顧沉浸在自己的悲傷情緒裡,對他又試着深入瞭解過幾分?
他終日惶恐不安,是因爲你沒有給他安全感。
這兩年裡,他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每次驚醒,都是因爲你。
偶爾醒來,你還在夢中,你口中叫出來的名字,不是他……
你喊:容遲,對不起,容遲,對不起。
那個時候他能做什麼呢?他除了看着你皺眉難過,喊着別的男人的名字,他還能做什麼呢?
那個男人,還是他從小護着長大的弟弟啊!
你在一遍遍說着對不起的時候,他也只能跟着你,在心底,無聲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曾經欺騙過你。
對不起曾經傷害過你。
對不起我讓你失去了他。
對不起現在我無能爲力。
親愛的千尋,你痛,他比你更痛啊!
你失去了活潑快樂,他也失去了強勢霸氣。
曾經的你不復存在,曾經的金思城,如今又在哪裡呢?
他不敢再對你強勢,不敢再對你霸道,他戰戰兢兢,你一皺眉,一低頭,他都覺得心裡發顫。
我多心疼他啊!
只是奔了一點,只是對愛情遲鈍了一點,卻要失去那麼多,卻要承受那麼多。
此時此刻,看着你哭得止也止不住,他如同每個午夜聽到你喊容遲的名字一樣,束手無策。
除了看着你,除了給你擦眼淚,除了親吻你臉上的淚痕,他還能做什麼?
你的傷心可以哭出來,你的難過他會爲你承擔一半,而他的難過……
沒人可以說,無處可以發泄。
只有輕輕飄過的威風,知道他在皺眉,知道他的眼底藏着太多無人知曉的疼。
卡卡不哭了,她咬着脣,輕聲地說:“我沒事了,我們回酒店吧。”
“好。”
他甚至不敢多說一個字,多怕再說一個字,就會泄露自己的孤獨。
你在我身邊,可是比你不在我身邊,還讓我難過不安。
他們一起回了酒店,一個睡覺,一個看書。
夕陽漸漸西沉,他從陽臺的躺椅上起來,想把手裡的書合上,然後放起來,卻在這個時候發現,自己手裡的那本書,一直都是倒着的,而他就這麼,看了整整四個小時。
那一頁有一句話寫着:最傷心的不是你走了愛還在,而是你還在,我的愛卻不知該安放在哪裡。
是啊,親愛的,你就在我身邊,這兩年,我們沒有一天分開過。念子絕昏。
可是、可是……
你在我身邊,我的愛情卻在外遊蕩了兩年。
你封閉了自己的心,你不讓我靠近,所以我的愛情一直在門外徘徊不定。
金思城從陽臺走進了房間,牀上的人還在安睡,她沒有皺眉,沒有哭泣,也沒有做噩夢,更沒有……喊容遲的名字。
他無聲地笑了笑,看她的手露在外面,就想幫她放進去。
可是指尖碰到她的手背的那一瞬間,他又忍不住了,想要握握她的手。。
這兩年來,他做的最多的,就是在她睡着的時候,凝視她,與她十指相扣。
她醒着的時候,總是那樣溫柔,他握她的手時,她不會反抗掙扎,甚至會微笑着靠在他的肩頭。
但是金思城卻怎麼都開心不起來,那樣的卡卡,不是他要的。
親愛的,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回來?
卡卡一直睡到晚上吃飯的時間纔起來,金思城等她洗漱之後,就帶她去樓下吃飯。
其實大多數時候,卡卡都不喜歡出去吃飯,因爲自己看不見,在外面不是很方便。
或者說,她心裡也覺得,金思城那樣的人,帶着一個瞎子出去,不合適,不適合。
但是金思城似乎從來不嫌麻煩,也沒有覺得不合適。
一般他都會徵求她的意見,如果她願意,就一起出去吃飯,如果不願意,就和她在房間吃。
他在這兩年裡,都很紳士。
紳士得不像一個丈夫。
卡卡今晚也同意下去吃飯,因爲剛剛睡覺的時候,夢到了太多讓她覺得窒悶的事情,所以想走出房間,去樓下開放的地方吃飯透透氣。
金思城一路都是牽着她的手,到轉彎或者有臺階的地方,都會低聲提醒她。
吃飯的地方人不是很多,他們是第一次來這裡吃飯,有些好奇的,多看了兩眼。
金思城並不介意別人看他們,對他來說,這些異樣的眼光並不算什麼。
兩年裡,他遇到過太多這樣的眼光,甚至,有人還當面和他說過,這樣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吊死在她這棵樹上!
金思城當時只說了一句話:不是她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她。
然後那個人就走開了,因爲她無法理解金思城的話,她覺得金思城肯定腦子有問題。
他點了幾個卡卡愛吃的菜,然後坐着和她說話。
卡卡一般不怎麼開口,都是聽他說,點頭和微笑,是她做的最多的。
旁邊有人走過,是一對情侶,女的一直在說話,嘰嘰喳喳的,很開心的樣子。
他們說的也是中文,看上去應該是中國人。
金思城只看了一眼,就把注意力回到了卡卡身上。
卡卡則是在聽到身邊有人說中文的時候,留意了一下。
那對情侶朝着門口的方向而去,應該是吃完了,男的一直沒開口,直到女的說了句‘你怎麼都不說話?’,那男的才笑着說:“因爲我喜歡看你說話的樣子。”
那聲音……
金思城當時也是一愣,坐在他對面的人卻猛然起身,在看不見的情況下,衝動地朝着那聲音的方向而去。
卡卡喊了個名字:“容遲!”
是的,剛剛那男的聲音和容遲太像了,簡直一模一樣!
金思城跟着站了起來,她看不見,走得並不快,中間還差點撞到服務員,也有在座的顧客被她撞到了。
她一邊道歉,一邊踉踉蹌蹌地往前走。
那對情侶已經走遠了,隔着一扇厚重的玻璃門,並不能聽見裡面的動靜。
金思城沒有急着上去拉住卡卡,他就跟在她後面,在她要撞到什麼的時候,挪開或者擋一下。
他擋了三次,卡卡一直沒有發現自己撞到的人是金思城,每次一撞到就道歉,說句對不起,然後又走開。
餐廳裡的人都看着他們兩個,有經理上前來詢問金思城是怎麼回事,他沒有解釋,只是盯着卡卡的身影。
餐廳經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有些爲難地要金思城看好卡卡。
金思城側頭瞥了他一眼,那一眼的殺傷力太大,經理居然被震懾住了,好半晌都沒有說話。
在第四次撞上金思城的時候,卡卡已經走到了門的邊上,她知道,面前的人,是金思城,不是別人。
她沒有再往前,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剛剛有多衝動,這一刻就有多懊悔。
其實不該在金思城面前這樣的,容遲已經不在了,剛剛的人聲音和容遲再像,都不是容遲,自己追着去又有什麼意思呢?
她怔怔地,輕聲喚金思城的名字:“阿城……”
金思城牽住她的手,只問:“有沒有受傷?”
她搖頭,喉頭像是堵着什麼,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就說:“那我們回去吃飯吧。”
他們回到座位上,對於剛剛發生的那一幕,他什麼都不說,就像是沒有發生過。
但是卡卡卻感覺到了他在這一刻的傷悲,他在難過。
“阿城……”
“嗯。”
“我……”說什麼呢?說自己今天想到了容遲,又因爲那個人的聲音和容遲很像,所以衝動了嗎?還是說一直不肯接受容遲不在了這個事實?
卡卡不知道,只能沉默。
金思城也沉默,直到飯菜上來,他才一邊吃一邊說:“那個人的聲音,的確和小遲很像。”
這是兩年來,他和她,第一次,如此坦誠布公地提起容遲。
那個不敢提的名字,那個揭開了會痛到流血的傷疤。
“我也希望他是小遲,但是不是。”他的聲音有些低,似乎是在壓抑着什麼,“其實我們之間,早就該談一談小遲了,逃不開的。”
我以爲我們都不提,那件事就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過去。
但是,我錯了。
“如果現在和你坐在一起吃飯的人是小遲,走過去的那個人和我聲音很像,你會追出去嗎?”
卡卡心一下提了上來,喉頭一滯,沒有回答上來。
金思城就笑了笑,隔着一層朦朧,明明近在眼前,卻覺得遙遠得不能觸碰,“我其實很希望現在是小遲坐在我這個位置上,如果是他,你的眼睛應該還是看得見的,你不會這麼不快樂,你還是以前的千尋,你會生氣,會罵人,儘管不溫柔,但是那個千尋纔是真的,而不是像現在……”
(作者有話說:從這裡開始妖孽的內心剖析……你們都說我對他好,捨不得虐他,其實呢,不是明着的傷痛纔是傷痛,你們看不見的痛,才更痛。如果他要受一輩子的內心折磨,這樣的虐,夠不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