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歌抿了抿脣,突然覺得自己喉嚨很乾,根本說不出話來。
“什麼事?”那邊的人又問了一遍,聲音愈發冷了幾分。
“我現在……在醫院,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席司曜就出聲打斷了她,“你等一下。”
不知道是他的助理還是他的秘書找他,夜清歌只聽到他和對方在說一些公事,大概等了半分鐘,他才重新和她說話,卻只說了一句:“想報銷的話記得帶發票回來,我還有事,掛了。”
他說的很快,掛斷電話的動作更快,夜清歌有些措手不及,反應過來的時候,電話裡已經沒了聲音。
中年女醫生看了看她,有些於心不忍,就說:“小姐,你今天狀態很差,改天再來做手術吧,就算不要孩子,身體是自己的,要多爲自己想想。”
夜清歌愣了愣,想搖頭並堅持說自己今天就要手術,可是最終卻有些不受控制地點點頭,“謝謝。”
從醫院出來,她有些走神,在門口的時候撞到一個人,對方‘哎呦’一聲,她聽着聲音熟悉,就擡頭看去。
被她撞到的那個人她不認識,但是她身邊的人,夜清歌認識。
是容遲,她大學時的同學。
容遲也認出了她來,笑着問:“不認識了?”
她也想笑一下,可是嘴角僵硬的厲害,努力了半天也沒笑出來,只是點點頭,很白癡地叫他的名字:“容遲。”
容遲輕笑一聲,“你也是來看病的?怎麼了?感冒了嗎?最近天氣不太好。”
“不是,我只是……有些不舒服,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她語無倫次地答着話,自己都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可是她很怕,怕別人知道她懷孕了。
那個人是魔鬼,她惹不起,甚至……她也躲不起。
容遲看着她匆匆離開的背影,眉頭微微皺了皺。
身邊的婦人不解地看他,“小遲,你和她認識?”
容遲點點頭,表情看上去有些惆悵,“她是我大學同學,畢業後一直都沒見面。”
“那你得感謝我今天叫你陪我來醫院。”婦人看着他的眼睛,玩味一笑。
容遲啼笑皆非,“媽,你別誤會,真的只是同學!”
婦人拍拍他的手,不置可否,兩人隨後進了醫院。
醫院對面的馬路邊上,停着一輛黑色賓利,後車座的車窗玻璃降下了一大半,男人近乎完美的側臉頻頻招來過往女子的目光,他有些不耐地皺了皺眉,低聲吩咐司機:“開車。”
唐越當了他四年的司機,對席司曜的心思一直都比較敏銳,但是此刻,他不敢貿然選擇方向,因爲他深知夜清歌對席司曜的影響。
他轉回去,遲疑而謹慎地請示:“少爺,我們是跟着夜小姐,還是回公司?”
席司曜淡淡揚眉,目光追隨着不遠處一抹白色的嬌小身影,她的腳步,有些跌跌撞撞。
只這一眼,唐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發動車子,慢吞吞地跟在了夜清歌的後面,不遠不近的距離,恰好能不讓前面的人發現,恰好能讓後車座的人看清前面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