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歌擡頭看向席司曜,用眼神問他有沒有想好女兒的名字。
席司曜微微地蹙眉,說道:“沒想過。,
夜清歌直接撇嘴,低下頭來對小傢伙說:“爸爸媽媽還沒有想過妹妹叫什麼名字,等想好了再告訴你們好不好?,
小君遇點了點頭,又說:“媽媽,哥哥說我不應該叫席君遇,我應該叫另外一個名字。,
“另外一個名字?,夜清歌挑眉,接着微微擡眸看向不遠處的小白童鞋,問道:“小白,君遇應該叫什麼啊?,
小白童鞋輕咳了一聲,而後擺手:“沒有,我隨便說的,和他開玩笑呢。,
“不是的。,小君遇否定道,“媽媽不是哥哥說的那樣,哥哥說另外一個名字更好聽,更有含義,我應該叫另外一個名字。,
這下席司曜也很感興趣名字這件事了,但是心底已經有些猜到——
大概是小白童鞋捉弄弟弟,然後小君遇當真了,以爲那個名字真的很好,所以想拿來給妹妹用。
事實果然是這樣?
小君遇的小手摸着媽媽的肚子,輕聲而歡快地說:“媽媽,哥哥說‘二貨’這個名字很好聽,也更適合我,不過妹妹還沒用名字,把這個名字給妹妹用好不好?,
夜清歌:“……,
席司曜笑。
小白童鞋摸着下巴望天花板,二貨,你真是二到無窮大啊?
小君遇不知道其他三個人怎麼了,又問:“媽媽,是不是‘二貨’這個名字只能用在男孩子身上,所以你不想妹妹叫這個名字。,
“不是……,夜清歌艱難地開口,緩緩道:“君遇,其實呢……這個名字不適合男孩子,也不適合女孩子?,
“那適合什麼人啊?,小傢伙皺眉了,很爲難地說:“不是隻有男孩子和女孩子嗎?難道還有一半男孩子和一半女孩子的嗎?可是我不是啊?,
“……,
小白童鞋看着自己的媽媽張口結舌的樣子,終於深深地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不該啊,真的不該啊?
不該和自己的這個弟弟開玩笑,否則的話全家的人都會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這個時候,當然要席司曜這個英明神武的爸爸出面來解釋啦?
小傢伙只覺得自己身子一空,然後就被抱入了一個懷裡,熟悉的氣息讓他回頭看去,抱住他的人,果然是爸爸。
“爸爸?,小傢伙無論什麼時候,只要被爸爸媽媽抱,都很開心,叫得也特別的響亮。
席司曜親了他一口,而後開始解釋‘二貨’這個詞,“寶貝,‘二貨’這個名字是好名字,但是你比哥哥小,妹妹比你們更小,所以好東西從上面輪下來,也該先輪到你哥哥,等以後有了更好的名字,在給你和妹妹,你覺得怎麼樣?,
小君遇皺着眉頭想了想,眼底忽然閃過一絲笑意,拍手道:“好啊?好啊?,
小白童鞋這時就有種如遭雷劈的感覺?親爹?你在坑你兒子啊?
夜清歌雖然身體不怎麼舒服,氣色也不是很好,可是此時還是被家裡兩小一大的三個男人給逗笑了?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她的嘴角勾出了一絲弧度,甜甜地笑了起來。
寶貝啊,你乖一點,不要再鬧媽媽了好不好?媽媽可是很愛你呢?
還有,你的兩個哥哥和爸爸,也都很愛你,我們都在等着你出生呢?
寶貝,乖一點,等你?
————
夜清歌的懷孕反應一直到八個多月才消失,胃口也漸漸地好了一些,只是脾氣越來越差。
就像是今晚,大半夜的忽然醒了過來,特別清醒地說:“司曜,我忽然好想吃超市隔壁那家的水晶包哦?,
席司曜白天上班累了一天,這個時候睡得正沉,聽到她的聲音還以爲她是在做夢,伸手將她摟過來,拍着她的背哄:“乖,睡覺。,
夜清歌扁着嘴不高興了,黑暗中亮如星辰的眸子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氣悶悶地推開他,翻了個身背對着他。
懷裡突然空了,席司曜心裡也跟着一空,睡意漸漸消散,清醒了許多。
背對着自己的小妻子一動不動,他伸手去抱她,卻被她頭也不回地甩開。
席司曜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知道她是在鬧脾氣了,有些無奈,“明天早上去給你買好不好?現在先睡覺。,
夜清歌不理他,繼續背對着他。
背後靜了靜,然後就感覺被子往上提了一下,再然後就是悉悉索索的聲音。
夜清歌疑惑地轉頭看去,黑暗中只看到一個背影,他正在穿衣服。
她愣了一下,雙手撐着牀單坐了起來,“司曜?,
正在穿衣服的人轉過來,俯身摸了摸她的臉,又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你睡着,我去買水晶包。,
夜清歌的心裡像是被什麼撞擊了一下,悶悶地疼,然後就是狠狠地自責。
他平時都先把她哄睡着,然後才才睡。可是今天太累了,居然比她還早先睡着。
剛剛說話的時候,他的聲音也是沙啞的。
席司曜穿好衣褲,轉身看她的時候,發現她還是維持着坐着的姿勢,沒有躺下去。他蹙眉,“怎麼了?,
難道又突然不想吃了?
這樣的事不是沒發生過,即便現在夜清歌忽然說她又不想吃水晶包了,席司曜也不會覺得奇怪。
然而牀上的人卻是忽然大幅度動作,猛地撲過來。
席司曜驚得幾乎要叫出來,雙手是本能地伸出去抱住她:“夜清歌?,
她是不是不把他嚇死就不甘心是不是?
可是懷裡的人卻是擡起頭來,溼溼軟軟的脣親在了他的下巴,聲音居然是帶着哭腔的,“我是不是很不乖啊?,
抱着她的人沒有說話,而是伸手開了燈,低頭仔細地查看她是否有受傷。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煩?是不是覺得我不可理喻?,
她怯怯地看着他,問得小心翼翼,一點也不像剛剛那個要他去買水晶包,不買就給臉色的孕婦大人。
席司曜抿着脣,沒有說話,深邃的眼神緊緊地凝着她。
夜清歌心裡更慌更沒底,看着他的眼睛裡,也漸漸泛起了溼意,“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有時候想想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可是……可是鬧脾氣的時候,我沒有仔細想。,
“嗯,我知道。,某人的語氣還是那樣的好,似乎一點也不介意她鬧脾氣。
夜清歌詫異地張着嘴,沒有繼續說話,只是靜靜地、仰着頭看他。
席司曜怕她這樣半跪着會累着,將她放平,自己則坐在了她的身邊,低頭和她四目相對,“我知道鬧脾氣的不是你,是這個小壞蛋。,
他一邊說着,一邊把手伸入被子裡,輕輕地摸着她的肚子。
裡面的小傢伙可能聽到了爸爸在說自己的壞話,正拳打腳踢呢?
也不是第一次感受胎動了,但是每一次,席司曜都非常地開心,此刻亦然。
“她在踢我呢。,他笑笑,對夜清歌說。
夜清歌擡手放在他的手背,輕輕地摩挲着他的手指,“我真怕這個小壞蛋出生之後很會鬧啊。,
現在還在肚子裡呢,都已經這麼會鬧了。等她出生,那還了得?
小白童鞋和小君遇,一個本來就不喜歡鬧,一個雖然小時候粘人,但是長大後也是極其聽話的。
這個小壞蛋和兩個哥哥比起來,真的很不像呢?
席司曜笑得風生水起,彎腰隔着被子貼在了她的肚子上,“寶貝,乖一點,不然你出來了,爸爸媽媽都不疼你。,
頓了頓,他又更小聲地說:“不過爸爸會在媽媽不在旁邊的時候,偷偷地疼你的。,
夜清歌幾乎要忍不住笑出來,卻又聽到他說:“爲什麼啊?因爲爸爸最愛媽媽,你們也不會超越媽媽在爸爸心裡的位置。,
因爲最愛她,所以她的快樂纔是爸爸的頭等大事?
這下夜清歌乾脆是又哭又笑了,摸着他短短的,有些刺手的短髮,哽咽地問:“司曜啊,如果以後小壞蛋出生了,你真的還是最愛我嗎?,
看到他爲小公主準備這準備那,看到他那麼期待小公主的來臨,夜清歌有時候都忍不住會吃醋呢?
席司曜擡起頭來,看着她,笑得有些狡黠,“如果等她出生了,我更愛她了,你會不會生氣?,
夜清歌毫不猶豫地點頭,“會的,會很生氣?,
“呵……,
“你還笑?,夜清歌嘟嘴,那模樣像是在討厭糖果的小孩,“你自己剛剛說的,會最愛我,小白君遇和這個小壞蛋都不可以超越我在你心裡的位置。,
“我剛剛說過嗎?,某人擰着眉,好像突然失憶了?
夜清歌其實知道他是在假裝,可是還是很緊張,“你想耍賴?不行?,
席司曜靜默。
“你要是更愛這個小壞蛋,我不生了?,
這下,席司曜終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將她摟得緊緊的,“傻瓜,這個世界上,和我一起經歷這麼多的人只有你啊,我的愛情就那麼多,都放在你這裡了。,
給孩子們的愛,不是愛情。
你是我此生的摯愛。
小公主來的那天嚇壞了她爸爸,小公主出生的那天,不是嚇壞了她爸爸,是直接把她爸爸給嚇傻了。
彼時席司曜正在樓下給小公主她媽媽倒牛奶,樓梯上忽然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然後就是小白童鞋的聲音:“爸爸,媽媽肚子痛,你快來?,
席司曜手裡的被子當即就掉在了地上,白白的牛奶濺了他一覺,黑色的拖鞋先是白了白,然後又恢復成黑色,最後溼溼的。
小白童鞋只感覺到眼前一陣風飄過,黑影幾乎都是不真切的,然後就發現樓下原本席司曜站着的位置沒人了。
呼……爸爸你練過什麼絕世神功麼?不然爲什麼這麼快?
席司曜到房間的時候,夜清歌已經痛得額頭上佈滿冷汗了,整張臉慘白一片。
“別怕,我們馬上去醫院?,
嘴上說着叫別人別怕,其實自己已經怕的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小白童鞋到底是遺傳了他爸的沉着冷靜,睿智聰明,再加上他現在還是小孩子,沒席司曜那麼擔心,所以他在席司曜手忙腳亂的時候,鎮定地叫來了家裡的保鏢,送爸爸媽媽還有他和小君遇去醫院。
陣痛來得又兇又猛,夜清歌靠在席司曜的心口,只覺得自己身上的每一根骨頭都像是要裡裂開。
是的,疼,就是這樣的疼。
生死不能的時候,她揪着他的衣服,薄汗裡失神般地輕喃他的名字:“司曜……,
“我在?,耳邊的聲音是如此的堅定,又帶着無窮的力量,好像是天塌下來,都有他頂着,她無需害怕。
“司曜……,她還是在叫他的名字,已經疼得迷迷糊糊,根本就沒有思考的力氣。
席司曜其實早就和她一樣,臉色慘白,滿頭大汗。
小白童鞋和小君遇兩個看着爸爸媽媽,都緊緊地抿着嘴不敢說話,只是睜大了眼睛,也很緊張的樣子。
在接下來漫長的四個多小時的陣痛中,夜清歌時而清醒,時而迷糊,卻一直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司曜……司曜……,
有人說,一個人女人如果願意爲你生一個孩子,那麼她肯定是愛你的。
因爲分娩的那種痛,有多麼難以承受,你不會懂。
席司曜看着病牀上痛得已然接近暈厥的人,幾乎要抓狂,要暴走,整個人處於一觸即發的狀態?
而這個時候,一個護士就撞到了槍口上——
“席先生,如果可以,讓您太太走動一下,可以……,
她的話還沒說完,那個着急得不知道天南地北的人忽然就轉過身來,血紅的眼睛盯着她,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
後面半句話護士自然是不敢說了,張着嘴巴不敢發出聲音,整個人一動也不敢動。
席司曜惱怒得不知道怎麼辦好,“滾出去?,他的怒吼聲嚇得那個護士立馬就掉了眼淚,可是這個男人當真是可怕啊,雖然心裡委屈得不得了,卻也只是匆匆地轉身跑走了。
唐越就是這個時候到了,從他急促的呼吸中可以看出來,一定是臨時趕過來。
電話是小白童鞋打的,所以唐越到的第一時間,就先和小白童鞋打了招呼,然後才走到他家少爺身邊。
他跟了席司曜這麼多年,從席司曜此刻的表情他就能知道,如果這個時候自己開口,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所以,唐越只是默默地,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然後去找醫生了。
夜清歌是真的疼得要暈過去了,可是那麼那麼疼的時候,她都沒有放開席司曜的手,她都還記得,要堅持,要平安順利地生下這個孩子。
後來又來了好多的人,都圍着她,安慰她,鼓勵她。
可是她已經疼得看不清他們的面容了,只有聲音在耳邊迴盪,但是那些聲音之中,她也只能辨別出哪道聲音是席司曜的。
他對她說:“清歌,我們剖腹產?,
語氣是那樣地堅定着急,好像再多看她痛一秒,他就會崩潰一般。
夜清歌已經沒有力氣回答,甚至搖頭點頭的動作都沒有力氣去完整。她只能用自己的指尖,輕輕地碰了碰席司曜的手心。
男人靠近她,在她耳邊很心疼地說:“如果你同意剖腹產,就碰一下,如果不同意,就碰兩下。,
他靜靜地等,等來的果真是兩下微弱的觸碰。
是的,她不同意破腹產。
順產對孩子好,這一點,她在生小白和小君遇的時候就聽蕭醫生說了。
而席司曜一開始之所以同意她順產,是因爲聽說順產她恢復得快。
可是現在看她痛得生不如死,他當真是要瘋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蕭醫生過來的,在夜清歌下面碰了碰,然後轉頭說:“可以了。,
夜清歌模糊中也聽到了這三個字,知道自己是要被推進分娩室進行分娩,吃力地睜開了眼睛。
她的目光渙散,有些怔怔地看着還死死盯着自己的男人,嘴裡發不出一點的聲音,可是那口型的的確確是在叫他:“司曜……,
席司曜伸出去的手有些輕顫,摸着她的臉時,指尖上一點力氣都不敢用。他看着她,目光深深且十分溫柔。
夜清歌已經痛得瞳孔都放大了,席司曜雖然無法切身體會生孩子到底有多痛,但是當初席天浩和席也正秘密訓練他的時候,他清楚地知道,痛到瞳孔放大到底有多痛?
而這些痛,都是他帶給她的。
席司曜現在就在想,當初她說遲一點在要一個女兒,到底是因爲怕芯片的事,還是因爲怕了這種痛?
可是後來,當她懷着女兒的時候,她便再沒提過任何一個怕字。
她心甘情願爲他懷胎十月,如今這麼痛地躺在這裡,即將生下一個孩子。
人們說的至死不渝,是不是就像她愛自己這樣呢?
席司曜瞬間就察覺到自己失控了,眼角一跳,擡頭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眼淚直直地掉在夜清歌的臉上。
周圍十分地安靜,這一刻落淚不會被人嘲笑,只會被深深的祝福?
————
席司曜在分娩室外面等着,因爲身邊還有兩個小傢伙跟着,他起先還算鎮定,不想嚇到他們。
可是後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終於是忍不住了,從長椅上站了起來。
先是站在分娩室的門口,大約站了十分鐘左右。然後轉了個身,站在牆邊,又站了是十分鐘。接着就是在走廊裡走來走去,一刻不停。
小白童鞋皺着眉看了自己的爸爸好一會兒,最後也是忍不住了,輕聲地叫他:“爸爸?,
明明聲音不大啊,可是席司曜卻像是被嚇着了似的,一個激靈,轉頭盯着自己的大兒子,問:“怎麼了??,
小白童鞋從椅子上滑下去,走到他面前,仰着頭說:“爸爸你坐我身邊,我有點怕。,
席司曜愣了一下,看兒子的小臉上佈滿了懇求,他說不出拒絕的話,哪怕心裡的擔心只能靠此刻徒勞地亂走才能稍稍減輕一些,但是面對兒子,他選擇忍着。
坐下來之後,小君遇也粘了過去,抱着爸爸的一隻手臂,不說話。
席司曜心裡已經急得要瘋掉了,身上的襯衫也不知溼了幾遍,額前的碎髮也是一縷一縷的。到過那媽。
小白童鞋低頭撥弄着自己的小指頭,心裡想着——
如果剛剛自己直接說‘爸爸,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走來走去,我頭都暈了’,那麼爸爸肯定不會這麼乖乖地坐下來。
所以他換了一種政策,他說自己害怕,需要爸爸保護。
爲人父母,當孩子需要保護的時候,自然是義不容辭的,所以小白童鞋的計劃很成功?
至於小君遇,他是真的有點害怕。
剛剛媽媽的樣子好可怕,好像痛得馬上就要死掉了一樣。
呸呸呸?媽媽纔不會死?媽媽非但不會死,並且和妹妹兩個都會沒事的?
分娩室裡有慘痛聲傳來,每一聲都像是蘸了鹽水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席司曜的心上,疼得他整顆心都在抽搐。
他的手上越來越用力,就在小白童鞋以爲自己會被爸爸掐死的時候,分娩室裡忽然傳出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
捏着小白童鞋的那隻手忽然沒了力,緩緩地垂了下去。他擡頭看去,自己的爸爸已經愣住了,一點反應也沒有。
沒一會兒,分娩室的門就被打開了,護士出來報喜:“席先生,恭喜你,是個小公主,五斤六兩重。,
席司曜耳邊嗡嗡的,一直迴響着剛剛小公主的第一聲啼哭聲,根本就聽不到護士在說什麼。
夜清歌被推出來的時候,蕭醫生也抱着孩子走了出來,看到席司曜傻在那裡,不禁笑了,“又不是第一次當爸爸,怎麼還是這個傻樣?,
席司曜順着聲音轉頭看去,蕭醫生正好把孩子遞過來,他沒想,幾乎是本能般伸手去接住。
懷裡的小公主閉着眼睛,粉粉軟軟的一團,小嘴巴偶爾還動一下。
他的爸爸期待她出生已經期待了很久很久,可是此刻卻也是將眼神落在她身上沒一會兒,然後就抱着她走到了病牀邊上。
夜清歌整個人都溼透了,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
“清歌……,
聽到他的聲音,夜清歌勉強睜了睜眼睛,衝着他虛弱一笑。
席司曜看着她這模樣,忍不住俯身親吻她,落在她還有些汗溼的臉頰上,輕輕地一下,“安心睡,寶寶很好,我會一直陪着你。,
夜清歌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
這一覺睡了十幾個小時,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此時已然金秋,窗外陽光正好。
小白童鞋和小君遇這時剛好進來,兩兄弟嘰嘰喳喳地在說話。席司曜走在他們後面,遠遠地擡眼看過來,就看到她已經醒了,睜着眼睛,臉上有笑。
“醒了?,他一邊問一邊走過去,腳步輕快,猶如踩在雲端上。
兩個小傢伙聽到爸爸這麼說,也就知道媽媽醒着,撒歡腳丫子跑了過去,哼哧哼哧就爬到了椅子上,而後趴在牀沿,睜大眼睛看着牀上的媽媽。
小君遇笑嘻嘻地說:“媽媽你好能睡哦,我沒睡的時候你已經在睡了,我醒了你還沒醒。,
夜清歌笑笑,沒說什麼。
小白童鞋鄙視,“媽媽不是能睡,媽媽是因爲太累了,所以才睡這麼久的。,
“反正媽媽就是睡了這麼久嘛?,小君遇轉頭瞪了自己的哥哥一眼,大聲說了句,然後轉回去對媽媽說話的時候,又是小小聲的,“媽媽,你沒有看過妹妹?,
夜清歌點頭,而後看向席司曜,後者抱着孩子一直站在邊上,此時她看過去,他就坐下來,將孩子遞給她看。
躺着看得不完全,夜清歌就坐了起來。
席司曜臉色一變,就聽到她說:“沒事的,順產恢復比較快。,
他點點頭,看她真的沒什麼事,這才鬆了口氣,幫她把枕頭弄好,讓她躺得舒服一些。
而後,他將小公主放到了她的懷裡。
也不是第一次抱孩子啊,可是這麼突然接過來,夜清歌的心底,驟生柔情萬丈。
小公主的眼睛是閉着的,夜清歌起先以爲她是睡着了,手伸出去剛碰到她的臉,小公主的眼皮就顫了顫,似乎是要睜開眼睛。
她驚了一下,忽然抓着席司曜的手,激動地說:“司曜,她醒着呢?,
席司曜笑笑,沒說什麼,心裡想的卻是,我知道她醒着啊,剛剛我的小公主還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她好像更喜歡我呢?因爲她現在都不願睜開眼睛看你。
夜清歌自然是不知道某人心底所想,只是覺得開心。
自己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小公主,此刻平平安安地在她的懷裡,那麼地安靜,那麼地嬌弱,需要自己全心全意去保護啊?
最開始的時候,夜清歌擔心小公主生下來之後,席司曜會更疼愛這個小女兒而忽略了自己和兩個兒子。
後來大家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
自從小公主生下來之後,另外兩小一大三個男人就靠邊站了,夜清歌整天就圍着小公主轉。
某天席司曜看着坐在不遠處的小妻子,她正抱着女兒,和她嘀嘀咕咕地在說什麼,眼裡完全沒有別的東西。
他的身邊坐着兩個兒子,兩天都是雙手托腮,無比鬱悶地看着他們的媽媽和妹妹。
這個妹妹還在媽媽肚子裡的時候,她很不乖,老是折騰媽媽,所以媽媽自然就把更多精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沒關係,這些兩兄弟忍了。
可是,爲什麼她出生之後,變乖了,媽媽還是把更多精力放在她身上呢?
“爸爸,媽媽好像比較喜歡同姓的生物。,小白童鞋對着身邊的人說。
那邊的小君遇點了點頭,“哥哥說的是對的,妹妹和媽媽一樣都是女孩子,所以媽媽更喜歡妹妹。,
他們的爸爸其實比他們更鬱悶啊?
之前這兩個小傢伙出生的時候,夜清歌就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他們身上,那段時間,兩人還爲此鬧過矛盾呢。
但是現在……
不都說女兒和父親更親嗎?不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嗎?
爲什麼到了他們身上就什麼都不靈了?爲什麼女兒看上去也好像更喜歡她媽媽?
席司曜轉頭看看小白童鞋,又轉頭看看小君遇,他們兩個也正看着他,三人悽慘慘地對望着。
————
話說轉眼就到了小公主出生滿一個月的日子,也就是請滿月酒的日子。
雖說他們現在是在佛羅倫薩,但是席司曜的好兄弟還是很給面子,大老遠地都趕來了。
許子修一家,顧行森一家,還有安熙堯一家,以及洛君鉞一家,每家都有孩子,一到之後這裡幾乎成了幼兒園?
小孩子們互相都認識,比較會鬧一點的幾個湊在一起,又笑又叫的,屋裡熱鬧得很。
顧無雙自從上次來過這裡之後就一直對小白童鞋念念不忘,此時正滿屋子找小白童鞋呢?
可是找來找去,最後都沒找到,小姑娘又着急又不開心,跑到顧行森身邊,拉着顧行森的手晃,“爹地,我找不到小白,你幫我找小白好不好?,
顧行森正拿着酒杯和席司曜在說話,這時蹲下來把自家的小公主抱起來,指了指對面的人說:“問你席叔叔就能知道小白在哪了,不用找。,
小姑娘一聽兩眼放光,立即天天地笑着問席司曜:“席叔叔,小白呢?,
席司曜臉上閃過一絲詭異的笑,沒有立即回答。
多年兄弟做下來,顧行森一看到他露出這般的笑就知道沒什麼好事?果然,他順着席司曜的目光看去,就看到小白童鞋和安熙堯家的女兒湊在一起,在角落裡玩。
小姑娘不知是敏感還是聰明,一下子也跟着爸爸和席叔叔的目光看到了小白童鞋?同時,她也看到了小白童鞋身邊的那個小不點。
安熙堯家的女兒比顧無雙還要小一點,長得白白嫩嫩,姓子既不像安熙堯,也不像萬千寵,溫柔得不像話。
因爲隔得有點距離,而且還有其他小孩子在嬉鬧,他們只看到小白童鞋和安熙堯家的女兒在說話,卻聽不清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顧家的小公主盯着那一幕好一會兒,突然就眼淚汪汪了,趴在顧行森的肩頭委屈地說:“爹地你騙人?上次我問你小白爲什麼不來看我,你說他還小不能一個人坐飛機,不對不對?他肯定是因爲有可可,所以不記得我了?,
顧行森覺得好笑,可是自家的小公主不開心,他當然不會當着顧無雙的面就笑出來。
摸了摸女兒的頭,他說:“小白有可可,我們無雙也有宗聿哥哥啊,小白不和你玩,那你去找宗聿哥哥玩好不好?,
小姑娘扁了扁嘴,很勉強地點點頭,下地找安宗聿去了。
過了一會,小白童鞋似乎是和可可說完話了,走了過來,看了看顧行森,又看了看他爸爸,欲言又止的樣子。
顧行森想笑,蹲下來摸了摸可可的頭,“可可,剛剛小白哥哥和你說了什麼啊?,
可可本命叫安無憂,因爲兩家大人之間感情極好,顧家的小公主取名叫顧無雙,安家的小公主則取名叫安無憂。
一個天下無雙,一個此生無憂,都是寓意極好的名字。
安無憂姓子溫柔,平常說話也是很乖巧的樣子,“小白哥哥問了我很多和無雙有關的問題,小白哥哥說無雙是他的。,
顧行森聽了這答案,臉上一片瞭然,只是微微地擡眸看向了站在旁邊的小白童鞋。
小白童鞋十分淡定地站在那裡任由他打量,那架勢像是女婿見岳父?可是他沒有絲毫的膽怯,甚至是氣場全開,顧行森看了也不禁衍生出‘這小子長大了之後肯定有大作爲’的想法?
席司曜這時也在自己的大兒子身邊蹲了下來,一隻手搭在小白童鞋的肩頭,指了指遠處,“無雙剛剛看到你和可可說話,生氣了,他說不要你了,喏,她現在和她的宗聿哥哥在一起。,
小白童鞋順着爸爸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顧無雙和安宗聿站在一起,那副畫面,極其登對。
顧行森和席司曜相識看了一眼,兩人皆是眼底有笑,含義深深。
小白童鞋微微地眯了眯眼睛,那副樣子像極了席司曜嗜血時的樣子。
即便隔了那麼遠,安宗聿也能感覺到身後一陣殺氣傳來,背脊忽而一僵。
他轉頭看去,小白童鞋正邁着淡定的步子朝着他和顧無雙所在的方向而去。兩人年紀相仿,可是在氣場上,絕對是一個陰鷙,一個溫和。
安宗聿頭腦是清醒的,所以此刻他立即就明白過來——
小白童鞋殺氣騰騰地朝着自己這邊走來,不是因爲別的,就是很爲自己身邊這個小姑娘?
那一瞬間,他做出了明知的選擇——退到一邊。
顧無雙什麼都沒反應過來,小手忽然被另外一隻微涼的手抓住,然後就是她很熟悉的小白童鞋的聲音,“無雙,我有話和你說。,
小姑娘正在鬧脾氣,哪裡肯和他好好說話,轉頭就瞪了他一眼,“不要,我要和宗聿哥哥玩,不要和你說話?,
小白童鞋眉頭倏然皺了起來,眼中光芒一閃,攥着顧無雙的手力道又重了一分。
顧無雙不知是被他嚇到了還是怎麼了,忽然就安靜了下來,睜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什麼都不說,也不鬧了。
小白童鞋滿意地勾了勾嘴角,拉着她走了,還不忘對着安宗聿點了下頭。
安宗聿笑笑,待他們走後,才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無雙和可可一樣,是我妹妹呢。,頓了頓,他又忽然唸了一個名字:“上官影。,
席司曜和顧行森一直盯着這邊看,這時忽然聽到有人在他們耳邊問:“你們都盯着我兒子看幹什麼?,
兩人齊齊轉頭看去,原來是安熙堯走過來了。
一笑,席司曜問道:“你兒子早戀了你知不知道?,
安熙堯挑了挑眉,“知道啊,早戀我倒是不怕,我就怕我兒子太呆,以後女人都找不到。,
“最好像你,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靠?,安熙堯瞬間炸毛,並且變得有些緊張兮兮,轉頭看了看四周,見萬千寵並沒有注意他們這邊,這才安心,“你少扯我,你才萬花叢中過?,
顧行森一臉的坦蕩蕩,“你這話當着我老婆的面說我老婆也不會相信你半分。,
安熙堯正想反駁,顧行森又說:“不過我要是當真你老婆的面說說你以前,那這一個星期,估計你都得在你們家書房渡過了。,
“……,
顧行森,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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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司曜哈哈大笑,就連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的洛君越,也是在笑。
安熙堯正要跳腳,這時遠遠地感覺到有一道可怕的目光飄過來,他敏感地看去,赫然發現那道目光的主人居然是萬千寵?
於是——顧行森你害死我有木有啊???
————
吃飯的時候自然是他們這一羣坐在一起,上桌前小孩子們都被吩咐過,所以上桌之後都很乖,說話也不是大喊大叫,吃飯也很斯文。
安萌萌帶女兒上了廁所回來,小姑娘賴在媽媽的懷裡不肯下來,安萌萌一邊走過來一邊叫洛君鉞,“君鉞,你抱一下孩子。,
其實她的話都還沒說完,洛君越早就已經站了起來,接過了孩子。
念喬扯了扯顧行森的手臂,低聲地說:“你以前是這樣的。,
顧行森不解:“難道我現在不這樣了?,他現在不疼她了麼?
念喬笑了笑,睨了他一眼。
顧行森深感委屈,雖然他的老婆大人在給他們的小公主擦嘴角,但是小公主在他懷裡好不好?
並且,小公主明着很乖,實則一直在使壞,一直撓她爹的癢癢?害的顧行森都不能好好吃飯了?
許子修那邊是最安靜的,兩人走過的路比這裡的每一對都辛苦,他們只要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此時靜默不語,相視而笑,也是別人不能體會的幸福。
安熙堯這會兒低着頭一聲不敢吭,萬千寵笑眯眯地給他夾菜,問:“怎麼不吃啊?,
“老婆你好好~,某人立即沒臉沒皮地貼上去。
萬千寵笑得更溫柔,摸着他的臉,咬牙切齒地、用只有他們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現在多吃點,回去有你好受的?,
嚶嚶嚶……安熙堯心裡內牛滿面,老婆你不能這樣?是顧行森那個混蛋陷害我?我纔沒有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我不是沾了你就戒不掉了嗎?
大家都是有說有笑的,氣氛相當的好,卻唯獨女主人夜清歌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萬千寵和念喬互相看了一眼,而後齊齊看向夜清歌,話卻是上官桐搶了先,問:“清歌,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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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點到名,夜清歌愣了一下,手上一動,放在手邊的被子忽地被打翻了。
席司曜就坐在她身邊,眼明手快地抽了紙巾遞過去,然後又把孩子抱到了自己的懷裡。
“有沒有濺到衣服?,他低聲問。
夜清歌搖頭,自己的失態讓她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地對着大家笑了笑。
席司曜是知道她爲什麼這麼失態的,因爲卡卡還沒來。
“別擔心,她既然說了回來就一定回來的,,
卡卡是夜清歌這邊的朋友,和其他人也沒見過面,哪怕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見過面也不認識不記得,所以此刻其他人不知道夜清歌爲什麼這麼失神。
飯吃到差不多的時候,外面有保鏢匆匆進來,低聲在席司曜耳邊說了幾句,只見他點點頭,然後揮手示意保鏢可以下去了。
夜清歌猜到保鏢帶來的是卡卡的消息,立即問:“是不是卡卡來了?,
席司曜點點頭,看到她着急地要起身,一把按住了她,低聲說:“清歌,是卡卡來了,但是你做好心裡準備。,
夜清歌不明所以,來不及多問什麼,金思城的聲音已經傳了進來:“不好意思,來晚了。,
轉頭回去看的時候夜清歌心底納悶不已,既然卡卡來了,並且是和金思城一起來的,那席司曜爲什麼又要自己做好心理準備?
直到她回頭看到卡卡的那一瞬間,她才知道爲什麼席司曜會真麼說?她也才反應過來,爲什麼這兩年裡,自己每次說要去看卡卡,她都拒絕,也不肯過來看她?
金思城,你居然讓卡卡變成了這樣?
夜清歌從來沒有如此震驚憤怒過,那一瞬間,她的手就捏得死緊,處於即將爆發的狀態?
席司曜眼見自己的妻子即將爲了好友失控,連忙站起來,擋在了金思城和夜清歌的中間,“來了就好,坐。,
金思城面上微微有些不自然,但也只是轉瞬即逝。並且,他自然也是知道席司曜此時的意思,今天是席家小公主滿月的大喜日子,沒人希望有不愉快發生。
他知道自己帶着卡卡過來,肯定會讓夜清歌這樣,所以本來是不想來的。但是卡卡堅持要來,他沒辦法,就陪過來了。
後來的氣氛就莫名變得有些奇怪,大家都感覺到了,卻都默契地沒有說出來。
顧行森他們那一幫人本來就對金思城和卡卡不熟悉,而且他們是那種只關心身邊人,對其他人都冷血的人,所以此刻並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波動。
只是,身爲女主人的夜清歌,實在是坐不住了。她倏然起身,說了聲‘不好意思’就先上樓去了。
席司曜那麼疼老婆的人,怎麼可能讓夜清歌一個人回房間難過?
雖然這個時候丟下一桌子的朋友不厚道,但是他也管不了了?況且他的小妻子纔剛生完孩子一個月呢?不能讓她難過?免得產後憂鬱症?
跟着站起來,叫他們隨意,而後他也上樓。
夜清歌正在房間裡難過,聽到開門聲,知道是他,頭都沒有轉過來看,直接說:“我沒事,一個人待一會兒就好,你別擔心,下去陪他們。,
席司曜當然是不會乖乖聽話的,走到她身邊,看到她眼眶紅紅,嘆了口氣:“爲卡卡難過了?,
夜清歌點頭,哽咽地說:“司曜,如果我知道當初鼓勵她回去最終會變成這樣,我一定不會讓她離開這裡的?,
“傻瓜……,席司曜摸着她的頭,聲音更低更柔,“人各有命啊,就算當初你不鼓勵,卡卡最後也會回去的,她和金思城這一生的糾纏,是逃不掉的。,
“可是……,
“沒事的。,席司曜安慰她,“既然今天金思城能陪她來,那麼就說明他們之間很多心結都已經打開了,只差一個契機,讓他們徹底和好的契機。,
“他們還有機會和好嗎?,夜清歌擔憂不已,兩人之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真的還有走到一起的機會嗎?
席司曜點頭,“一定會有機會走到一起的,就像我們,註定不能分開。,
他的小妻子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他的話,然後才說:“其實我也相信他們最後會走到一起的。,
這下席司曜直接笑了出來,親了親她:“你啊,越來越多愁善感了。,rbjo。
“那你會不會討厭我?,
“不會……並且,我會更愛你。,
唔,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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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整好了心情下樓,站在樓梯的轉彎處,兩人並肩而戰,手裡抱着他們剛剛出生一個月的小公主,看着下面一派的熱熱鬧鬧。
男人們臉上或是皺眉,或是微笑,但是每一個都是那麼地寵愛他們身邊的人兒,不論是妻子亦或是兒女,他們看過去的眼光,都是帶着無限寵溺的。
哪怕此時還未徹底和好的卡卡和金思城,那兩隻交握在一起的手,金思城在卡卡耳邊的低語,卡卡淡淡的微笑,都是寵愛和幸福啊。
腰間有一直大手輕輕地纏上來,而後耳邊就是一熱,有醇厚動聽的聲音散開:“我願寵你,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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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三月三號一整天我都在碼字,因爲要大結局了,所以很想把每一個細節都處理好。山區的溫度很低,老家沒有裝空調,坐在房間裡碼字,手冷得我幾乎每隔幾分鐘就要放到嘴邊呵氣熱一熱,所以,不論這個結局是否讓你滿意,七七自己已經心滿意足。四個月多,感謝姑娘們的陪伴和包容,過程有笑有淚,能讓你們感動,足矣。很真誠地和大家說一句:謝謝?ps:番外寫卡卡和金妖孽,這幾天七七給自己放假休息,也順便整理一下番外的情節,大概十號左右開始更新,期待的姑娘到時候來看,一定給你精彩。pps:上面都是正經的,下面恢復二貨狀態:大結局了?求紅包啊?求大紅包啊??好了,吼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