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陳阿姨病了,病的很嚴重,真的很需要錢治病。”蘇紫睛低着頭,用虛弱、試探的聲音說着。在她心裡,媽媽一直是位溫柔體貼、體貼入微的好媽媽,可是爲什麼,一動着陳靈雪母女,就像刺蝟一樣豎起全身的刺,很個勁的刺向對方。
陳靈雪是蘇東遠的前任妻子,後來因爲林秀靜的原因,跟陳靈雪離婚。陳靈雪因爲接受不了打擊的原因一病不起,還留下了病根。
蘇東遠雖然按時給她們母女生活費,那點生活費連陳靈雪的醫療費都不夠,自然談不上生活無憂了。蘇剪瞳在十幾歲的時候被迫跌學,不得不去外地工做。
因爲陳靈雪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的原因,蘇剪瞳才從外地回A市,找了份又累又苦的工做。
蘇紫睛每月都會去看望她們母女,每次去都會留下一部份錢給她們母女,或者是給她們母女賣些日常生活用品。
這樣一來,蘇紫睛的全部薪水幾乎都化在了她們母女身上,就算這樣,還是沒有換來蘇剪瞳的認刻。蘇剪瞳總認爲是林秀靜毀了她,毀了她媽媽,毀了她原先幸福的家。
對此,蘇紫睛沒有任何反駁,因爲她也是這樣想的。
當年,林秀靜大學剛畢業,用不正當的手段得到了蘇東遠,逼着蘇東遠跟陳靈雪離婚。
正因爲這樣,蘇紫睛纔會一直包容蘇剪瞳的無理取鬧,跟嘲諷。
她試着想說服媽媽,讓媽媽善待陳靈雪,事實證明,是她太天真了。她試着想說服爸爸、讓爸爸多關心蘇剪瞳點,結果證明爸爸根本就不喜歡蘇剪瞳。
有時候她在想,她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在她想放手,由着上一代的恩怨、是非繼續糾纏的時候,又總是不忍心看着陳靈雪自生自滅,因爲沒錢治病,死在冰冷的病房裡。
蘇紫睛輕咬朱脣,聲音柔軟的說道:“媽媽,陳阿姨真的很可憐,很需要錢!”微頓,繼續說道:“要麼,你就給陳阿……”
“住嘴!”蘇紫睛的話還沒有說完,臉頰上已經捱了林秀靜的一記耳光。
林秀靜讓她氣的朱脣微顫,看着她的眸子裡閃爍着氣憤、跟想把她撕成碎片的光茫。
蘇紫睛讓她打的站立不穩,身子搖曳着向旁邊摔去。摔倒在桌子上,連帶着桌布,跟桌子上的杯子一起摔倒在地上。
身子摔到在地上的聲音、夾雜着杯子摔碎了的聲音一起響了起來。
一陣呯呯啪啪的聲音過後,蘇紫睛的手掌心被碎杯子給扎傷了,鮮血像細小的珍珠一樣,順着扎碎的肌膚,一滴、一滴的滲出來。
林秀靜剛纔是被氣瘋了,纔會狠狠的摑了女兒一記耳光,沒想到、竟然會把女兒給傷成這樣。伸手,想去扶起女兒來的時候,突然間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把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聲音堅定、嚴肅的說道:“樓上有藥,別忘了敷!”說完轉身,邁大步向樓上走去。
蘇紫睛仰起臉來,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着媽媽離開的背景,捫心自問:“真是我錯了嗎?”難道說,自己真的應該像媽媽說的那樣,離陳靈雪母女遠點?看着陳靈雪自生自滅嗎?
這一刻,蘇紫睛迷茫了,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更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陳靈雪跟蘇剪瞳。腦子裡,是蘇剪瞳堅定,略顯固執的表情。跟生硬的聲音:“是你媽媽毀了我的家,是你媽媽搶走了我的爸爸,我恨你們,我恨你們所有人!”
自己想爲媽媽解釋,想求得蘇剪瞳的諒解。話到脣邊,又覺的所有的解釋在事實面前都變的這麼蒼白,沒有說服力?
蘇剪瞳說的對,是自己的媽媽毀了她的家,搶走了她的爸爸。
如果不是媽媽的陰險、算計,蘇剪瞳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陳靈雪也不會生病。
自己想指責媽媽,話到脣邊又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不管怎麼說,她都是自己的媽媽,自己最最親愛的媽媽。
有人說,女兒是媽媽貼心的小棉襖,自己這個女兒卻從來都沒有真正的體貼過媽媽。
想到這兒,蘇紫睛嘴角上揚,揚起了一抹自嘲、嘲諷的笑容。
蘇紫睛不知道世上還有沒有比她更失敗的人了,就像她不知道她要怎麼面對衆人!
醫院裡,蘇剪瞳緊緊的握着媽媽枯瘦如紫,微涼的手。心情複雜的乞求着:“媽媽,瞳瞳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丟下瞳瞳不管,瞳瞳不能沒有媽媽,瞳瞳需要媽媽!”
媽媽是自己在這個世上惟一的親人,惟一的依靠,如果連媽媽都不要自己了,自己真不知道要怎麼活下去。
耳邊,是陳靈雪虛弱、哀傷的聲音:“瞳瞳,媽媽的好女兒,讓媽媽抱抱!”擡起另隻手來,輕輕的抱着女兒瘦弱、憔悴的身影。女兒才只有二十三歲,如花的歲月,本應該是人生最美的時光。現在,卻因爲自己的原因,必須拼命的工做。
陳靈雪好恨,好恨自己的身體,好恨蘇東遠的絕情。同樣,又憐惜着蘇紫睛的無奈跟哀傷。
想到蘇紫睛的時候,暗淡的眸子裡劃過一抹傷痛,聲音虛弱的說道:“瞳瞳,答應媽媽,不管將來發生什麼,都不要報復睛睛。”在陳靈雪看來,蘇紫睛是個好孩子,不應該承受林秀靜犯下的錯,更不應該被人傷害,報復。
“媽媽……”聞言,蘇剪瞳猛的擡起頭來,想說什麼,在看到媽媽病容憔悴的面孔的時候,把到脣邊的話又咽回肚子裡,用力點點頭,然後把臉頰埋進媽媽溫熱的懷抱裡,抽抽泣泣,壓抑着哭出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