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舒倩也惱恨萬分,她比誰都清楚,爲下一代收藏這出,是溫馨雅衝動之下的魯莽行徑,說穿了就是擅做主張,溫馨雅又算哪根蔥?居然膽敢罔顧所有股東們的意見,當衆宣佈這件事,光是股東們的唾沫星子,就能將她淹死。
涉及溫氏集團的利益,溫老爺也會對她產生不滿。
她只管等着溫馨雅當衆出醜,無力收場,最終變成所有人的笑柄。
天作孽猶可爲,自作孽不可活,溫馨雅自己作死,也怪不得別人,仗着自己溫家繼承人的身份和老爺子的看重,胡作非爲,無往不利,如今也該嚐嚐失敗的滋味兒。
但是,她沒有想到,溫老爺子居然公然維護支持她。
老爺子其實已經瘋了吧!
溫馨雅如此擅做主張的行爲,分明就是在挑釁他這個溫氏集團董事長的威嚴。
寧舒倩整個人已經驚呆了。
而溫皓文此時,臉上更是陰雲密佈,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從T臺上面下來的溫老爺子和溫馨雅,看着他們被記者圍在中間,接受着記者的採訪,應對從容的回答着,記者各種刁鑽的問題。
他恨不得立馬衝上去,質問老頭子,究竟爲什麼要這麼做。
縱觀溫馨雅回到溫家後,溫家舉辦的所有大型活動,好像每一次都會出各種難以預料的妖蛾子,這一次他明明千防萬防的,卻依然百密一疏,還是上演了這樣一出。
待記者們散去,溫皓文便迫不及待的衝過去,劈頭蓋臉就怒道:“爸,我不同意馨雅當衆提出來的,爲下一代收藏的銷售策略,並且以溫氏集團總裁的身份,以及溫氏集團股東的名義持反對意見。”
溫馨雅如今在溫氏集團頗有地位,爲下一代收藏這個銷售策略,很明顯就是擡舉莫雲瑤,身爲莫雲瑤唯一的女兒,大家自然會把目光都放到溫馨雅的身上,溫氏集團會念着莫雲瑤當年對溫氏集團的貢獻,溫馨雅在溫氏集團的地位,纔會更加穩固。
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溫老爺子淡聲道:“馨雅的當衆提議很好,她打着母親的名頭,提出爲下一代收藏的銷售策略,不僅將雲瑤的五套遺世之作,推上了世界最頂級最奢華最昂貴的珠寶行列,將會爲溫氏集團帶來意想不到的巨大利益,同時也推動了溫氏集團的名聲,無論是於公於私,這個提議對溫氏集團來說,都可謂是名利雙收,你站在什麼立場上提出反對的意見?”
溫皓文的反對意見,在他的意料之中,方纔,就連參加珠寶展覽會的幾位股東都已經默認了他的決定,無論怎麼樣,現在反對已經晚了。
溫皓文一時詞窮,但是他卻並不甘心:“就算這個提議將會爲溫氏集團帶來巨大的利益,但是哪能這樣草率就當衆決定的,集團董事局,集團股東會,都成了擺設不成?爸……溫氏集團不是你的一言堂。”
於私,爲下一代收藏的銷售策略,這是爲了懷念莫雲瑤,感恩莫雲瑤當初對溫氏集團的貢獻,於公,這個策略能爲溫氏集團帶來巨大的利益,他確實沒有反駁的名目,但是也不能輕易的,任由老頭子和溫馨雅袓孫兩個,就這樣狼狽爲奸的達成目的。
溫老爺子冷笑道:“於溫氏集團有利的提案,董事局和股東會又怎麼會反對呢?方纔在場的幾位股東和董事們,不是也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嗎?溫氏集團確實不是我的一言堂,但是也不是你的一言堂,自然也不是你說反對,就能反對得了的。”
溫皓文存的什麼心,溫老爺子豈會不知道,不說出來,只是顧及着那半絲的父子情份,以免寒了兩個人的心。
溫皓文的面色陰沉下來:“爸,你這是什麼話,方纔你和溫馨雅兩個人一唱一合,幾時給過大家反對的機會了?”
他承認,無論是論股份多少,還是他在董事局影響力度,乃至股東會對他的支持,他都不及老頭子,但是這也並不代表,沒有別的方法阻止他們。
溫老爺子懶得和他多說,目光落在T臺上。
此時,臺上正在出展馨雅爲溫氏集團設計珠寶,雖然不能和雲瑤造成的轟動相提並論,但是也可圈可點,受了不少好評。
更重要的是,她才二十一歲!
溫皓文口飛橫沫,卻沒有得到迴應,不由氣怒道:“爸,我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有沒有在聽?你就這樣縱着馨雅嗎?你幾時居然對她一個黃毛小丫頭這樣言聽計從了?爸……你莫不是真的老糊塗了?”
一連番的反問,句句激將,句句指責,其心當誅。
溫老爺子目光銳利的看着溫皓文,他的臉上,盡是被權欲之色迷了心智的醜陋貪婪:“你就要問問你自己了,如果不是你厚顏無恥,不問自取的就拿了馨雅的母親出展的遺世之作,惹出這些令人不恥的事,馨雅至於爲了維護母親的尊嚴,爲了維護溫家的顏面,當衆提出爲下一代收藏的提案嗎?”
溫皓文當衆維護寧舒倩,就是對原配妻子的不敬,當場刁難馨雅,就是對女兒的不慈,一個是妻,一個是女,兩個皆爲了溫氏集團做出過傑出的貢獻,他這樣的行爲,落在大家眼裡,不免令人寒心。
溫家,一面藉着莫雲瑤的名頭,大辦珠寶展覽會,名利雙收,一面卻又縱容上位的小三,欺辱過逝的原配和原配遺留的女兒,這讓大家會怎麼想?
溫家落一個薄情寡義,還是輕的。
只可惜,溫皓文並非想透這一關節,不禁惱羞成怒道:“不過只是一套首飾,如果不是馨雅咄咄逼人,這件事豈會鬧到這種地步,說來說去,都是那個畜生的錯。”
溫老爺子的面色頓時鐵青,擺放在雙腿邊的雙手,陡然間向上擡了擡,接着又無力的放下,緊緊的握成拳頭:“我溫家,怎麼養出你這種薄情寡義的東西。”
如果不是理智還在,溫老爺子只怕早已經一巴掌煽到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