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帶着小女孩下去了。
伯威特小公子的目光看了過去,他知道這代表着什麼,這個被他充當沖喜見紅的女孩,將會受到lucifer毫無條件的保護,如果這個小女孩發生任何事,那麼所有的恩怨,就會由lucifer接手,這就是居雅閣的規則,任何來此的人,都要無條件遵從。
溫馨雅偏頭問柳煙華:“小公子違反了居雅閣的規矩,該如何懲罰?”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不噤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卻沒有人敢質疑,因爲這裡是居雅閣。
伯威特小公子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一雙混濁的眼睛,森冷盯着溫馨雅。
柳煙華鏗鏘有力道:“必要見血。”
溫馨雅手中的雅典娜一出,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嘭的一聲槍響,子彈已經擦過了伯威特小公子的手背,留下一條血痕。
溫馨雅吹了吹自己的槍口笑道:“z國有一句話叫做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念在小公子知錯能改,而且情節稍輕,便小懲大戒。”
鮮血順着伯威特公子的手背緩緩滾落到地上。
小小的波折,短暫的沉靜,卻讓大家的賭性大發。
不得不說,對於賭徒來說,見血絕對能夠讓所有人忘了人性,沉浸在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的賭桌上,成爲被賭性奴役的奴隸。
伯威特小公子自始至終一直在笑。
溫馨雅也在笑。
一聲無聲的對峙,皆泯滅在這樣的笑容下。
伯威特小公子退後了數步,然後找了一張賭坐下。
溫馨雅卻失了賭趣,無趣的上了樓。
懸空的樓梯,踩上去會發出吱呀的聲音,好像並不穩當,但是溫馨雅卻很喜歡這種如履覆冰漫步雲端的感覺。
“啪啪啪啪!”清脆的掌聲,在她登上二樓的一瞬間響起。
溫馨雅站在樓梯口,順着掌聲看過去,便瞧見了之前在包間裡看到了的衛公子,他站在那裡,彷彿文藝復興時期的貴族公子,高貴而優雅。
溫馨雅面具下的臉色微微沉了沉,這個衛公子太深藏不露了,她本身不喜歡與他打交道。
衛公子一邊鼓着掌,一邊笑道:“精彩,沒有想到貝拉小姐,不僅棋藝過人,而且還是一個精彩的人物。”
他灰藍色的眼睛,像是蒙着一層薄紗,很難讓人窺探出情緒來。
之前在包間裡,淡漠冰冷和猶如千年不化的冰,此時卻又完全巔覆了大家對他的認識,對她表示熱絡,這樣的人,還真令人費解:“衛公子過獎了。”
淡漠疏離的話,客氣禮貌的近乎漠然。
衛公子似乎對於她的態度,並不在意,只是淡淡的問道:“我是那最初的,也是那最末的;在我的身邊沒有上帝的存在,我將升到雲的高度;我將如同至高的。”他念的正是溫馨雅當着滿堂賭客,發出的那一句虔誠的路西法語錄,但是相較於溫馨雅的虔誠,他的語氣卻是帶着意味不明的味道,似嘲似譏:“你就是這樣便解那個人的?”
他嘴裡的那個人,自然指的就是司亦焱。
溫馨雅的抿了脣,璀璨耀眼的燈光下,她臉上的面具,冷硬異常,這個衛公子很明顯是來者不善:“這似乎和衛公子沒有什麼關係吧!”
衛公子並不理會她的說法,只是自顧說道:“我要告訴你,路西法語錄裡還有這樣一句話:追隨我,我將讓你成爲靈魂的惡魔。”他憐憫的看着對面的貝拉小姐:“貝拉小姐可知道,你一直是在與魔共舞?”
“路西法語錄裡還有這樣一句:我是明亮的光明之星,我是世界的曙光,我的追隨者不該走在黑暗裡,但應該在光明中生存。”溫馨雅敏銳的發現,他的話中含着諱莫如深的意味兒,但是卻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他說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衛公子對於她的伶牙利齒也是混不在意,緩緩的走近她淡淡道:“容我提醒你,他的身邊沒有上帝,但是他也不是上帝,所以……他也不是隻手遮天。”他靠近她笑了起來:“讓我來告訴你,和惡魔共舞的人,通常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溫馨雅看着他離開的背景,右眼皮不停的跳了起來。
這是不好的預感。
溫馨雅站在二樓,朝着樓下賭廳看去,底下的一切盡覽無疑。
她轉身去了洗手間,二樓開放性洗手間距離這個位置,一個轉角就到了,所以柳煙華並沒有強跟着她。
溫馨雅站在鏡前,看着鏡中的自己,不知道爲什麼視線突然間有些模糊,瞳孔一點一點的擴散開來,她下意識的晃了晃腦袋,並沒有驅散自己的異樣。
她下意識的伸出自己的五指,對着自己的眼睛晃了晃,模糊的視線,根本沒有辦法聚焦。
她終於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
她中招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或許是吃食,或者是飲料酒水,或許是男人和女人身上的香水,可能性太多,她沒有辦法排除。
她知道,在這樣的場合,有太多人,有太多理由,對她下手的,因爲她有兩個身份,rex心愛的女人,lucifer的當家主母。
無論是仇恨,還是恩怨。
她試圖去猜想,她是什麼時候中招,是誰對她下手。
阿芙羅拉的異樣隱忍,伯威特小公子的張狂陰森,或者是衛公子的詭異莫名?
她想,她有些明白,衛公子那句容“我提醒你,他的身邊沒有上帝,但是他也不是上帝,所以……他也不是隻手遮天,讓我來告訴你,和惡魔共舞的人,通常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是她想的那樣嗎?
這是警示,還是惡意?
漸漸的,她眼前出現了幻覺,她陡然間閉上眼睛,整個身體猛然靠近了牆壁,冰冷牆壁貼着自己的背心,冷進了骨髓裡,她的身體。
很快她就適應了這種無聲無息,毫無痛苦的,暈眩和無力感,扶着牆壁,緩慢的離開洗手間。
眼前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光,視線裡一片荒蕪,她猶如盲人模象,憑着感覺摸索前行。
她一摸索着前路,一邊喊道:“煙華姐,煙華姐,你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