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蕭老爺子突聞蕭承禹車禍身死的噩耗,承受不住打擊栽倒昏迷,經過醫生全力搶救之後,蕭老爺子中風,雙腿不良於行,說話也有些不太俐索。
“承……禹的車禍,查清楚了沒有?”
蕭老爺子半躺在病牀上,短短几日,喪孫之痛,讓這個身體健朗的老子,一瞬間像是抽乾了精氣,衰老蒼頹,說起話來,有氣無力。
蕭致遠慘痛道:“橫豎寧瑜雅已死,死無對證,警方那邊也沒有找到新的線索,蕭家就算上下打理,只怕最終也會以事故身亡結案。”
說到此處,他早已經悲憤交加。
承禹的死,爸爸怎麼也不相信只是單純的意外,不僅讓警方協助調查,蕭家也沒少私下調查,但是卻是一無所獲。
可恨的是,寧瑜雅那個賤人死不足惜,倒是讓承禹跟着一起陪葬,每每思及,他都痛心萬分,恨不得將寧瑜雅千刀萬剮。
蕭老爺子的身體一頹,哆嗦着脣道:“我總覺得承禹的死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針對蕭家,不能……不能放棄調查承禹的死。”
承禹對蕭家的重要性,讓蕭老爺子不得不多想。
活到他們這種年齡,什麼事沒有經歷過?人生閱歷,經驗見識,心思之縝密,幾乎無人可及,哪怕有一丁差漏,他們也不會放過。
蕭致遠難過的應下:“爸,您就放心吧!承禹走了,蕭家還有我呢。”
說完,他不禁想到蕭氏集團如今的局面,內心不禁一陣悲意橫生。
他沒用,恐要辜負蕭家的一番家業。
說完蕭承禹的事,蕭老爺子精神大衰,有氣無力問道:“蕭家的情況怎麼樣了?”
他的雙腿不良於行,說話也有些不太利索,短時間內只怕無法執掌蕭家大局,蕭家只能依靠蕭致遠了。
蕭致遠心頭一慟道:“爸,您安心養病吧!蕭氏集團的情況,還算……還算穩定!”
他很清楚,蕭家如今能依靠的只有爸爸,所以他千萬不能有事,故而將蕭氏集團真實的情況隱瞞了起來,希望他的身體儘快恢復,到時候蕭家纔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蕭老爺子眼皮一翻,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蕭致遠心下一顫,緊張道:“爸,您沒事吧!”
蕭老爺子艱難開口道:“死……死不了!”
蕭致遠吶吶不敢言。
接着,蕭老爺子渾濁的眼睛圓瞪,閃動着兇狠的光芒,恨聲道:“你還想瞞着我,蕭家是什麼情形,你以爲我會不知道?股東局那幫吸血蟲,這些年來,吃蕭家的肉,喝蕭家的血,如今蕭家遭逢鉅變,他們怎麼可能不趁機咬上我們一口!”
一口氣說完,他的喉嚨裡發出“嗬嗬嗬嗬”的聲音來,好像下一秒就要斷氣似的。
蕭致遠悲痛道:“爸,是我沒用,無法坐鎮蕭家大局。”
醜聞事件之後,他在蕭氏集團董事局和股東會,已經毫無任何威望可言。
蕭老爺子半晌才緩過氣來:“不……不管你的事,都是人心貪婪所致。”
這些年來,蕭家將那些人的胃口越養越大,非一人之錯。
想到承禹在世的時候,曾經說過,蕭家內部問題不除,遲早會遭到反噬。
當時,他極力反對承禹對蕭氏集團內部的整改,認爲承禹急功近利,會損害蕭氏集團的根基,覺得這件事應該緩緩圖之。
結果,被承禹一言中的。
如果當初,他能拿出魄力來,拼着損壞根基整改蕭氏集團,是否就沒有今日失控的局面?
他終究是老了,一味守拙,不如年輕人目光長遠。
蕭致遠知道瞞不過老爺子,只好將蕭氏集團如今的局面說了出來:“承禹死後,他手中那部分屬於月嬋的股份,再一次回到月嬋的手裡,林家怨恨蕭家,對股東局的爭端,冷眼旁觀,恐怕用不了多久,蕭家就會失去在蕭氏集團的領導地位。”
林月嬋名下的股份,始終是屬於林家的,雖然轉到蕭承禹的名下,但是協議書上寫明,股份的最終的歸屬,始終是林月嬋。
當日林月嬋此舉,是防備蕭家,爲自己的兒子做打算,必竟蕭家還有一個私生子。
蕭老爺子面色一慘:“林家沒有趁機落井下石,已經算是厚道了,嬋兒……她對你始終還是有些情誼的。”
此生,他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教好兒子,讓兒子失卻了婚姻,一輩子生活在悔恨當中。
提起妻子林月嬋,蕭致遠悔恨交加,不能自已。
想到,當時她趕到醫院,昏倒在他懷裡的情形,他便心痛萬分,怨恨自己沒有照顧好兒子。
蕭家老爺子冷聲道:“蕭家股市動盪,一時半會恐難平復,最受衝擊的就是那些小股東了,你且不用管蕭氏集團內部的爭端,我倒要看看,是誰陰謀加害承禹,另外不惜一切代價收集散股,蕭家忍氣吞生幾十年了,連承禹都搭進去了,還有何懼?”
他始終認爲,有人爲了蕭家謀奪承禹的性命。
如果他猜測沒錯,這個人意在蕭氏集團,這樣一來,此人遲早會現形。
蕭致遠心中不禁一熱,頹廢的情緒,終於振奮:“爸,我知道了。”
蕭老爺子轉開了話題:“溫家那邊怎麼樣了?”
蕭溫兩家的恩怨,上流社會人盡皆知,如果蕭家這番局面,恐怕溫家也不會介意踩上他們一腳。
蕭致遠搖搖頭:“承禹葬禮當天,溫家大小姐溫馨雅親自出席了葬禮,她讓我向您問好,這些天來,溫家並沒有對蕭家落井下石。”
當日,承禹曾說過,溫馨雅此人,如不能相交,亦不能交惡,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罷了。
如此看來,承禹眼界比他們都寬。
蕭老爺子微微一愣,一時無語。
蕭致遠有些理解他的心情,當時他亦是如此複雜難言。
半晌,蕭老爺子嘆道:“活了八十年,倒是我氣量狹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溫馨雅此女,流於風骨,是莫家心性,她有今日成就,果然並非偶然,以後蕭家不必再做無畏之爭端,莫公之名,果然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