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紅酒綠的世界,男人們永遠不會孤寂。絢麗的霓虹燒熱貪婪的眼眸,深沉的夜幕下上演着一出出慾望利益的角逐。
明晃晃的落地鏡中是女人姣好的身段,一件淺灰色的呢子連衣裙令她身上溫婉的氣質越發動人。女人亦在端詳着鏡中的自己。她身陷在柔和的燈光裡,連發上都是淡淡的光暈。她盯了許久,由剛纔的有些慌亂變爲了深深的自我欣賞,直到身後沙發上的方時佑走上前來她纔回神,一下子窘住,臉上的紅暈唰的爬了上來。
突然覺得害羞而無地自容,她企圖躲開男人的氣息卻一撇臉就撞在了對方的胸膛上,男人的低笑聲便在耳畔轉開。
“你怕我?”男人問道,把住了她的肩,輕輕的搖了一下。女人立即搖頭,在他的掌中輕輕的喘着。
怎麼會怕呢,這樣的男人她討好都來不及呢。女人心中道,鬆了鬆因緊張而僵硬的肩,擡臉兒報以男人一個溫暖的笑容。
“呵,”看着女伴輕笑着的緋然的臉頰方時佑不由笑了起來。他從口袋中拿出一個紫色絲絨的盒子,啪的一聲推開,裡面璀璨的光芒卻足以奪目。
“來,幫你帶上。”絲絨的錦盒裡是某大品牌的新款鑽石胸針。方時佑將它取了出來,埋首別在女人的胸前。
“喜歡嗎?”方時佑問道。他的目光並不在女人的身上而專注於她的臉,她的眼睛。他總是在探尋,尋找某種他想要的感覺。
“嗯!”女人點頭。就憑這些東西的價錢她就沒有不喜歡的理由。自己纔跟了這個男人幾天吶,男人就闊綽的送了她許多東西,那‘大方’的足夠令人咋舌。
方時佑只是無言的笑。
他喜歡容易滿足的女人,因爲他不用花心力去哄她們。其實以他平日的作風,就算是再亮麗的佳人再風雅的女伴他亦沒有哄之討好之的動作想法。
他還是他,喜歡聰明的女人,他也能因此把握好自己的分寸,不傾注過多的精力。女人是什麼,女人又能算什麼,方時佑從未有過一刻的不清晰。他不能對女人太過在意,也不會對女人太過在意,這就是他的生活,由不得任何來打擾。
端起高臺上的酒杯,方時佑望了眼滿眼歡喜的女人。如果某人不曾在他心裡佔據太多位置,那麼此刻,那個笑着的女人應該是她。
他放過她,也是放過自己。
雖然白、邢家還未挑明,可是那趨勢讓周圍的公子哥兒們已然視邢子婧爲白亦誠的正牌女友、未婚妻,見了邢子婧就把她喊做‘老白家的’。
週末一次花園聚會,是給方時佑的女伴慶生。自然的,邢子婧是與白亦誠一同到場的。
見慣了男人們爲那些爭上位的女伴們大費周章,可見方時佑這麼做卻是第一次。並非他方大少爺對女伴不夠大方,那闊綽的出手罕有人能及,但說到底卻只是錢到了心不到,這樣的捧一個女人,可不是方時佑的做派。
這大冬天裡,正是萬物消沉的時候,這一方土地卻被人煞費苦心的佈置成了花海。
“咦,這方少什麼時候這麼有心了。”邢子婧略帶唏噓的嘆了一句,轉身看向白亦誠,只見白亦誠向着某處揚了揚下巴。
邢子婧順着白亦誠示意的方向看了過去,極輕易的看到了站在場地中間的女人——方大少爺的現任女伴。
隔着段距離看去,女人的身段倒是極好,格外明媚吸引人的卻是臉上的笑容,細細觀察竟有着一股子親與暖意。
“這姑娘在方大少身邊呆的可夠久的了呵,你說,咱的方大少是不是飛不動了啊。”手拿酒杯的男人走過來靠在白亦誠身旁的桌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目光理所當然的也在打量着方時佑身邊的女人。
白亦誠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再次向場地中間看了看,若有所思。而此刻場地中間的方時佑正向他們這邊走來,高舉着酒杯,遙遙的致意。
淺淺的香檳帶着美麗的眩暈,傾斜在玻璃杯裡,滑入人們的口中。
“大家都忙,好久也沒在一起聚聚了,看來最近生意都不錯。”
“還不是方少照顧。”
幾句閒談,方時佑一如平常眉眼間是深沉與睿智,一抹淡笑卻又帶出些好像是漠不關心的味道。
目光流轉,方時佑看向了邢子婧。
“子婧,阿誠,希望你們一直都能像現在這樣。”方時佑微微挑眉,舉杯在邢子婧與白亦誠之間輕輕搖晃,“爲了一顆樹木而放棄整個森林,阿誠可是我們學習的榜樣呢。”
“子婧,方少這麼表揚你,你可不許生氣哦。”白亦誠脣角揚了揚,玩笑道。她瞧了瞧邢子婧又看了看方時佑,“子婧她哪兒是樹啊,明明是最美的花,”
周圍幾個公子哥兒連帶着方時佑一同笑了起來,“你小子,也不怕回去跪鍵盤。”邢子婧也哧的一聲笑了出來,拳頭輕輕的敲響了白亦誠的肩頭。她本想再插句話進去跟大家一起逗樂子,卻沒想到手機在這一刻唱了起來,讓她不由不脫身出來。
邢子婧“喂”了一句,卻被那頭悶悶的抽泣聲嚇住。她皺起了眉頭,轉身面向正在喝酒談笑的衆人間不自然的瞧了一眼,壓低聲音道,“夏夏,你別哭,沒事的,你別害怕,別害怕……我,我這就過去。不遠,不遠,很快的。”
“方少,我朋友出了點事兒,我要提前離開一下。”邢子婧快走幾步,向方時佑致歉。方時佑點了點頭伸出了手做了一個請便的姿勢。
“那下次見,方少。”
邢子婧顧不得自己腳上的高跟鞋,提着裙子就要走,白亦誠緊趕緊追了上去,一把拉住邢子婧,“我跟你一起去!你這樣開車只怕也要出事了。”
白亦誠已經從電話這邊聽到了寧夏的消息,他知道寧夏與邢子婧要好,那個要是有了點兒什麼事這個必然是要擔心的,何況此刻邢子婧步履匆匆。
“也好,她那邊的情況我還不是太清楚,醫院那邊確實得麻煩哥哥。”邢子婧拉着白亦誠,匆匆離去。
望着匆忙離開的兩人,方時佑握着玻璃杯的手指不由的收緊了一剎。那個名字,他應該是沒聽錯……
熱鬧着切完了蛋糕,一衆人就三五成羣坐在了下來聊天閒談。房間裡有一邊的一面牆都是玻璃,是極大的一扇落地窗。窗子很好的收納了外面所有的景色,四季變換,解釋一幅幅美景,一張張不同的畫作。方時佑坐在沙發上,指間正燃着一根菸,好像在看風景,看這一片蕭索中的突兀的繁花盛開,氤氳出了悽美的絢爛。
菸捲的溫度就那樣溫熱了男人的手指,星星火苗蔓延在他的指縫裡。漸漸的,男人發覺了一絲滾燙,就那樣在他的心尖烙了一下。燒灼的熱辣讓他潛意識裡鬆動了手指,菸蒂掉落在地堂上,而他的指縫中已經留下了發黑的疤痕。
身邊的沙發空位上落下了一個黑影,方時佑並不想寒暄多言,有意躲避,起身就要離開。
“方少,怎麼心不在焉的。”
聞聲回頭,竟是喬湛良淡淡笑着坐在沙發上,陽光淺淺的將他籠罩,如沐春風。
“怎麼,沒帶樂樂來?”
方時佑沒有應喬湛良的話,略帶些意思的環顧了一下週圍,似乎在尋找什麼。沒有找到的方時佑便重新坐回到了沙發上。輕揚的目光,迎接上冬日燦爛的暖陽。
“來了,在外面和吳秘書長的女兒聊天呢。”喬湛良轉了下頭,挑了挑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