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小娘對簡有之的怨念很深。簡有之從青樓被趕出來,更是被她視爲奇恥大辱,咬牙切齒三日方絕。不得不說她的想法還真奇怪!
“你說,這幾句真的是他寫的?”
蘇玉婷過了半天,又面帶疑惑,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三環。
“嗯,看過的人都說好!”
三環這話雖然有廣而告之的嫌疑,但實誠。從那些達官貴人府中流傳出來瓶子是極不容易的,因爲瓶子本身就是藝術品。自從得到這些酒之後,知府在家裡睡了兩天方纔醒酒。通判家的小娘子,對着瓶子的句子三日。三日後出關,身材消瘦,但一臉紅潤,顯然經歷了美酒與佳句的冰火兩重天。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這真是他寫的?”
蘇玉婷還是有些遲疑,但是這些遲疑卻無非就是想再聽一聽三環說一說這句子的好話。這樣心裡有一種滿足感。
這是她的前未婚夫的句子!
爲什麼自己心中想起這個人的時候,要帶一個”前“字?小娘子甚至都沒有想過,爲什麼解除婚約之後,還要繼續關注他是否因爲P雞而丟面子。”千真萬確是前姑爺寫的!”
這個死丫頭,爲什麼要把“前”字咬得那麼重。
“酒也真是他——釀的?”
“聽說是他想出來的!”
聽說他還有個丫頭叫二丫的?”
三環狠狠的點頭:“是有個叫二丫的,生得很古怪!小娘子要小心!”
二丫今後一定是三環的競爭對手。三環已經在悄悄謀劃起來,若是小娘子又與簡家重修舊好,那麼自己一定會是陪嫁丫頭,這在蘇家是沒有競爭對頭的。唯一要競爭的就是簡家的那個二丫了,早點說給小娘子聽,上點眼藥。
古代的丫頭都這麼早熟!宮鬥在古代早已是深入人心!
“別怕,有我!”
蘇家小娘很有氣魄的點點頭。
“我們去簡家莊探一探虛實?”三環出了一個好主意。
這個主意很好,蘇玉婷覺得應該要大力提拔提拔這個丫頭了。這個主意之所以好,關鍵在於自己認識簡有之,而簡有之不認識自己。
“哈哈哈——”
蘇家小娘子的閨房裡傳來大笑聲,彷彿一股戾氣衝破屋頂,直竄入雲霄!
當時,簡有之在房間裡打了一個寒顫。
二丫趴在書房裡,對着賬本,嘴裡在小聲的唸叨着什麼,手裡捏着一根鵝毛筆在紙上橫七豎八的畫着什麼。
“呀——”
二丫當時就驚喜的叫了一聲,然後擡起頭,對着簡有之呵呵的傻笑。
“九百一十二貫!”
“淡定!”簡有之心裡狂笑,這才十天的純收益。
“我說過多少次了,在成績面前,不可得意忘形!”簡有之的手顫抖着,拿起賬本,二丫這丫頭算賬挺不錯的,估計可以考個會計師。
“是!”二丫很欽佩的看着簡有之,眉眼都帶着笑。
“如果是換成蘇家營銷,全面鋪貨,會是怎樣的結果?”簡有之看着二丫,眼睛裡冒出黃銅一樣的光。那就意味着全開封甚至京城都會有不錯的銷量了。再加上走高端公務員路線的韓武彥,那利潤就太豐厚了。
合同得改一改了!
簡有之非常的慶幸,那天沒有和韓武彥寫什麼合同。
“二丫,打道開封府!”
簡有之很霸氣的揮手,現在哪怕是在眠花樓,他也可以這麼霸氣的揮手了。他現在要重新給韓武彥一個新的合同了。
但是意外總是會在人最得意的時候發生。簡有之也不能例外。
簡有之和未婚妻的第一次碰面並不算很成功。他已經服從了銀子的需求,同意了蘇家的複合要求。這曾經讓二丫非常的不滿,雖然沒有表露出來,但是從她平日吃飯咬牙切齒,甚至是晚上睡覺磨牙的程度就知道了。
這個小道消息傳到簡有之耳朵裡的時候,簡有之就知道,二丫這丫頭該吃打蟲的藥了。譬如什麼苦楝皮、使君子、檳榔、南瓜子和雷丸什麼的,沒事叫二丫吃一些。
“小官人,莊口前面兩個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幹什麼!”
二丫眼尖,很快發現了兩個青衣小帽的人物。
蘇玉婷和三環女伴男裝真的很失敗,兩個人都扮成了三等家丁,一幅偷了東西隨時準備跑路的模樣,自然而然的就會讓人聯想到探子、細作或者間諜什麼的詞語。
“兩位貴姓?”
簡有之上前,仔細打量了這兩個僞家丁。很快就看出是兩個細皮嫩肉、皮膚滑嫩的小女人。這一新發現,讓簡有之很是興奮。
“不告訴你!”三環一伸手,擋在蘇玉婷的面前。
“那兩位小娘子,小生這廂有禮了,本人姓簡,名有之,男,十九歲,未婚,身高一米七六,月收入兩三千貫,兩位小娘子若是有意,請留下姓名和電話號碼,改日我請喝茶!”
“啊——”兩個僞家丁驚叫一聲,齊齊往後面退了一步。
前面的那個小一點的,驚詫莫名,一臉震驚,彷彿什麼驚天動地的大陰謀被人發現了一樣。後面那個大一點的臉兒通紅,一幅氣憤憤的樣子,胸部兒上下起伏,頗有大河遇風,波濤洶涌的氣勢。
“你——你怎麼看出來的!”三環下意識的雙手抱胸。
“下次裝男人的時候可不可以把這裡變得平一點?”二丫幸災樂禍的落井下石,這種又佔便宜又開心的事情,自然要多做一做的。
簡有之忙摸了摸二丫的雙鬟,以示獎勵。
“還有,拜託兩位要有點專業精神,就算你們將這裡——平了!”簡有之雙手在胸前做了一個上下一切,很平的動作,“但是,你們有喉結嗎?”
兩個雛兒頓時石化。
“看看,男人這裡是有喉結的,女人就沒有,有,也看不出來!”簡有之很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覺那裡硬硬的,有東西凸出來,這是作爲男人的自豪。
兩個雛兒下意識的也摸了摸,很遺憾,她們什麼也沒有摸到,除了光滑的皮膚。
“是女人又怎樣?”三環搶在蘇玉婷之前發飆了。
“兩位貴姓?”
“登徒子!”
這句話是蘇玉婷的說的,她實在忍不住了。
簡有之很奇怪的看了看蘇玉婷,忽然一拍大腿,衝着蘇玉婷拱了拱手:“小娘子可否姓蘇?”
蘇玉婷頓時目瞪口呆、張口結舌。
“莫非是我未過門的媳婦兒?”
簡有之這話讓三個女人都石化了。然後三環就跳了起來。
“對,我家小娘就是姓蘇,名玉婷,你待要怎地?”
看來蘇家真缺文化人,起了個七十二小時緊急避孕藥名。
被人揭穿之後,簡有之沒有看到垂頭喪氣、痛哭流涕、夾着尾巴灰溜溜的兩個女孩,她們依然那麼霸氣,對着簡有之怒目而視,特別是那未過門的緊急避孕藥。
“你——就是登徒子!”蘇玉婷跺了跺腳。
“去眠花樓還被人趕出來!”三環及時的對蘇玉婷的話進行了補充,以免簡有之想到別處,“小娘子說了,這是奇恥大辱!”
簡有之頓時滿臉羞愧。這是他平生第一大不願提及的事情。
關鍵時刻,二丫沉默了,奇怪的瞪着簡有之。
“主要是去探討一下藝術的!”簡有之有些訕訕的。不過這也透露出一個信息,這個失而復得的未婚妻一直在關注自己,起碼這次複合,可以排除50%的唯利是圖的意圖在裡面了,這一點值得慶賀。
“小官人還懂得藝術?”三環哼了一聲。
蘇玉婷的眼睛亮了一亮。
二丫不屑一顧,她聽過一次簡有之的藝術論了。
簡有之懂一點人體藝術。
“知道藝術是什麼嗎?”簡有之的眼光飄忽,彷彿大海不屑於溪流,二奶不屑於站街女一般。
蘇玉婷若有所思,欲言又止。
“知道琴技的最高境界嗎?”
蘇玉婷又要說話,但無從說起,這個概念太模糊了。
“所以琴技境界,分爲九層,要一層一層的往上修煉!”貌似這是修仙的理論。
“第一層曰琴斷;第二層曰琴念;第三層曰琴迷;第四層曰琴奴;第五層曰琴戲;第六層曰琴我;第七層曰琴越;第八層曰無念琴;第九層曰琴道。敢問小娘子,你修煉到第幾層了?可有一日能得證大道,白日飛昇?”
這話怎麼這麼熟悉?若蘇玉婷是穿越來的,肯定指着簡有之的鼻子大罵,這分明就是趙曉生的鋼琴者的九層境界,不過貌似對於古琴也能套的上。
這麼高深的理論,給蘇玉婷上了一課。
“唉,夏蟲不可語於冰!二丫,我們走!”
正午的陽光照在簡有之的身上,彷彿鍍上了一層金輝,彷彿得證大道的修行者,往天邊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雲的那一端。
蘇玉婷懷疑的看了看簡有之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看三環。
“你聽懂了嗎?”
三環茫然的搖了搖頭,對於一個丫頭來說,這樣的理論,無異於天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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