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有之的兩首詩詞同時在開封流行,一首蝶戀花的“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多情卻被無情惱”頓時傳唱開來。只是另一首打油詩,因爲胭脂姑娘的緣故,更是紅的髮指,甚至蓋過了那原本出色的蝶戀花。
某男新婚,對着膀大腰圓的新娘子,欲哭無淚,引簡有之詩一首:
“燭光照紅牀,身邊一新娘,金蓮只三寸——橫量!”
某男興沖沖去赴約某小娘的私人約會,乍一見面,頓時淚流滿面,寫詩一首:
“太陽照山崗,身邊一大娘,金蓮只三寸——橫量!”
……
各種變種版本在民間瘋了一樣的流傳。二丫也從各種渠道得知了這兩首詩詞。對於蝶戀花,因爲文化層次的問題,自動的過濾。反而對那打油詩喜愛非常。
時常的對着打油詩“撲哧”一聲,笑得猶如下了蛋的小母雞一樣自豪。這首打油詩的原本可是自己曾經記錄過的,是最早見過的人。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首打油詩送的對象是眠花樓赫赫有名的胭脂姑娘。
“其實小官人還算是一個純粹的人,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二丫心裡重新給簡有之刻畫了形象。當然這完全是忽略了他暈厥之前的表現的。
簡有之風騷之名頓時遠播。
簡有之肯定是不會在乎這些虛名的,他正搖頭晃腦,看着二丫指揮着一羣人,在河上安裝水車。
二丫一手叉腰,一手在空中上下左右飛舞,指揮得一羣大老爺們,東倒西歪,狼奔豸突,氣喘吁吁,汗流浹背,淚流滿面。
“小官人,二丫做得還行麼?”二丫神氣活現的一手擦着腦門上的汗水,一臉故作深沉的對着簡有之邀功。
“不錯,不錯,頗有大將之風!”簡有之摸了摸她的雙鬟以示鼓勵。
“大約還有一天就可以完工了!”二丫看了看那幫爺們。
很令人吃驚的是,這幫爺們趕緊低下頭,拼命的捶着、鋸着、拉着……以顯示自己正在賣力的幹活。
二丫這管理水平,比MBA畢業的不會差了。
“等水車架好了,我要養很多很多的魚,還有螃蟹,還有泥鰍!”簡有之再一次的將自己的理想弘揚出來。
二丫使勁的點頭。
這一宏偉目標,簡有之多次提起,甚至開專門的在紙上寫了很多字,據說叫做計劃。很顯然這對簡有之很重要,於是也變得對二丫也很重要了。
但是就在這一宏偉目標要實現的時候,簡有之成親的日子如期而至。
莊內莊外,喜氣洋洋,因爲最近聽香酒的大賣,簡老爹大手一揮,竟然宣佈今年要少收三五斗的租子,頓時讓莊戶們震驚莫名、喜出望外,因此對於簡有之的成親大典更是上心,張三李四這樣的勞動力,因爲春節農忙過後,變成了閒漢,整日在簡家門口晃盪,聽得裡面喊一聲,便屁顛屁顛的貼上去幫襯,收點小費什麼的。
簡有之在房間裡換大紅的吉服。幾個喜娘想要幫忙,被二丫趕了出去。
“小官人心也是太軟了!”
二丫一邊幫簡有之整理吉服,一邊撅着嘴。
“是不是覺得像我這樣風流倜儻的男人不應該吊死在一棵歪脖樹上?”簡有之嘿嘿的笑着摸了摸二丫的雙鬟。
二丫不出聲,表示不理解!
“我是說那個蘇家的小娘就是一個歪脖樹!”簡有之用了作詮釋的說明方法!
二丫忙點頭:“應該讓她在等等的,別這麼輕易的答應她。她還不是看中了小官人的釀酒的法子,這樣的女人真可怕!”
今天二丫說話很有深度!看來以前簡有之都被二丫懵懂的假象給欺騙了。
簡有之點點頭,又摸了一下二丫的雙鬟以示鼓勵!
二丫“呀”的一聲叫起來:“又摸我的鬟,等會兒亂了,又要重新整理!”
“亂了就亂了!”簡有之毫不在意!
“要是被別人家看到了不好!”二丫臉兒紅紅的,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嘴兒抿了抿,心忽然有些慌起來。
“別不好意思,今天是我成親,我都好意思!”簡有之看着二丫嘿嘿的笑,“要不今晚就賞你一起洞房?”
二丫驚得一屁股坐倒在地,等着簡有之半晌說不出話來。
“逗你玩的!”
二丫這才哼哼唧唧,頗有些不情願的爬起來。
“二丫!”簡有之看着二丫忙着整理自己身上的吉服,叫了一聲。
“什麼?”二丫沒擡頭,正忙着扯簡有之吉服的下襬,用手反覆使勁的碾着,想要將褶子熨平。
“我是不是很有錢?”
二丫點點頭:“小官人家財萬貫,還有不少私房錢!”
這也知道?簡有之腦門子有些汗,這丫頭偵察得還真仔細。
“我是不是很帥?”
二丫再次點頭,疑惑的看了看簡有之,終究不是很肯定!
“你見過一個很有錢有很帥氣的男人,只有一個女人的?”簡有之對着銅鏡正了正頭上的帽子,貌似帽子有點高了。這銅鏡簡直就是照哈哈鏡一樣,臉湊上去,純粹就是一個打欄逃走的長嘴大耳的形象。
“等我成親了,一定要做一個鏡子!”簡有之咬牙切齒。
“鏡子挺好的!”二丫疑惑的看了看簡有之,又看了看銅鏡裡的簡有之,然後很肯定的點了點頭,“雖然鏡子有點走形,但基本上也是小官人原本的模樣!”
簡有之怒目而視。
二丫得意的笑了!
蘇府。
蘇守財很得意的捋着鬍子嘿嘿的笑。
“恭喜!恭喜!”
一大羣人正對着蘇守財拍馬溜鬚。整個廳堂裡還有庭院裡,擺滿了酒宴。吃喝猜拳,嚎叫慘呼,此起彼伏,不亦樂乎!
“蘇大官人的女婿據說才高八斗,便是那個眠花樓的胭脂姑娘抱着他的大腿,痛哭流涕,也不爲所動!”一個富二代中的青年才俊,吧嗒着嘴巴。
“莫非他有隱疾?”某人八卦心很重,湊過來,頓時兩個豬頭。
“非也,非也!”另一個搖頭晃腦的也湊過來,三個豬頭擺一桌!
“莫非另有隱情?”
“你們莫非真不知道?”那人驚詫莫名,等着這問話的那個,就像看着陳世美不認識秦香蓮、南瓜子不認識南瓜藤一樣。
“可有什麼內幕?這位兄臺一定要透露一些,方纔不虛此行啊!”問話的人顯得很猴急。
“知道他爲什麼不對胭脂動心嗎?”
“廢話不!”
“哎呀,別踹,我說就是!”
“據說那日宴飲之後,那個簡家莊的小官人便留宿在了畫舫之上,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離去,有人親眼見他離去之時,失魂落魄,衣衫不整!”
“莫非胭脂最終被他禽獸了?”兩個聽的人大驚失色,一臉憤然!
“非也,非也!”
“快說,快說,急煞俺了!”
“關鍵在於這簡家的小官人離開之後的事情。簡直就是整個事情的轉折點,神來之筆,從此成爲一段傳奇!”
“直娘賊,休要賣弄!”
“離開後到底如何了?”幾個豬頭,眼珠子轉的很快,彷彿眼前浮現出一幅畫面:胭脂姑娘雲鬢紛亂,一臉哀傷,錦被擁身,露出香肩,抽抽噎噎,對着簡有之的背影,哀怨不覺,櫻桃般的小嘴醞釀良久,憋出一個詞來:你……你這個狠心的採花的……賊子!
哈達子流了一地,沒節操啊沒節操!
“那簡小官人離去之後,只聽得那房裡頓時傳來一聲尖叫之聲,然後就是嚎啕大哭的聲音,頓時就驚動了整個畫舫的人!”
“胭脂姑娘終究被那廝糟蹋了!”
一個新湊上來的胖子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好像得償所願一樣,心滿意足的點點頭。彷彿那糟蹋胭脂姑娘的便是他一般!
“那叫喊的姑娘不是胭脂!”
“莫非那廝——那廝一夜糟蹋了兩個?”人越圍越多,中間有人驚呼起來,“那另一個究竟是誰?那間房裡究竟上演着什麼樣的秘密?竟讓讓一個姑娘痛不欲生,另一個姑娘寂然無聲,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分解你娘,你這直娘賊,不去衚衕口說書,跑這裡騙肉吃!”
“混了!混了!”那爆料的人大聲的分辨。
“三人一起顛鸞倒鳳,果然是混了,這簡小官人豔福不淺啊!睡個胭脂姑娘,居然還有個添頭白送,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狗屎運?”
那爆料人疾聲道:“你們聽混了。那日那廝出門之後,那發出驚叫之人卻是你們都認識的,咱開封大名鼎鼎的人物!”
“胭脂便是大名鼎鼎的,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我說的這大名鼎鼎的,不是個女子!”
“啊——”頓時衆人都驚呼一聲,頓時又將爆料的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那人究竟是誰呢?難道在這畫舫的房間裡還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難道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畫舫裡有什麼秘密的交易或者齷齪的行爲?欲知後事……哎呦,那個狗賊踹我一腳!”
爆料人忽然就壓低了聲音道:“我如今說出來,各位兄弟日後千萬不要說是我說出來的啊,不然死無全屍啊!”
“放心,我們絕對不說!”所有圍着的人都異口同聲,一齊點頭。
“那男人便是開封大名鼎鼎的韓衙內韓武彥!”
“轟——”頓時人羣就炸開了鍋。
“諸位可千萬不能說是我說出來的啊!”爆料人急忙叮囑。
“這個自然。若是韓衙內問起,我等只說是從你這裡聽來的就是!決計不說是你說的!”衆人一起點頭。
“啪嗒!”
“轟——”
爆料人的椅子四分五裂,一屁股坐倒在地,仰頭就倒,口吐白沫,身體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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