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點鐘了,而且是被曹媽叫醒的。他向來有起牀氣,再加上昨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一時之間怒火攻心,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曹媽。
曹媽嚇得將手上的快件舉得高高的,嘴裡囁嚅地說道:“少爺,剛纔有人送了這封快件過來。”
“下去吧!”他面色鐵青地從曹媽的手上將那快件取過來,起牀氣還沒有消褪。他睄了一眼快件上的名字,字寫得工工整整的。落款處是XX律師行。頓時心上起了疑團,將那快件袋子撕開來,裡面是一份離婚協議書。他以爲自己看錯了,但是白海桃三個字清清楚楚地寫在上面。
他原本想把離婚協議書撕得粉碎,白海桃真的是太大膽了。離婚也只能由他冉佐思自己提出來,豈能由仇人的女兒先下手一步呢。他咬了咬牙,嘴角的肌肉立即繃得緊緊的,他找到自己的手機,摁了白海桃的手機。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此時此刻的白海桃正在辦理登機手續。
“媽,你等等!我接一下電話!”她從手袋裡拿出自己的手機,看到屏幕上的那個名字,便毫不猶豫地按掉了。
“是誰打來的?”何李見到女兒憂鬱得有些悲愴的眼神,關切地問道。
“是廣告而已。媽,我們走吧。”她挽住何李的胳膊向登機處走去。她不知道這一去要在海南呆多久。在進閘之前她回頭瞭望瞭望這裡,在這裡待了幾十年,心裡隱隱地生出一絲不捨來,可是想到白若軒的死以及冉佐思對她的種種,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值得留戀了。
冉佐思聽到從話筒那裡傳來掛斷的聲音,心裡咯噔一下,同時也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緊緊地將他攫住了。他凝視着手上這份離婚協議書,她怕是一早就有了這種念頭了吧。在兩人發生爭執的時候,她也說過要跟自己離婚。他將協議書狠狠地擲向空無一物的牆上,臉上閃過了一種莫名的悸痛。
房間裡被條紋的窗簾所遮蓋着,氣氛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頹廢與壓抑感。他從自己的西裝口袋裡摸出一包煙來,迫不及待地塞進嘴巴里。沒等點燃,他便銜着香菸抓起了手機。
“傅伊川,替我查查白海桃的下落,十分鐘之內給我回復!”
在等待的這十分鐘裡,頭一次他覺得難以忍耐。他狠狠地抽了幾口煙,隨後又把煙丟在地上用拖鞋踩得稀巴爛,又走到牆邊將那離婚協議書拾起來,反覆地看了好幾遍。
“性格不和,無共同財產,無需財產分割,協議離婚!”他逐詞逐句地將上面的字一個一個地念出來,內心像烏雲一樣翻騰不已。什麼性格不和,都是藉口!他重又將這協議書扔在地上,喘吁吁地睜大眼睛瞪着擱在牀頭櫃上的手機,迫不及待地看了看手錶,纔過去五分鐘而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越來越坐立不安,等到八分鐘的時候,他忍不住撥通了傅伊川的電話,沒等傅伊川開口,他就對着手機大叫:“你到底查到了沒有?”
話筒那端傳出傅伊川不慌不忙的聲音:“冉先生,我已經查過機場的信息,今天早上十點鐘她們準時飛往海南!”
“海南?”他震驚極了,“她去海南幹什麼?她一個人去嗎?”
“還有白小姐的母親。”
“她們兩母女去海南度假嗎?”他喃喃地問道。
“不清楚!”
掛了電話,他又陷入沉思之中。她們兩母女竟然去了海南,是去散心嗎?臨走之前,居然還讓人送來離婚協議書。白海桃,她究竟想幹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