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廚房出來,任丹丹看到景玉和仲老太太靠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牀上曬太陽。
揉了揉雙頰有些僵硬的肌肉,任丹丹小心翼翼地拿出口兜裡的瓷盒,提步向景玉走去。
來到落地窗前,任丹丹交出瓷盒,斜睨着景玉,一副趾高氣昂的神態,“喏,你的東西!”
景玉淡淡一笑,接過瓷盒,剛要打開,任丹丹的話便再次襲來,“那個,我要和小伊伊去重溫舊夢,就不和你們玩了!”說着拉着伊尹逃也似的上了樓。
瓷盒裡是一顆珍珠,如仲老太太所言,沒什麼特別,無非就是任丹丹要的貝殼產出的附屬品!
可是,有個問題不容忽視,景玉的姑姑叫珍珠,而這些日子,景玉不止一次盯着景珍珠的照片發呆,任丹丹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關聯,但可以肯定是,這枚珍珠一定能勾起景玉這些日子的壞情緒!
所以,她選擇先吃飯,她想讓景玉有個好的胃口,可惜還是沒能如願!
所以,她匆匆逃到樓上,因爲,她實在不忍再看景玉失魂落魄的樣子!
或許,仲老太太是一劑良藥,任丹丹這樣安慰自己!
。。。。。。
上了樓,任丹丹用眼神向伊尹詢問安胥在哪間屋子。
伊尹不言,徑自把任丹丹領到書房,推開門的一剎那,書房裡的三道目光齊刷刷落在任丹丹身上。
任丹丹挑眉,努了努嘴,大喇喇地從三人中間穿過,然後縱身一躍,毫無形象地坐到白擎身後的書桌上。
“說吧,你們仨兒合計什麼呢?”任丹丹冷哼,脣角帶着淺淺的哂笑。
仲恆和白擎撇嘴,動作一致地看向安胥。
安胥抿脣,目光真切地對上任丹丹的視線,迫不及待地問出心中的疑惑:“丹丹,景玉怎麼了?”
白擎給的信息太片面,他只知道景玉回家了,見過景老太太,可具體發生了什麼,他一概不知!
任丹丹冷笑,身體微微後仰,一手撐在身後,一手搭在身前,帥氣地翹起了二郎腿,“什麼怎麼了,你想知道什麼?”
“丹丹,你明明知道!”安胥輕嘆,聲音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呵!”又是一陣冷笑,任丹丹睜大杏眸,擡頭望向天花板,“安胥,你想知道的答案,我一個也回答不了,因爲我不知道!不過,我倒是想問問你們,你們到底哪裡惹怒了奶奶,讓奶奶這麼不待見你們,還有,你們是死的嗎,爲什麼剛剛吃飯一句話都不說!”
要知道,對景玉來說,安胥不說話比說話更具殺傷力,這個道理他不懂嗎?
“丹丹!”仲恆皺眉,對於奶奶的喜怒無常,他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原以爲奶奶在怪安胥一直不回來,所以故意擺幾天臉色,給安胥一點下馬威,可現在看來,好像完全不是這樣!
無端被嫌,他們也很苦惱好不好!
安胥無心去想奶奶的態度,現在他的整顆心都懸在景玉身上,吃飯的時候,他有偷偷打量景玉,那樣失落的情緒,那樣低迷的神思,就算當初他脅迫景玉留在他身邊,景玉也不曾這樣過!
“丹丹,我知道你氣,但可不可以先放下成見,咱們先幫景玉把這關過了!”安胥低聲乞求。
任丹丹動容,扭頭看向安胥,其實她沒有生氣,她只是心疼,心疼景玉,也心疼安胥!
靜靜地和安胥對視了幾秒,任丹丹脣角微動,一躍跳下書桌,走到三人中間。
“不是我不想幫,而是我知道的並不比白擎多!”
任丹丹有着深深的無力感,她和景玉無話不談,可這件事她卻被徹底的拒之門外!
安胥擰眉,從白擎告訴他的信息和任丹丹的表現來看,任丹丹不知情已是事實,但他不相信任丹丹一點兒都不知道!
“丹丹,你和景玉朝夕相處,你一定知道些什麼,是嗎?”安胥肯定地問。
任丹丹苦笑,抱着手臂低頭想了一瞬,然後輕輕開口:“安胥,如果你非要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我必須事先聲明,這些都是我的猜測,當不得真,還有,不管你要做什麼,你必須跟我保證,不能讓景玉發現,而且,我要知道你們的結果!”
“好!”安胥痛快地應下,不讓景玉知道是一定的,而且,任丹丹是景玉身邊最親近的人,他從未想過瞞她。
見安胥點頭,任丹丹苦澀地笑了笑,斂容說道:“我懷疑景玉的奶奶不喜歡景玉,和景玉的姑姑有關,因爲這些日子,景玉總是拿着姑姑的照片發呆,而且,景玉曾和我說過一句話……”
任丹丹的眼神變得深邃,思緒飄回那個陽光明媚的上午。
“丹丹,你還是離我遠點兒吧!”
毫無由頭的一句話,甚至可以被當成玩笑忽略,可任丹丹卻記得清清楚楚,她忘不了景玉說這話時的眼神,是那樣的荒涼與空洞,彷彿能吞噬掉一整個世界!
“她讓我離她遠點兒!”任丹丹說,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句話有問題,而且是大問題!
安胥點頭,暗暗記在心裡。
“還有,景玉愛吃魚應該也和奶奶有關係!”
她是景玉家的常客,也經常和景老太太同桌吃飯,因爲她愛吃魚,景玉愛吃魚,景老太太也愛吃魚,所以她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可直到前些日子孟遠告訴她,她才猛然驚覺,原來景玉真的有在飯桌上和景老太太搶魚!
“魚?”仲恆插話,有些不能理解,喜歡吃什麼還會受別人影響?
“是,魚!”任丹丹肯定道,“仲恆,你不要忘了,當初張恕來找景玉,那天中午景玉因爲魚而失過態,而且景玉對魚有特別的情結,不管是什麼事,只要提到魚,她的思緒肯定能被帶跑!”
聽罷,仲恆撇嘴,不再出聲,不能否認,那天中午景玉的確挺奇怪的!
安胥的表情有些嚴重,眉頭一直緊鎖,臉部的線條僵硬得彷彿已經石化。
任丹丹看向安胥,無奈地聳聳肩,笑道:“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麼多,剩下的你自己想辦法吧!”
“謝謝!”安胥薄脣輕啓,由衷地道謝。
任丹丹莞爾,笑着搖頭,“如果你能把這件事解決好,我謝你!”說着上前一步,雙手攏上安胥身側緊握的拳頭,無聲地傳遞力量。
安胥,如果你能做到,哪怕你要景玉,我也幫你!
任丹丹心裡默唸,至少景玉跟在安胥身邊,她還能看到景玉舒心的笑容,可是現在……